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大年初二,睡梦中的我,隐隐约约听到屋外传来的哀号声。
我睁开了双眼,仔细地听着这个声音。我心想,不好,可能是婉宁发出的声音。
我穿上衣服,打开了房门,“婉宁,婉宁!”
我四处喊着她的名字,这声音是二楼发出来的,我飞快地上了楼!
那声音更清晰了,我向古爷的房间走去,房间门敞开着。
我走近一看,婉宁正趴在古爷地床边哭的泣不成声。
我仔细一看,古爷的嘴巴微张,面色不带一丝气血。
这难道,是古爷逝世了!
我心里万般焦灼,就在这时,我看到古爷的床边有一封字条。
我走过去,拿起一看,正是古爷写的遗书!
“我早知自己命不久矣,宁儿你也不必太过于伤心难过。人有生老病死,一切都是自然现象。以后爷爷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的生活!看来,爷爷是等不到你结婚的那天了,也看不到宁儿穿婚纱的样子喽!雨浩是一个不错的男孩儿,你们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我走后,你们通知二爷,让他操办我的后事!”
这短短的一行话,虽然简单,我却触目惊心。
古爷是婉宁唯一的亲人,我更能体会婉宁现在痛彻心扉的心情。
我没有去安慰婉宁,因为我知道,有些情绪需要自己暗自消化。我能做的,只有陪着她!
我擦去脸上的泪水,重重地跪在古爷面前。
古爷,您一路走好,我知道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婉宁,当初我答应您的承诺句句都算话,余下的时光我会帮您照顾她。
我站起身来,拨通了120电话。
不久,医院人员到达我们的住处,确认死亡后,并把古老爷子的遗体送走了。
我给婉宁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慰。她的手很冰凉,犹如这凄凉的冬天让人感觉更加寒冷。
二爷得知此消息后,连夜赶来。
我们一起为古爷操办着后事,家里也设起了灵堂。
看着客厅中的黑白照片,在这冬天里让人感到格外凄凉。古爷的遗像又显得那么庄容慈祥。
我们这三天,每天都在为古爷守灵,为古爷上香。
二爷看着灵台前的骨灰盒,默默地掉下眼泪。我看着二爷的眼睛热泪盈眶,却一声不发。
那几天,我们三人都很沉默,几乎没有说话。三人一直沉寂在这房屋当中。
守灵的最后一天,突然进来一个老人,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
二爷见到,连忙上去迎接,二爷说道“老朋友,你来了!”
我看向眼前这位陌生老人,心里更是好奇。
这老人看上去八十来岁,身穿一身黑色的唐装,白发鬂鬓,目光炯炯有神。
这老前辈看着二爷点了点头,拄着拐棍向屋内走去!
这位老前辈走到古爷的灵位面前,鞠了一躬。
呆滞了好半天,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许久他才开口说话,“兄弟,我来看你来了!”
只见身后的西装男子拿起三炷香点燃递给了这位老前辈。
老前辈向前走了几步,随手把三炷高香插在香炉之中。
我小声地问婉宁“他是谁?!”
婉宁摇了摇头,看样子婉宁似乎也没见过眼前这位老者。
二爷示意这位老前辈坐下,这位老前辈说“好了,我就不坐了,最终还是未能见老兄弟生前最后一面!”
二爷此时没有说话。
这老前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先走了!”
随后又看了看我和婉宁一眼。
二爷站起身来,也未挽留这位老前辈,跟在其后,把这位老前辈送出了家门。
看来,这位老前辈应该和古爷是很好的朋友。
虽然不见落泪感慨,但失去兄弟的悲伤之情已经全部写在脸上!
看来这老前辈已经看破红尘。
二爷走了回来,对我们说“你俩过来!”
我们坐在了沙发上,二爷说道“宁儿,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财产和遗物,给,拿着!”
婉宁接过二爷递来的一个木盒子,打了开来。
我看向婉宁手中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块手表,和古爷以前手里盘玩的一对玉石,几根金条。
婉宁拿出里面的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放着一本古爷写的日记,还有房屋地契和一张银行卡!
看到这些,婉宁又情不自禁地失声痛哭起来。
二爷说“你也不要伤心了,你爷爷也不希望你这样!”
二爷又向我说道“雨浩,你来一下!”
我跟着二爷走到了屋外,二爷口直心快地问“雨浩,你说实话,你喜欢婉宁吗?!”
听完这句话,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低着头回答着二爷,“喜欢!”
二爷说“那好,以后婉宁就托付给你了,你要是敢欺负她,你知道我的手段!”
我严肃地说“放心吧二爷,以后我视婉宁如命!”
二爷看着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
“雨浩,我也该回长沙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你能有所担当!”
我说道“您要不以后就在这生活,那里潮湿闷热,不如这里好!”
二爷一笑说道“哈哈,那里生我养我,我的根在那里,我早已经习惯!”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和婉宁送您回去!”
二爷说道“不用了,你在这照看婉宁就好,她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二爷走回了屋内,跟婉宁说道“我先回长沙了,以后有空记得回来看我!”
婉宁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说道“我送你二爷!”
二爷拿起行李,说道“我一人独行惯了,不需要你们送!”
“宁儿,你长大了,照顾好自己!”
说完,二爷拿起行李朝屋外走去。
我跟随在二爷身后,目送他上了一辆出租车。
就这样,二爷离开了上海。
回到房子内,婉宁还沉溺在古爷离开的痛苦之中。
我未曾说一句节哀顺变的话,我只想着陪着她,陪着她从这段伤心事中走出来。
今年的春节也是特别的一个春节。
就这样,我看着婉宁颓废的样子一天又一天,照顾了她一天又一天,直到她心情有所好转。
“人生如梦亦如幻,缘生缘灭还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