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余心想自己反正也一无所获,在宴青这里耗上一点时间也没关系。
万一有了收获呢。
就好像是赌博一样,压大小总会有一个是赢的。
况且他觉得这个大姑娘,就是他的福星。
想到这里,他就问墨书:“大姑娘掉的金步摇找到了吗?”
墨书摇头:“没有,只怕是被哪个人捡走当了。”
“你去找多宝阁打一只更贵重的,就当是谢礼,不管成不成,总不能白费人家一番辛苦。”
贺余吩咐。
他不知道要怎么对别人好,家里父母兄弟没的早,姐姐当家,对他也顾不上,后来又一番心思都在圣上身上,对他就是不断地给钱。
再加上大夫人也送了他一匣子银票,更加笃定了他的想法。
对一个人好,就是要给对方最值钱的东西。
越值钱,就是越好。
墨书当即去办,在门口就和宴青撞了个正着。
宴青打扮的焕然一新,穿的一身碧绿,别人穿这个颜色,就像是一根葱,但是她穿这个颜色,就像是嫩绿的荷叶,还是雨后泛着露水的那种。
看她一眼,就像是有野风吹过,将人都吹到了旷野中去。
“我回来啦!”
天气暖和起来,她带来了一篮子能把人牙齿都酸掉的李子。
将李子塞给贺余,然后她就跑去看豆浆。
白书道:“大姑娘,这豆浆都馊了。”
“这是昨天磨的,放到现在当然会馊掉啊。”宴青理直气壮的表示没毛病。
“那就是要用馊的?”白书问。
“当然不是啊,你再去磨一缸子。”宴青道。
白书几乎要流出眼泪来,感情这不是她动手,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辛苦,为了掩人耳目,还不能牵一头驴来。
只有一个浮烟帮他倒水。
还好他是练过武功的,要不是练过,他手都要废了。
贺余尝了一个李子,面无表情的咽了下去,然后递给了宴青。
宴青还没尝,是庄子上给她装的,她直接就带过来了,也算是一样礼物。
“好吃吗?”
贺余点头。
宴青大咬一口,然后一张脸皱成了一团,酸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玩意儿是给孕妇吃的吧。
她无语的看了一眼贺余:“表叔,你已经是大人了,能不能不要这样!”
贺余道:“怎样?”
他觉得好笑。
这种恶作剧少有,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
宴青道:“明明就很酸,你还骗我吃。”
贺余道:“酸吗?我不觉得。”
“那你再吃一个试试!”宴青插着腰,气鼓鼓的看着他。
“我不想吃了。”贺余拿起没看完的公文。
然而宴青的淘气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宴青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剩下的那一半强行塞在了贺余嘴里。
速度之快,俨然就是一个武林高手。
贺余嘴里一阵发酸,瞪着眼睛看着宴青:“胡闹。”
他默默将其吐掉,完全没想过是自己先胡闹的。
“算了,本姑娘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你一般见识,你给我画个花样子。”
宴青铺开纸张,让他画画。
白书一边老驴似的拉磨,一边想你这姑娘还真是大材小用,这么个大人物在这里,你竟然让他给你画花样子。
会给你画我当场把这个磨盘吃了。
还好他是在心里说说而已,并没有将这一番话说出来,不然磨盘吃下去,可是会死的。
他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一眼拿过笔,还真画起了花样子的人。
这......
浮烟道:“怎么不动了,是不是累了?”
白书连忙又跑了起来。
男人,怎么可能说累。
而贺余也不过是眼下心情还算不错,所以给宴青画了个花样子,画完之后立刻丢下笔,继续去看自己的公务去了。
好不容易豆浆磨好了,又花费了不少功夫去煮熟,然后都看着宴青。
宴青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拿着一个很长的棍子,开始搅拌,一边搅拌一边道:“我在庄子里看他们做东西都是这样的,要搅拌。”
浮烟道:“姑娘,奴婢来吧。”
宴青已经悄悄的把盐卤水给丢进去了,这时候换个人也没什么,就将棍子交给了浮烟。
浮烟搅拌了片刻,忽然道:“姑娘,快看,这豆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贺余一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听到有异样,立刻站起来,往缸子里看。
里面的豆浆竟然变成了絮状,就像是玉米粒一样一粒一粒的团在了一起。
虽然还不是光滑的豆腐,但是也已经有了豆腐的雏形。
是搅拌?
不可能,宴青去庄子里的时候,白书和墨书闲着没事干,也搅拌过。
他奇怪的看了一眼宴青。
难道这还真是天上给自己掉下来的福星?
宴青在那里明知故问:“哎呀这是怎么回事?看来就是要搅拌啊。”
贺余脑子清醒,问她:“你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没有吧。”宴青故意的往身上一摸,“浮烟,你呢?”
浮烟也摸了一下自己身上:“奴婢也没有,啊,对了,姑娘,您袖子里不是藏了个盐井里捞出来的东西吗?”
宴青立刻一摸袖子:“还真是啊。”
贺余问她:“是不是盐卤?”
宴青道:“是吧,亮晶晶的,是庄子上的管事给我的,可是管事说吃了有毒啊,怎么会能够做成豆腐呢?”
贺余道:“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我知道了,白书,你去弄点盐卤,我们可以仔细计算一下分量。”
“这可是本姑娘做出来的,你可不能霸占我的功劳。”宴青瞪着他。
贺余点头:“自然,不管赚多少钱,我都分你一半。”
这个分一半可不少了。
宴青道:“那你接着捣鼓吧,我得走了。”
谁都没想到,一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从外面经过,闻到了味道,在悄悄的听了一耳朵,立刻就跑到贺明昭那里去了。
贺余为了不引人注目,在这里并没有放多少人,身边只有两个书,此时心情又在激荡之中,也就没有发现。
小丫头拔腿就跑,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屋子里:“姑娘,奴婢刚才拿东西,奴婢看到......看到大姑娘和表少爷做出豆腐来了!”
“什么?”贺明昭不敢置信,手里的茶杯都跌了个粉碎。
这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是没有豆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