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陈帝君居于宝座,背后宝气升腾,长虹跨青虬之相,开日月,握星辰,分山河大地,气象万千,他手握玉如意,声音不大,自有英武之气。
这位帝君对李元丰说完,然后微侧身,才对高台上其他四位帝君开口,道,“天魔之事乃玄天圣君所讲,他也走一遭,算得上有始有终。”
玉皇大帝在中央,其色玄黄,垂法演功德,使万象具备,他略一沉吟,目光投到殿下身姿挺拔的李元丰身上,道,“玄天圣君可有话说?”
李元丰知道是勾陈帝君给自己争取立功机会,于是毫不犹豫,朗声道,“愿为帝君和天庭分忧!”
玉皇大帝答应下来,一来勾陈帝君说的有道理,到底李元丰献上此事,把他排斥在外,不太好。二来对方虽不是真正的自己人,可也不用担心对方做手脚。三来勾陈帝君力挺,不能不看勾陈帝君的面子,道,“那就这么安排。”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东极青华大帝站起身,他身量不低,天光自落,召驭万神,自袖中取出一宝,状若金银壶,上腹细长,下腹滚圆,双对称壶耳,自有妙纹,特别宝壶颈部和腹部相连的地方有凸起似星斗般的连绵在一起,组合起来,幽深古朴,图卷不明。
宝壶一出,时空轮转。
整个四下,变得支离破碎。
东极青华大帝手持宝壶,看向站在殿中央的李元丰等人,开口道,“你等去天魔所在的界天做事,肯定会有人阻挡,自己小心。”
“咄。”
东极青华大帝说完,手中宝壶一摇,自其中垂下一道青色光河,不同的漩涡凭空出现,扭曲变形,隐隐看到后面的时空。
“帝君啊,”
李元丰看在眼中,暗自点头,自己提供的天魔位置相对于天庭来讲可偏僻非常不说,而且世界本质非同小可,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和力量,撕裂虚空是可以,但不是一朝一夕能到,可落在眼前的东极青华大帝手中,多个时空一起锁定,轻松写意,真的厉害。
“走。”
李元丰压下念头,身子一转,向宝壶垂下的青河飞遁过去,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子急剧变小,到最后,成飞蚊大小,一头扎进其中一个漩涡。
其他被玉皇大帝挑出来的天官也不慢,紧随其后。
在东极青华大帝施展无上大法力撕裂时空,将李元丰等人送到各自地界上的时候,这种浩瀚的帝君之力,超乎天仙之上,马上就惊动了各自地界中的真正大能。
“天庭的帝君,”
“东极。”
“胆子不小。”
说话的都是真正的大能,横绝诸天的金仙,他们对于东极青华大帝这般动作不满,于是目光投过来,只是一看,就发现了缘由。
“天魔?”
“岂能让你带走?”
天魔是个好东西,天庭想要,他们也想要,特别来到他们的地盘,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来人。”
惊动的大能们不会亲自出手,唤来手下人。
修罗血海,元眇阳界。
天不见日,冷月高悬。
霜意横在庭中嶙峋石骨上,氤氲成寒波,四下血珊瑚的光映照在里面,光可鉴影,照人眉宇。
三五个不知名的怪鸟停在树枝上,血瞳长喙,尾翼狭长到地上,乍一看,如死物一样,看当眼珠子转动时,就有一种嗜血的味道。
白摩烟头戴白色发带,手上黑色手套,撑一把猩红如血的小伞,背后浮现出神秘钟表,钟身金灿灿的,晕起光彩,奇异花纹蟠结,指针早成金血两色,滴答滴答的,似乎在耳边,又仿佛从心灵深处。
白摩烟脚步轻快,不知不觉间,眼瞳中浮现出万千的金晕,人所难见,不停变化,隐有梵音传出,她玉颜上有笑容,这一段时间顺风顺水,真的快乐。
“佛门合一,真的能混元阴阳,直指大道。”
白摩烟转动小伞,美眸晶莹,自己只要再进一步,突破自身自在天魔的桎梏,晋升魔主也是可能的。
叮当,
正在此时,白摩烟听到一声奇异的响声,似钟鸣,像玉磬响,她顺声音看去,发现不知何时,眼前空间化为青铜色,凝固一般,圈圈层层的花纹自内到外,蟠结上下左右,不像原本的时空那样有弹性,反而像瓷器,脆生生的。
“这,”
白摩烟见到这一幕,心中蓦然升起恐惧感,她啥也不管,拔腿就跑。
咔嚓,咔嚓,咔嚓,
只是没等白摩烟跑多远,身后已经化为青铜色的空间颜色又上了一个台阶,铜绿幽深,旋即达到一种极限,若破碎的玻璃般爆碎开来,再然后,一只昂扬大手自其中探出,手捏宝印,自上而下,翻天之举,笼罩白摩烟。
大手横出,霸道绝伦,直接把白摩烟周匝的空间都染上妖气,让白摩烟顿时间成为琥珀中的昆虫,难以动弹。
白摩烟看到眼前的空间重重帘幕般垂下来,心中又惊又怒又惶恐,她可是知道,要是继续下去,空间扭曲的多了,即使她天魔之身,也出不去,只能够被人封印于此。
“离。”
要是换个换个其他人,面对这样的局面真的绝望,因为绝顶天仙一击,包罗乾坤,会让人完全一头雾水,可白摩烟身为天魔,再得佛门的神通法门,佛门合一后,对于真虚之理出神入化,她捏了个法诀,要散去自身,将大部分力量回归恶念渊海。
李元丰昂扬出来,背后九首回环,惨绿一片,他眼瞳中放着光,盯向白摩烟,似笑非笑,要是其他人或许不明白天魔之秘,可在他眼前,对方跟一缕未着一样。
毕竟李元丰不但自身是心魔之主,还亲手培养出一个天魔来,论对天魔的理解,诸天无对。
“封印。”
李元丰目光一横,就打断白摩烟的变化,然后运转法力,空间层叠,包裹住一层接着一层,将白摩烟封印到最里面。
不多时,白摩烟真成了琥珀中的昆虫一样,只是她能够动弹,撑着伞,来来去去,可不管怎么样,都出不来。
做完这一切,李元丰笑了笑,手一指,封印白摩烟的琥珀圆球滴溜溜一转,沉入到他背后的妖光中,上上下下沉浮。
“来了。”
李元丰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