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了,当时只拿了一颗。为了补偿他的损失,我还特地把自己的止痛药给了他一颗。”
田军医的道德观念似乎很强。虽然我惯常信守“大节不亏”的原则,但是面对田军医,我还是会习惯性地按照她的价值观修饰自己的行为。
可能是因为不能适应环境的缘故,我在这个梦中显得格外孩子气。既然是孩子,我理所当然地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可以依靠的大人。
可惜,我的生理年龄跟心理年龄相差太大,又是在这样比较严肃的环境中,导致我不能够自如地做一些孩子气的事情。
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下意识地做一些孩子气的事情。
“那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她看上去非常在意这件事情,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生怕我说出否定的答案来。
“当然,那可是害我记了小过的人。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他。”我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就好。”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你把他的长相画下来给我。”
“额……”我有一些迟疑了。
“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我问。
作为一个连艺术细菌都基本没有的人,我该怎么跟田军医解释,我画得最好的动物是四不像这件事情?
“咳咳咳,是这样的。我的画一般都是超现实主义的,比较注重画作的寓意。”我艰难地解释道。
很不幸的是,田军医表示完全听不懂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需要太高深,你只要简简单单地画一个他的轮廓出来就行,越快越好。”
算了,我还是换一个方法吧:“你要他的画无非也就是为了找到他。他一看就是没什么人认识的无名小卒。还是别浪费画画的时间了,我跟你一起去找吧!”
机智如我,这样一来应该就可以逃避画画的事情了吧?
田军医非常无奈地看着我说:“军营这么大?你去哪里找?你画画虽然会浪费一点时间,但是你画出来以后,我就可以拿着画问那些来看病的人了。
再不济,你多画几张,我们也可以多一些人去找。拿着画找,总归会快一点。”
看来不画不行:“咳咳咳,我这两天手受伤了……”
眼看她就要发怒,我赶紧补充说:“这样吧!我说你画。画出了初稿以后,再按照我的印象修改。”
见她有一些为难,我接着劝道:“我手比较笨,不一定能画出脑袋里的样子来。你比较细心一点,画得有能仔细些。”
“可是,可是我不会画画。”田军医非常不好意思地说。
“额,其实我也不会。”两个画盲相顾无言。
最终,我们还是在小六的帮助下画了出来:“真没有想到,你虽然长得五大三粗赛张飞,但是心灵手巧胜梵高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夸道。
“胡说,我明明长得跟关羽,关云长一个样。”
小六听了我的夸奖居然很不高兴。明明长得跟张飞的亲弟弟似的。
我赶紧转移话题说:“你还学过画画?”
“没,不过,我以前是厨师,雕工一流。其实都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用刀子,一个是用笔。”小六骄傲地说。
“那你怎么来当兵了?”
“因为太过自信,自己单开了一家店。结果没开多久就倒闭了,反而欠了一屁股债。看见这边待遇好就过来了。”说到这里,刚刚还神气的小六瞬间颓废了不少。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算了,不提这个了,我们去田军医那边看看热闹吧!这小子的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居然能被新人类忽悠了。胆子倒是挺肥的,敢在营里捣鬼。”
正当我发愁怎么安慰小六时,刚刚还愁眉苦脸的小六居然一秒复活,拉着我往诊所跑。
画刚画出来时,田军医就急不可耐地拿着墨迹未干的画(小六是用钢笔画的)跑回诊室问人去了。也不知道,她这会儿问出情况没。
我们赶到诊室时,田军医正在忙。本来就不算大的诊室因为住满了人显得更加拥挤了。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床上的病人,发现大家都是一脸菜色,精神萎靡。
既然来了,我们也就稍带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帮忙拿药,递东西,开点滴瓶之类的。
等到田军医稍有空闲的时候,我才有机会开口问她:“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这些人都说没有见过。是不是画有问题?”田军医瘫在椅子上,一脸郁闷地说。
“我绝对是按照老大说的画的。有问题也是老大的描述出了问题。”哐哐一口大锅突然被小六安到了我身上。
我真是完全没有威严的说。老大什么的更像是绰号而不是尊称。不过,这也不能怪别人。谁让我老是撒娇呢?
“绝对是这样长相。小六画得特别好,就像是直接把纸拍到了那个人脸上一样。”我赶紧表示自己的描述没有问题,随便夸了小六。
“唉~诊室里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她说着看向了病人。
必须的,病人们此刻就在离我们不到三米远的地方躺着,痛苦地呻吟着。
“如果不能找到那个人的话,就只能寄望于我的老师那边了。这里离我的学校有一段距离,白雪公主已经死了。等送到那边,可能各方面检测都不太理想。
病人方面,我也只能采集一些血液样本送过去。”田军医有一些沮丧。
“就不能报告上去吗?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我有一些疑惑。
“我昨天就已经报告上去了。小六的画也让人重画了一份。上面已经开始秘密调查了,但是目前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我怀疑他已经先一步溜了。”
“难道是他发现我调包了?不应该呀!”
“现在正在筛查最近请假的人。希望能够找到吧!我尽可能地做了一些详细的检测,发现这是一种全新的物质。分子结构方面还要看我老师那边。”
“营里的其他专家呢?不能集思广益一下吗?”我不明白。
“营里的条件有限,没有办法。”
后来,我才知道,田军医的老师是学界泰斗。田军医家四代为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