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老头要口若悬河地讲个不停,俞清连忙打断道:
“看棋吧,看棋吧,要不然我现在就要动手夺人了。”
“哼,想要夺走我看中的人,你得先问问我!”
蒲风先是驳斥,然后又慢慢地没了底气,没有再接着往下面说了。
他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之后,低头看向了下方那个正在下棋的年轻人。
此时此刻,双方的布局都差不多完成了。
白棋和黑棋互相取了一个外势和一块实地,但是白棋貌似比黑棋要好一些,在没有贴目风险的情况下,比黑棋多得到了三目左右的地盘。
在连天元看来,这也算是一个自己的正常发挥了,毕竟第一关嘛,要是第一关都那么难过去的话,接下来就不用再浪费时间去闯关了,直接挺身而出,把面前的这个老人家给胖揍一顿,让他赶紧交出星罗令,这样岂不是更好?
另一边的铎奎此时此刻却是满腹的疑惑,他眉头紧皱,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终,他在做了好多心理斗争之后,终于把自己的疑惑向连天元说了出来:
“奇怪啊,为什么你的招数变化得这么厉害?”
连天元一愣,反问道:
“这不是很正常的么?你的一招一式都不是我心目之中的最佳选点,我当然可以用一些改良过的招数来打击你啦。”
铎奎使劲地摇头说道: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难道点三三之后的挡下不是最有利的选点么?还是你觉得这样走不够简明扼要,不符合这局棋的走向,所以才选择了其他的招数?”
连天元尴尬地摸了摸头,然后羞涩地答道:
“其实......其实我也是来到这里之后突发奇想,忽然得到了这个布局的灵感的,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
“啊这...可以的。”
面对连天元的回答,铎奎欲哭无泪,只好拿起棋子继续迎战。
左下角很明显是一个复杂的大型定式,只不过连天元是无意之间跟着感觉走了出来,自己不知道而已。
黑棋点角之后外扳,白棋当然是跨断反抗。
这里黑棋掌握着主动权,但奈何这白棋在下面又残留着一颗大跳的子在遥相呼应。
白棋打吃黑棋之后,黑棋先手长出去,而白棋一接,刚好补到了自己的断点。
此时此刻,黑棋的征子虽然有利,但是白棋可以直接枷吃住黑棋的这二子。
要知道,这二子一旦被提走,黑棋刚刚这一套连环拳就算是打在了棉花上。
不仅如此,这二子可是黑棋的棋筋。
白棋稳稳吃到之后,外势和实地全部收走,稳稳当当领先黑棋30目有余,再加上黑棋刚刚的冲撞,白棋的厚势在进攻中腹的时候反而更加有利了。
但是定式还在进行,中间是不能脱先停手的,只要铎奎敢腾出一手去抢占大场,那么他刚刚所走的棋全部都会死绝了。
然而,他一边下棋,一边还是在不解地思索着。
这明明是一个长达二十回合的大型定式,而且是一个十分罕见且难以掌握的定式,为什么连天元选择了它?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定式的?
其实他刚刚还有一个问题呼之欲出,但是却硬生生被咽了回去,那就是,连天元不是喜欢抢下黑棋然后点三三出飞刀么,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他不想展示展示?
这可是原始机械碎片里最厉害的招术了吧?奇了怪了,为什么不用呢?为什么呢?
一团又一团的疑惑如同织毛衣的毛球一样解不开,这让铎奎的思考超出了原来的预期算法。
而连天元有如神助一般,连走二十五手,应对完全无误,甚至抢下先手,强硬地在右上角的黑棋上碰了起来。
这一碰,既是引征,又是威逼,算得上是一举两得。
而黑棋也看到了这一手,于是凌空一个大飞罩住,挡住了白棋的引征之路。
双方布局完善,白棋抢占了先手,优势非常大,实则非常茫然,接下来的目标究竟要直向何方,这还是一个未解的谜团。
虚空之上,俞清手里出现了一杯热茶,他一边品着茶,一边开口道:
“要不,老头我们俩赌一把?我猜测白棋赢。”
蒲风呵呵一笑:
“别以为你搞出来一些小手段我就看不出来,那这一局,我就赌黑棋赢。”
俞清点头道:
“那好吧,那么我们就最后见分晓吧。”
下面的祭坛上。
连天元这次感觉是格外的神清气爽,仿佛每一步都是很有思路,而且还感觉步步都是十分不错的选点一样。
面对铎奎的开劫,他在劫争之中徐徐地晃荡了两下之后,轻轻松松地脱困而出。
“靠!”
“这真是一步好棋,神奇的一步棋啊,厉害厉害!”
铎奎称赞道。
虽然对方是和自己针锋相对的敌手,但是走出绝佳的选点之后,铎奎还是忍不住要惊呼一声。
连天元看似很轻松,但是实则还是很迷茫,不过,他的每一步棋已经超出了自己的估计,这已经成为了一场极为精彩的棋局。
然而,铎奎也不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在他的背后,蒲风也开始默默地助力了。
挡,断,连,连,飞压。
黑棋这五步高质量的反击,瞬间又把局势拉回了一个势均力敌的水平。
此时此刻,这局棋已经不是一盘菜鸟的试炼局了,而是两位隐藏在背后的大佬之间的对决,这不光是面子问题,也是实力的问题。
棋局在飞快的演变着,连天元落子如飞,而铎奎也不甘示弱。在两位神灵的操作之下,双方始终保持着势均力敌的水平。
但是围棋毕竟是一个公平且富有规矩的游戏,起初白棋先手占下的便宜,在后期依旧被俞清保持着,任凭黑棋如何进退,白棋始终不乱阵脚,保持着自己的那点微弱的优势。
270手,黑棋的半目输局面已经定了,剩下的只是一些不大不小的官子,以及一个对于白棋来说无关生死的劫。
但是俞清和蒲风的恩怨在这个劫上爆发了,棋可以输,劫不能输!
棋盘上,双方的落子速度逐渐变慢,棋盘上的空地也越来越少,终于,在第340手的时候,这个经历了70手的劫争被白棋终结。
第一场,白棋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