参观完，他们就中途离开了教堂，在路上随意走了走，就准备去吃午饭。
“坐一下。”林勉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
宴青点头，两人走了过去，因为穿的十分厚重，动作并不怎么麻利，于是她紧紧抓了林勉一把。
两个人的体温都隔着手套，一时也不知道是暖和还是冰冷，坐下之后都松了口气。
宴青道：“我们是不是得去领个结婚证？”
林勉道：“不用，没有结婚证，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也好脱身。”
“你有事，我也准备给自己钉一副上好的棺材，脱身不是做梦吗？”宴青笑道。
进了警署，那还有出来的可能，也许会发到地方法院重判，可是进了安情局这个地方的大门，想要出来，要么叛变，要么就是横着出来。
林勉道：“你还年轻，我会给你安排好的。”
很快后面有人坐了下来。
宴青不再说话，后面那人倒是开始说话了。
“林长官好。”
“不太好，天气太冷了，收获也不好。”
“那跟天气没关系，完全是因为鱼儿太狡猾了的原因。”
两人一前一后的对了暗语。
宴青默不作声，迅速将自己化作了一块背景板，并且注意着四周，给林勉打掩护。
那人本来看到宴青心里有些忐忑，可是见林勉没当回事，便率先问道：“最近有什么新情况吗？”
林勉道：“关外那位齐大帅，大荣开出了非常丰厚的条件，不论是头衔还是军饷，都给的不错，是你们给不起的，我想齐大帅应该是不会拒绝的，不然强行招安，他损失更大。”
“那你建议我们怎么做？”那人道。
林勉道：“齐大帅手下有一位副官，这人跟随齐大帅已经有了十年的时间，了解齐大帅的一切，手里有所有的印章，你们去找到那位副官，跟他谈。”
“这、能行吗？”那人有些疑惑。
一个副官而已，能干什么，就算是副官答应了，那大帅不答应，又能怎么办？
“这位副官很贪心，一旦齐大帅死了，他就会接纳齐大帅的一切，不会拱手让人，你们抢先一步找到这个副官，开出条件帮他除掉这位大帅，其他的条件你们看着给，这样你们就比其他人领先了一步。”
林勉慢慢跟他分析。
那人道：“可是齐大帅，我们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去杀他。”
林勉道：“他会死的。”
“那好吧，”来人也相信林勉的实力，“那齐大帅手里的三万人马，我们要不要全部吃下去？”
林勉道：“不要，三万人太多，而且多年不曾出征，早就已经成了蛀虫，这样的蛀虫不仅不能带来好处，还有可能会蛀空一个队伍，你们只需要收编一师即可。”
那人道：“好的，我这就去发电报。”
林勉嘱咐他：“发电报的时候小心，避开安赫尔大街，不要重复发报。”
宴青忽然拉扯了林勉一下：“那个好像是曹定民和他太太。”
两人都不说话了，那人若无其事的起身，往教堂走去。
林勉不耐烦问宴青：“走不走？”
宴青道：“我想再坐一下。”
林勉便站起来：“我去抽根烟。”
他刚将烟拿了出来，曹定民就看到了他们两个。
“嘿，看看我遇到谁了。”
林勉点了烟：“曹次长，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曹定民一看到宴青就有点魂不守舍，尤其是宴青今天穿的不是大高领，又没有系围巾，眼睛能顺着脸一直往下看，看的他心猿意马。
他这个人，就是好漂亮年轻这一口，曹太太当年也年轻漂亮，可是现在并不年轻了，漂亮也就跟着大打折扣。
不过当着林勉的面，他还是尽量收敛着自己的目光，对林勉道：“一边说话去。”
曹太太也和宴青打了招呼，曹太太自从接受了宴青的教导，那是一天比一天花枝招展，黄金珠宝戴在手上，人的眼睛都要闪瞎了。
她们两个无非就是说些买东西的心得，曹定民和林勉在一边，也说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你想想你当初是怎么不待见人家的，再看看现在，还带人家出来看教堂，不过我看你刚才怎么有点不耐烦，你可是最有耐心的，怎么对自己老婆就这么不耐烦。”
“穿了高跟鞋，走不动道。”林勉脸色冷淡。
曹定民一听，就顺理成章的看了一眼。
果然穿了个高跟鞋。
他收回目光：“我就说你小子早晚得被你太太给收编，怎么样，这才多长时间，你就沦陷了。”
“只是当她是妹妹，带出来长长见识。”林勉叼着烟，不肯承认。
“得了，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对了，那个什么狗屁大帅的事情，你怎么看？”曹定民也说起了这事，眼下这就是头等大事。
林勉道：“站着看。”
曹定民道：“嘿，你还真是，反正啊，那个齐大帅一来，可就没我们站的地儿了。”
林勉道：“那正好，我自请去银行，做个银行家。”
“你这是公报私囊，去银行管理你自己的财产，”曹定华笑他，“难得碰到，中午一起吃个饭，别去吃什么牛排了，血呼啦滋的，我们自己是资本家的乏走狗，胃可还是一颗东方胃。”
“不必，上班的时候每天中午都跟你一起吃饭，你还没腻，我已经腻了。”林勉不想在外面吃饭。
他并不是担心自己会露出什么马脚来，只是担心曹定民的眼睛太厉害，看出来他和宴青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说的那么不好。
曹定民亲热的拉着他：“别别别，就当我是请弟妹吃饭，我不请你，你是女人心里的君子不假，在我这儿可不值钱。”
林勉见推脱不过，道：“那好吧，馆子你定。”
“我知道一个吃四川菜的地方，味道够正，你们车呢？”曹定民恨不能只有自己和宴青两个人吃饭。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他的太太和林勉那都只能算是电灯泡。
“你告诉我地方，我开过去。”林勉熄了烟，戴上皮手套。
曹定民道：“川合饭馆，在东京路上。”
林勉点头，去叫宴青去车上。
曹定民和曹太太也上了车，曹定民笑道：“要不说这位小林太太有本事呢，看把个林勉给笼络的，那王雪干看着，就是吃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