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过晚饭,该收拾的收拾好,谷穗儿才得已跟志和单独相处。
志和暖暖的拥着谷穗儿,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面庞,仿佛她是无上的珍宝。谷穗儿也反手搂着志和,眼睛痴痴的看着他,好像她一眨眼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了一样。
“志和哥哥,你终于回来了,真好!”谷穗儿伸出手,轻抚着志和的脸,柔软的唇情不自禁的贴了上去。志和被她吻得心痒难耐,一把扣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他眸心滚烫,声音沙哑,眼里是疼爱和怜惜:“穗儿,想死我了!”
谷穗儿微微笑着,那抹笑如同月下的白荷,让人目眩神迷。志和看着这一抹微笑,俯下身,吮住了白荷中那一蕊浅红,粗糙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肌肤。……
本来说是在家待一个月,可是连十天还没到呢,就收到了敬仁的电报,只有几个字:“大帅病重,速归!”
志和只得再别爹娘媳妇和幼子,急火火的奔赴阳曲。
志和跟学贤一直跟着敬仁走。北伐时被编入国民革命军。北伐战争结束,所在部队成了中原军。司令部驻扎在阳曲。
“大帅,你坚持住,中原军不能没有你呀!”敬仁坐在吴大帅病床前,握着吴大帅的手,轻声说。
外面的天阴得像浓墨点染的宣纸,让人的心跟着沉甸甸的。
吴大帅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敬仁,两人一起风风雨雨十几年,他们是战友,更是亲人。
“敬仁,我……我不行了,以后中原军就交给你了!”
“大帅,不要这样说,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敬仁的眼里有了泪花,十几年了,无论多么艰苦的战争,他没有掉泪,但面对枯瘦如柴的大帅,敬仁忍不住了。
还是在跟东北军决战的时候,一片流弹击中了大帅,虽然子弹取出来了,但因为打在肺上,所以大帅一直身体虚弱,没有真正痊癒。拖了这么几年,现在终于支持不住倒下了。
“你不用安慰我,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中原军交到你手里,我放心!”说完吴大帅的眼睛转向正伏在学贤怀里哭泣的女儿吴清芳。
吴清芳是吴大帅的独生女,自小就跟着大帅东征西战,大帅最疼爱也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女儿。清芳也从来没离开过大帅身边。
清芳六年前跟学贤成亲,儿子嘉南也五岁了。
“清芳,学贤……”大帅低低的叫着。
清芳学贤赶紧过来握住大帅的手。
“别哭,人早晚得有这么一天。”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儿,大帅想抬手给她擦一下眼泪,却无力抬起,“好好跟着学贤,他是个好男人。”
“这个时代兵慌马乱,谁也不敢说哪一天就会有事儿,如果有那么一天,学贤就转业回老家吧,清芳跟着去乡村,做一个村妇也一样可以保命。”
“爹,你别说了,你会没事儿的。”清芳哭着说。
“大帅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清芳和南儿!”学贤做着这样的保证,心里也是这们想的。身为男儿保国卫家是本份。
大帅没再说安慰的话,把眼光投向了一屋子高级军官身上,里面有志和在。
“你们都跟着我东征西战也近十年了,我们是战友,更是兄弟,以后中原军就指望你们了,你们要带着兄弟们走一条光明的路,从此以后,敬仁就是你们的大帅,是你们的司令,他的话就是我的话,如有不从者,斩立决!”
“是,大帅放心!我等一切唯大帅之命是从!”听到这些话大帅的眼里射出一道精光,但瞬间又暗淡下去,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一时哭声震天,吴大帅也算是一代枭雄,从此殒落!
敬仁成了新的中原军司令,新的大帅。
他一边为吴大帅办理丧事,一边整顿军中事务,原来军中的位置他暂时没有变动,一切照旧!
好在军中诸部对敬仁一直比较敬仰,学贤原来就是一军军长,志和是三军军长,他们也帮着敬仁打理军中一些事务,没有什么乱子发生。
消息传回丁家旺,青山爷和青山奶有伤心也有高兴,更多的是担心。这多年的混战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丽凤跟着敬仁在军中已经多年,一下子成了司令夫人,进出都会有一大队侍卫跟从,让她还有点儿不适应。
学勤已经十一岁了,跟着军队东征西战的,勉强上完了小学,好在在家里还有母亲教他,还没有长废了。
敬仁成为大帅后,慢慢的出入人人称他少帅,小孩子心性,久而久之,有点骄傲起来。
有几次甚至在军中辱骂殴打士兵,士兵们背后称之为“小霸王”。
“马旦,过来!”听听这又来了,这个叫马旦的是敬仁警卫班里的一个小士兵,学勤没事儿就抓他过来消遣。
“少帅,有什么您吩咐。”走在巡逻队伍里的马旦听到喊他,看了领头的长官一眼,得到许可,小跑着过来,还立正警了个军礼。
“本少帅要去马场骑马,你跟着去!”学勤努力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报告少帅,我还要值勤呢。”后面那句话马旦说得声音比较小。
“值什么勤,本少帅的话你也敢不听了!”学勤举起手中的马鞭吓唬着马旦。
“那我去跟我们长官说一声。”马旦转身想向着那边跑。
“回来,我让你去了吗?敢把本少帅的话当耳边风,你是找死吗?”这次学勤是真的举起了马鞭抽向马旦。
一鞭下去,马旦疼得抱头缩到了地上,嘴里喊着“少帅饶命”。
巡逻兵的头目看到这种情况赶紧跑去找太太,这几天司令没在营地。
丽凤赶到时候,那个小兵已经被打了无数鞭,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任学勤鞭打。
“住手!”丽凤上前扶起马旦,跟旁边的警卫连长说:“赶快送医务室!”
“你跟我来!”丽凤转向学勤绷着脸说。
学勤一向敬畏母亲,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儿,低头跟着母亲回了住处。
“敬仁,我知道你很忙,没空儿理家里的事儿,我想跟你说说学勤的情况,他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敬仁是晚上回的营地,见到他丽风就跟他叨叨孩子的事情。
“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这孩子被少帅的称呼叫得不知自己姓什么了,我想送他出去读书。”
“送到哪里去?”
“送去京都吧!京都大学附属中学。”
“你也跟着去,他怎么说还小,一个人容易把握不住。房子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你们直接过去就行,一切不用操心。到时候我会送你们过去。”
“嗯,我明白了。”丽风答应着。她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虽然不想离开敬仁,但她知道,敬仁经过十几年军中的历练,说出的话基本不容人反驳。更何况真的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要是一直在军中这样下去,学勤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在新学期开始之前,敬仁的专列悄悄从江北开出,到即将开出江北军所属地界时停下了,敬仁和丽凤学勤还有一队侍卫,乘坐几辆吉普向京都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