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喜欢雪。
都还没有立冬但小冰河时期的现在,汴京早就白茫茫一片雪景了。
五岁的小萝莉戴着虎头帽,把不到一岁的弟弟背在背上,她自己的小手冻的通红,正在于院子里堆雪人。
汗,宫里还来了个小太监,给二丫送来了一双手套?
虽然和后世的手套没法比,然而王雱要承认,陈总管的针线活真不是盖的,制作的比郑二娘好。
是的这副手套是老陈派人送来的。
堆好了雪人后,二丫背着弟弟跑过来,伸出小手显摆着道:“大雱,这是陈爷爷给的手套。”
王雱给她小脑壳一掌,把手套没收了。
二丫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背上的王旁也跟着姐姐大哭了起来。
这个情景家里人见到就溜走了,当做没看到。这个时代就这德行,王雱是诰命夫人所出的嫡长子,二丫不但是女孩还是庶出。
哄了一下,二丫都不哭了,弟弟王旁还像是为姐姐鸣不平,继续大哭。
叛徒毛驴小宝也跑过来“唵呜唵呜”的叫。
王雱只得又把手套还给二丫。弟弟就此不哭了,也是神奇。
这不是大雱要抢劫,主要是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依据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性格,王雱认为大阴人这么卖乖的时候,说明他遇到麻烦了。
“哼哼,老陈这龟孙肯定是在算计小爷。”王雱看着飘雪的天空喃喃自语……
窗户上蒙着的纸阻挡不了严寒。
包拯和老妻依偎在一起,躲在被子里取暖,鸡还没叫包拯却醒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担心开封府的子民会被冻死,现在不至于,但现在都还没立冬呢。
官家仁慈,每年都从内库拨款给开封府的老百姓发炭火费,务求做到基本不冻死人,然而那笔“供暖”始终不够,而且是最冷的三九天才会开始发放。
这是因为皇帝也没钱了。
这个问题上包拯不敢说皇帝不对,所以老包对张方平不满,原因在于张方平手里也没有财政解决这些。
没有就没有,包拯也不说张方平。大家都没有就可以,让包拯念头不通达的在于,这种情况下张方平默许打了胜战的军队“分成”,默许殿前司的以及一群权贵的捞钱走私行为。
这就是包拯睡不着的用因。
早前狄青杨文广于昆仑关大捷之后,包拯不懂军,便非常恼火张方平默许杨文广他们拿三成的事件。
尽管他们拿了五层,张方平去抢食又剥夺了杨文广他们两成。但包拯仍旧认为张方平渎职了,于是想整倒张方平。
无奈当时脑壳最大的是庞籍,包拯主要精力集中在庞籍身上,顾不上其他。
而现在该整张方平了,但包拯已经失去了御史中丞的职务、人品已经基本刷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怼死张方平那个流氓份子。”躺在被窝里的包拯喃喃自语。
开封府虽然牛逼,那些皇亲国戚都被老包整的跳脚,可惜已经不再庙堂行走,又根据太祖皇帝立在皇城的宪章碑文,包拯没有针对文官的执法权。
鸡仍旧没有鸣叫,开封府的鼓声却响了起来。
公孙先生在外面低声道:“老爷,展昭来击鼓鸣冤了。”
于是包拯捏捏眼角,穿衣起身来至大堂,听取展昭控诉。
大抵上,展昭正式在开封府状告王雱和陈总管了,说这两奸人狼狈为奸一手遮天,强势把我展昭给停职了连个理由都没有,陈总管简单粗暴的说“皇城司不欠展昭一个职位”。
这听起来似乎没毛病。老陈也没说展昭有罪什么的,然而这就是皇城司的行政决定不是司法问题。
不过现在展昭起诉,却给了包拯一个理由,这其中兴许存在职务犯罪。鉴于陈总管职责重大处于皇帝身边,于是包拯立案了。
否则也太欺负人了,四品官身的展昭说停职就停职,也没说开除什么的,于是展昭现在只能如同孤魂野鬼似的在开封府任职个都头,相当于治安支队下属的一个巡警大队长,这个职务连官都不是,品级都没有。
这若在后世的话,相当于一个处级侦查员忽然被弄成了没级别的事业编了,就因为两奸臣窜通打压……
天不亮的时刻,开封府大队人马等候在皇城二十丈外距离,包拯正式对展昭下达了命令道:“展都头只要见到陈总管踏出皇城范围,便立即执行开封府的抓捕命令。”
“属下遵命!”展昭艺高人胆大的样子抱拳道。
随行的人员譬如张龙赵虎等人很无语,这不止是绝世高手之战,还是神仙打架了。
公孙先生在旁边干着急却阻止不了。因为包拯就这德行,只要老陈敢露面,开封府是真有权利抓人的,别人不这么干是因为给皇帝面子,但包拯不是个会给谁面子的人。被如此这般捉进去的皇亲国戚真不是一个两个那么少,何况一太监。
至于那个小混蛋王雱,他进入系列了。就像后世的警察无权抓捕各种“委员”一样是写在法律里面的,所以包拯抓不了那小屁孩。那要御史台找到理由,经选官院这个组织部门批准后才能抓捕。
可惜现在御史台没有头,全部在喝茶看戏混日子,而管理“组织部”的陈执中是个整天打太极的棒槌。包拯则连皇帝都见不到。
于是么,只有守株待兔的等候在这里抓陈总管了……
大雪暂时停止了。
雪后初晴的院子里,二丫非常思念“陈爷爷”,咬着指头说道:“陈爷爷说来看我的,还要给挂件,也不知道为啥还不来哦?”
王雱嘿嘿阴笑道:“他现在麻烦大了,根本不敢出,躲在皇城里避风头。皇帝是蒙在鼓里,另外一群大佬不想管老包和大阴人的事,所以么他一露面铁定被捉去喝茶,刑只是不上大夫而已,老陈如果落开封府手里就是杀威棒伺候,若是展昭执行,他那把老骨头就废了,就像他对待穆大娘那般惨。难说老陈还没骨气,就会把他三十年前犯的事都给招了,那就笑死人了。”
二丫没有大雱那么可恶,便抱着王雱的腰担心的道:“陈爷爷很好的,二丫不要他被整,他还给二丫制作手套呢。”
王雱无比泄气的道:“所以收人家东西是有代价的,这就是我不想你拿他东西的缘故。好处要凭本事抢来才安稳,白送上门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老陈这龟孙当初拿了我的太极奥义,承诺帮我做三件事,他又不想失信,于是现在就是他付出的代价,真以为展昭好惹?大阴人也太低估包大爷的威力了。连庞太师都被他给突突了,整个太监老包会手软才是见鬼了。”
二丫挠头想了想,这听起来像是陈爷爷被大雱给过河拆桥了。对此小萝莉觉得太雷人,便眼泪汪汪的道:“你绰号义气雱,要帮帮陈爷爷才好。”
王雱给她小脑壳一掌道,“我又不是所有时候都叫义气雱,疯狗雱也是偶尔有人叫的。”
“唵呜。”毛驴小宝过来叫了一声。
“去去去,你个叛徒,还敢说你是义气驴?”王雱给驴脑壳一掌。
“唵呜唵呜唵呜。”毛驴小宝连叫了三声。
现在王雱乃是一刻钟几贯钱上下的老板了,也不想和叛徒驴扯犊子,只得抱着驴头给它挠痒几下作为安抚,小宝这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