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香花正在和掌柜的商量菜品,就见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衫的姑娘跑过来,笑着问:“伯伯,我表姐呢?”
掌柜的笑道:“柳小姐,咱们老板忙着,你等会儿再过来? ”
这黄衣姑娘一派天真,笑道:“那好吧,你告诉表姐我来过了啊。”
掌柜的答应了。
香花见那姑娘天真活泼,看着煞是可爱。就问道:“那位姑娘是谁呀?”
掌柜道:“那是咱们老板的表妹,柳家的掌上明珠,这次特意跟着她爹娘从梧州过来参加婚礼的。听说她打小就仰慕咱们老板,这不上来没几天,天天缠着要帮老板的忙。”
香花笑道:“她这是好心呀,小满姐为何不见?”
“老板当然知道她是好心,可眼下她已经忙得‘健步如飞’,实在错不开身来招待这位小姑娘,所以只能让老朽来充当挡箭牌。”
香花对掌柜地笑道:“老伯你也别不好意思,按照小满姐的为人,等成亲之后,她一定会好好招待这位柳家千金的,你也不用过意不去。”
掌柜的点点头笑着说:“那倒是。”
香花帮着钱小满弄清楚了了菜品和座椅安排,钱小满十分感动,要香花留下吃个便饭,香花却不忍她作陪,只说以后再吃也是一样。
钱小满对香花与对别人不同,不用太过客气,便直爽地应道:“那好,等日后我再请你吃好的,那时候就不许推辞了。”
香花忍俊不禁道:“敢不从命。”
她和英儿与钱小满告辞后,正要上马车,听到不远处有人正在说钱小满的婚事,便不由得慢了脚步,听了几句。
“……听说新郎官是沈家的?沈家的原先还有几分家业,这么多年也早就没只剩一个空骨架子了,小满嫁给他这不是倒贴吗……”
“就是就是,小满的爹娘怎么也不说说……”
“咳,你不知道的么?他们家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她又有本事,她爹娘还不是什么都听她的?听说她和那个安平公主的义女交好,这两人真是一路的。”
香花心里笑了笑,这些人嘴也真是够闲的,瓜子都塞不住,非要在那东拉西扯地胡说两句,仿佛心里才畅快。
正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问:“安平公主?是皇上的妹妹吗?”
正在说话的二人被唬了一跳,连忙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眼睛溜圆的小姑娘。
二人道:“对呀,不然还能是谁?”
柳楚楚干脆坐到二人边上,一脸的求知若渴:“安平公主的义女就是那个从金州来的成香花吗?”
二人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皱着眉看了一会儿这个漂亮的小姑娘:“那是当然,这不是举国皆知的事吗?”
柳楚楚全然没明白这两人的嫌弃,凑近了一点问:“那这个成香花会来这个婚礼吗?”
“当然了,小满不是一向和这个成香花交好吗?她一定会来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柳楚楚整张小脸都洋溢着快活的神采,“我早就知道她了,要是能见到她,我一定要给她画一张像!”
那二人比香花还要惊讶,问她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给她画像?”
柳楚楚笑道:“我什么人也算不上,只是仰慕她们这样的人而已。我给他们画了像挂在屋子里,时时看到,就能警醒自己。”
她小时候画艺不精,还不敢给她表姐画像,但如今她的画艺已经不错,她这才敢央求她爹娘带她到京城来见她表姐。没想到这一番前来遇上“买一赠一”,柳楚楚开心得都要手舞足蹈了。
这二人都觉得柳楚楚有怪癖,有些嫌弃地坐远了一点,柳楚楚却浑然不觉,还要缠着他们打听香花的事。
香花和英儿都看得哑然失笑。
这小姑娘不是缺心眼就是傻得可爱,香花想,要是明日她真找上来要给她画像,她就答应了吧,不答应一定会被缠个不休。
香花回到家时,杨遇已经下朝回来,正和郑玉在院子里说话,杨遇见她回来了,便对郑玉使了个眼色。
郑玉似乎有点不情愿,但还是走了过来道:“我病着的这几日,多谢姐姐照顾。”
香花从见到郑玉一来,还从未被他这么谢过,一时有点受宠若惊:“我没什么,这话你该对他说才是。”
“他”指的是杨遇。
郑玉道:“已经说过了。”
香花点头笑道:“你才大病初愈,稍微走走就行,你能这么快好起来,我们比谁都高兴。”
杨遇也走过来:“明日是钱老板大婚,我和香花还有东林他们估计都不在家里吃饭,你要不要也一起过去?香满楼的饭菜可是一绝。”
郑玉道:“我不想去人太多的地方,我就在家里就好。”
杨遇和香花也不想勉强他,就道:“既然如此,你爱吃什么,我们给你带一些回来?”
郑玉摇头道:“不用了,我没有特别爱吃的,家里的饭菜已经够好了。”
香花见郑玉似乎还是不想和自己多说话,就默默给杨遇递了个眼色,笑了笑先走了,杨遇会意,又关心了郑玉几句,也回了房间。
因为香花明日要早起去帮忙,是夜杨遇并没有闹得太晚,二人相拥而眠。
香花起床的时候,杨遇也跟着起来了,香花回身道:“你起来这么早做什么?外面天还没亮,离你上朝还有一阵呢。”
杨遇道:“就是因为天还没亮,我送你过去。”
说着就去换衣服去了。
香花笑道:“天没亮我知道打灯笼,要你巴巴地过去?你再多睡一会儿,前几日就没休息好,眼睛都有些眍?了。”
杨遇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走过来看香花涂唇脂:“你要是想劝我多睡一阵,最好的法子就是和我一起再睡一会儿。”
香花笑:“你多大的人了,还要人陪着睡?”
杨遇道:“没有你,睡着冷。”
香花挑眉,娇羞地拍了他臂膀一下:“胡说八道什么?你自己分明一个火炉似的。”
杨遇低声道:“说错了,该是没有你,睡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