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挂断电话后,把手机藏好,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道:“我表哥的话,你也听到了。虽然他现在不方便回来,但是不代表你们可以随便欺负我。”
没等她们反应过来,我就昂着头,强压下内心的种种思绪,慢步走开了。
这种时候,我必须走开,给她们一些脑补的时间。被恐惧所支配的大脑编出来的故事可比我说的精彩多了。
我故意慢慢地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哼两句歌。一是为了给将后背留给敌人的自己壮胆,二是为了制造自己胸有成竹的假象。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我插在口袋里的手始终紧紧地捏着混有辣椒酱的喷雾器。汗水早已经湿透了我后背的衣服。
我看见有不少平时就爱八卦的人在远远地朝这边张望。这些人看见我走过来,想要打听的欲望都快溢出来了。
我故意绕开这些人,往小卖部的方向去。有人想走过来问我,我这时才加快了步伐。
“怎么样?”我的朋友们看见我走过来,连忙问我。
我买了一瓶冰饮后说:“回班里聊。”
因为是自由活动课,所以班里除了我们几个外并没有别人。大家都巴不得出去玩耍。
我猛地给自己灌下半瓶冰饮,瘫在座位上,长舒一口气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孙琪姗都被吓哭了。你们别说穿了就行。”
“真的假的?孙琪姗那个母夜叉居然被吓哭了?”赵胖子难以置信地说。其余人也是一脸诧异。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们干什么。你们等着,下课以后,孙琪姗哭了的消息肯定会传开。
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来问你们。你们能不说尽量不说,说也按照我们说好的说。”
果然,孙琪姗哭了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我以为会有很多人向我打听情况。我都准备好怎么说了。
没想到,大家更多的是向我的朋友们打听。甚至有不少人去问孙琪姗的姐妹们。跟我打听的人也有,但是不多,而且都是平时关系还可以的人。
等傍晚放学的时候,我有一个特种兵哥哥的消息就传开了。到了第二天,连我哥执行的是什么任务都已经编得有根有据的了。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还意外地收到孙琪姗写的道歉长信并且表示愿意让出帮主之位给我。
经历了那个漫长梦境的我对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并不感兴趣。哪怕是以前的我也不喜欢这种拉帮结派的游戏。
我回信表示接受道歉但是对所谓的帮主之位并不感兴趣,希望以后友好相处。
从此,孙琪姗再也没有找过我麻烦,甚至扬言要罩我,千方百计地向我打听我表哥的事情。
我一直冷漠以对,偶尔透露两句也是往偏的地方引。
这件事情也让大家重新认识了我。我趁机想要提升一下自己在大家心中的形象。
不过,效果似乎不太理想。
“哎呦!”我习惯性地揉了揉额头。
“诗雅你没事吧?”秀云关切地问我。
“没事,这次不太严重。”我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撞到电线杆了。
“你别老低着头走路,这样太危险了。”赵胖子说。
“我觉得这不是低着头走路的问题。书包怎么重,低着头走路的人多了去了。主要是她老走神,连走路的时候也经常走神。”杨辰垣推着眼镜说。
“对对对,我们跟她说话,她经常都没有听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用说,这肯定是杨然。
来到班级,小组长正在收作业。
“呃,我说我作业忘在家里了,你信吗?”我为难地说。
“别人我可能不信。你的话,我肯定是信的。毕竟是连六一表演都能忘记带道具的人。赶紧抄吧!第三节课要交。”小组长刚说完,我同桌就已经习惯性地把自己的作业递给我了。
那次事情过后,大家确实都对我产生了一些敬畏感。但是因为我日常犯蠢,所以我很快就又成为了大家学习之余的开心果。
事实证明,光光靠一次吸引眼球的事件并不足以彻底改变我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因为我毫无神秘感可言。
当然,也不是毫无改变。至少,经过这件事情以后,我在任何人身边都可以直着腰板走路了。哪怕是那些经常在学校门口堵人的混混对我也是敬而远之。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我们很快就迎来了小学毕业典礼。
虽然小升初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学习而已,学习的难度还加大了,但是大家还是显得十分开心。嗯,也有可能是因为放暑假的原因。
不过,开心的人中并不包括我。因为我在考试的时候,一不小心填错了答案,以两分之差和重点初中擦肩而过。
“别不开心了,成绩不是还没有公布嘛!”
“估分这种事情基本上是凭感觉,没有那么准的。”
……
“我估分从来没有准过。这种东西看看就行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小伙伴们解释。我记得自己写过的每一道题。并且,我有预感自己考不上。
人心就是这样,得到了许多,又想要更多。
从奇怪的梦境中醒来之后,我的记忆力逐渐提高了一些。我的成绩也理所当然地跟着提升了。
哪怕是不擅长的数学,因为我能背题,成绩也提高了不少。虽然我的数学成绩还是不能够跟我同桌比,但是我的数学成绩已经能混到班级平均分了。
也因为这样,成绩一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我在小升初的时候也能肖想起重点初中来了。
可惜,我终究还是没能考上。
因为朋友们不断地劝说,我最后也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吃完晚饭以后,我把自己锁进了房间里,开始默写复盘。
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时钟指向了十点半,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当我重新睁开眼睛时,我依旧在默写复盘。只是,我默写复盘的不再是我的考卷,而是“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