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御夜看着他：“为什么。”
江奕没有迅速回答她的问题，或许是叶御夜的执着，他终于不再回避她的视线，回想起那时候，心里竟觉得不会那么痛，他轻勾动了一下唇，缓缓开口道：“
因为觉得你当时离开我，是因为我还不够好，所以才会离开，想着你喜欢什么，我就去学什么，这样你就能回来了。”
那时候的自己只是想着让她回来，不管是累的苦的都愿意去做，去学，只是想盼一个她。
可一个月过去。
百年过去。
千年过去。
都没能等来。
那时候，他近乎以为她真的不要他了，恨是有的，只是后来当他再次遇见她，没有恨，只有藏在心里的窃喜，以及认为自己做的不够好……怕留给她不好的印象。
他用了很久的努力，才鼓足勇气去见她，却发现她已经忘记他，那时候说失望是有的，
甚至忽然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念头让他颓废了一阵子，而后来，却想不断靠近她，纵使曾经忘记了也好，只要她现在记得就好。
江奕从回忆中抽身的时候，就听见叶御夜传来的声音：“那时候，很累是不是。”
江奕想了想，笑着答复道：“不累，因为我有种预感，我们迟早会遇到。”
叶御夜眸底闪动了几下，对上了那双含着笑意的幽眸：“虽然晚了些但还是赶上了，所以，曾经的那些都是值得的。”
所以。
我不悔。
曾经那时候的自己，他不想让她知道。
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太狼狈了。
他……并不想让狼狈的自己被她看到。
强行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不那么强烈的君修舜缩了缩脖子，只觉得这四周的温度过于高了些，特别想去外面吹吹冷风，试图麻痹自己一会。
他之前就怀疑过两个人。
而现在那种感觉更明显了。
这两个人是当他不存在么？
他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有存在感？
君修舜憋屈想了想，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望着窗外有些走了神。
等回过神，才发现除了他们之外，这里还有一个被忽视的小孩，瞧着他面色正常，君修舜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
百无聊赖的君修舜只好去嚯嚯那位一直保持安静的小孩：“小道友，你叫什么名儿？”
在被君修舜注意到的刹那，石头迅速将露在外面乱晃的娃娃人参塞了回去，然后板着一张小脸开口：“石头。”
“石头？”君修舜听着以为这是他的小名，不肯告诉他名字倒也正常，就没当回事，“这名字还挺好记的，谁给你起的？你爹还是你娘？”
石头道：“我主人。”
“你主人……”君修舜大脑空白了刹那，他甚至觉得自己都快彻底醉了，有些艰难道，“你这么小，就……有主人了？你父母呢？他们不管你么？”
这小小年纪受了多大的苦。
君修舜已经脑补出了被父母抛弃卖给了某家的少爷当仆人，想想就让他心头一紧，怪难受的。
在石头的印象里根本没有父母这个词，但他拥有其他人的记忆，知道父母这个词指的是什么。
想了想，石头回答道：“主人就是我的父母。”
君修舜大脑又一阵空白了一下，在这个小孩心里，主人就是父母？从他还没记事起，他的父母就将他抛弃了？
看着小孩，君修舜怪不是滋味的。
先前觉得是醉了，现在他感觉清醒多了。
叶御夜捻着酒杯刚要送入口中，江奕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蹙眉：“别喝了。”
他觉得她喝太多了。
叶御夜挑眉，等江奕将她的手腕松开后，她将酒杯放下来：“好，不喝了。”
之后，江奕倒好了一杯茶，两指一推，挪到叶御夜的面前，而被她倒好的那杯酒则被江奕端起来一饮而尽。
当叶御夜看过来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将两指捻着的酒杯放到一边。
叶御夜略有些遗憾收回了视线，四周的酒香混合着茶叶的香味，并不算难闻，反而有种别样的香味。
两盘的水果都已经被娃娃人参和外面躺着晒太阳的肥猫儿嚯嚯干净了。
尤其是娃娃人参，每当捧着果子，果子的灵气度就会不断往上升，就差点就要开灵智了。
君修舜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大半太阳都落了，天也快黑了，沉默了半响，君修舜收回了视线，开口道：“天色也不早了，我要离开了，不知两位有何打算？”
如果愿意的话。
他还真想让这两人加入他们刀阁。
关于有没有刀道上的天赋，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想不想要成为刀修。
江奕放下茶杯，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那就别过。”
君修舜愣住，笑了，叶御夜正好抬眸看他，唇角一扬，看样子心情还不错：“多谢道友带我们过来。”
这家的酒还行。
虽然不如她酿的酒，但却是她最近喝过比较排名靠前的酒，叶御夜现在的心情的确不错。
得知他们要离开的消息，酒楼的管事立马赶了过来，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需不需要我备一份酒带回去？”
君修舜每次过来都有带酒回去的习惯，他这么一问倒也正常。
“还是老样子，”君修舜说完顿了顿，又道，“给他们也带一份，账都记在我这。”
说着，君修舜回头看了看两位，冲他们笑着道：“这次我请你们，下次就换你们请我喝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君修舜就没有想过下次还能不能再见，纵使以后见不到，今日能和这两位喝酒饮茶，他心里还是很畅快的。
叶御夜怔了一会，可能是喝了酒，她懒洋洋地眯了眯眼，笑着颔首应了下来：“好。”
在少年的身后，江奕在后面，似乎只要少年往后倾一下，就能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将视线从少年的身上移开，然后落到君修舜的身上，轻轻地眯眼，不同于少年的慵懒，他这一眯，让君修舜有种危险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