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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听闻,忙回道,“方才过去的几个人,有些眼熟,属下想在盘查一下。”

姚顺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穆桃浅,穆桃浅易了容,在脸颊上点了两颗硕大的痣,穆桃浅心砰砰地跳着,瞬时扭过脸去。姚顺只是却瞪了侍卫一眼,“照你这样盘查,要查到什么时候?!逆”

挨了骂的侍卫退回了城里,姚顺站在城门边不停得呵斥着,“都快些!”

穆桃浅长吁一口气,她戴好纬帽,却被姚顺扯了扯衣襟。她不敢回头,因那日姚顺赶她走之后,穆桃浅已不知姚顺与他是敌是友。

姚顺只是用耳语低声说道,“今儿一早魏忠贤便出了宫,有兄弟瞧见车上还拉着个半死不活的人。茶”

“姚大哥……”穆桃浅心瞬时又揪在了一起。

姚顺却又自顾自地说道,“济国公也带着大批人马出了城,怕是去追魏忠贤了。”

隔着纬帽,穆桃浅看着姚顺,临到嘴边也只是说了一句,“谢谢了。”

铠甲铮铮的姚顺却背过身子去,望着排队等待出城的人们说道,“阿桃,多保重。”

姚顺三步并作两步便进了城,混在人群之中再也瞧不见了,穆桃浅眼底却有些许湿潮,原来,姚大哥还是于心不忍,还是帮了她。

出城之后,三人又走了两三里地,才见到来接阿照的队伍,那一行人商贾打扮,见到阿照,均跪在地上,口称小郡王。

“师姐,你要去燕城吗?”

穆桃浅点点头,“魏忠贤不会放过魏卿迟,我若不去,他必死无疑。”

“那我随师姐一同去。”

“阿照,你不必再帮我了。”

阿照却嗤鼻一笑,“我可并非帮你,不过是路上搭个伴而已。听说闾邱辕也去了燕城,我离开大金太久,也到了该速战速决的时候。”

穆桃浅心下一沉,“你这是要去绞杀闾邱辕了?”

“我已让他多快活了十几年,他该享受的荣华富贵全都享受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阿照拧着眉,话语中满是霸气。

若是以前,穆桃浅一定会嗤之以鼻,并说他痴人说梦,如今见识了,穆桃浅才知自己的浅薄。她沉默良久说道,“他是大明的王公贵族,你若杀了他,想必会挑起大明对金人的不满。更重要的事,不管有没有前尘往事,在大明看来,这便是挑衅。阿照,你这样做值得吗?”

阿照却哈哈大笑起来,“值,当然值!我杀了他,割下他的人头,回大金要赏赐。闾邱辕的人头至少值一座城池!这就是挑衅又怎样!明朝杀了我阿玛和额娘,这仇便是一辈子,总有一日,我大金的铁骑定踏破明朝的紫禁城!”

穆桃浅听闻,有些不寒而栗。见她面色凝重。阿照又说道,“师姐,你还是对闾邱辕念念不忘么?”

穆桃浅却吸了一口气,跳上马去,“并没有,只是担心你的做法,会带来麻烦。”

话罢,穆桃浅便纵马而去,阿照和随从也都翻身上马,紧随其后。一路南下,渐渐看不到积雪,只有萧瑟的冷风。

还未到燕城,他们便停下了脚步,因为据铁山打探,魏忠贤在路边已安营扎寨。穆桃浅不免冷笑,这个老狐狸,如今竟然连驿站都不敢住了。

“他身边有重兵把守,近身太难。”

穆桃浅不免生疑,“他已告老还乡,身边又怎会有重兵。”

“他掌握明国命脉数年,又怎会轻易就放手?”阿照哼了一声,满是不屑,“铁山,那个魏卿迟怎么样了?”

“被吊在树上,伤的不轻,看上去快要不行了。”

穆桃浅听铁山这么说,险些从马上摔下来,她稳了稳神,重新握好马缰。

阿照沉默半晌,走上前对穆桃浅说道,“师姐,今天夜里,我们佯装成劫匪,会烧掉魏忠贤的营寨,我再派手下趁乱救下魏卿迟,你看这样可好?”

穆桃浅摇摇头,“本来此事,你们不必过问,如今这般帮我,我已无所适从,救魏卿迟还是我来吧。”

穆桃浅一再坚持,阿照也不再多说什么。

冬日的夜来得早,魏忠贤安营扎寨的地方,慢慢亮起了火把,把四周照的通亮。穆桃浅身手敏捷,并未费工夫便潜到了营寨的树林里。她躲在高树之上,四处张望,终于瞧见了吊在树上,耸拉着身子的魏卿迟。

魏卿迟看上去,比在大理寺时还要狼狈不堪,在大理寺时衣衫尚可遮体,但此刻身上的衣物早已成了碎片,零零散散的挂在身上。

只要望一眼魏卿迟,穆桃浅的心上便揪扯得多疼一分。她顾不得深想,便又走近了些。穿着夜行服的穆桃浅隐在深林间,她和魏卿迟的距离不过两三丈远,可离得越近,心便越痛。魏卿迟原本白皙的脸庞,早已变得黯淡无光。绳索嵌入手腕里,留下深紫色的印迹。他敞开的胸膛上满是烙铁留下的疤痕,血红的肉翻在外面,有些触目惊心。

穆桃浅的眼底忽然起了雾气,她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这么冷的天气,他却几乎什么都没有穿,原本羸弱的身子,好似这冬日里的老树枯藤,稍稍用些力,这条命就会陨落。

穆桃浅耳朵动了动,耳边便听到一连串稀碎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便见穿着大氅,手握抄手的魏忠贤一步一步向魏卿迟走来。穆桃浅又往参天大树后躲了躲。

哗的一声,一桶冰水便浇在了魏卿迟的头上。穆桃浅听到一声嘶哑的呻、吟,却只能拼命把手指在树干上,如果不这样做,她怕她会忍不住。

“爹爹的乖儿子,这么冷的天,睡着了会生病的。”

魏忠贤语气缓慢,这般阴阳怪气,令人心上作呕。魏卿迟缓缓抬起了眼帘,瞧了一眼来人,却嗤鼻笑出了声。

“你要杀……还是要剐,来句痛快话……连杀个人都拖拖拉拉,也难怪……你是个娘娘腔……”

魏忠贤却掩着口鼻笑了,“乖儿子,何必恶语相向,若不是咱家救你,此刻你早已在午门斩首了。”

魏卿迟呵了一声,又一次闭上了眼帘。

“咱家早就听说,你为咱家建的生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以,早就找人前去看看,这一看不要紧,却看到了咱家讨厌的东西。”

魏忠贤话毕,朝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便把扛在肩上的布袋摊开,全数倒在了地上。哗啦啦的声响里,魏卿迟蹙眉,他倏地睁开眼睛,却见瘫在地上的牌位。魏卿迟紧紧咬着牙关,却被束缚着什么都做不了。

“杨氏一门都是驴脾气倔骨头,是咱家最讨厌的性子。没想到杨开竟然有你这样软骨头的儿子,寄在咱家门下混吃混喝,你说你亲爹会不会从墓里跳出来,又气活了?”

魏卿迟浑身颤抖着,他咬着牙奋力嘶吼着,“魏忠贤……你个阉人作威作福,不得好死!”

魏忠贤并不恼,只是在篝火上烤着手,“阉人怎么了?你还不是为了活命……不择手段?来人呀。”

随从赶忙来到魏忠贤的身旁,魏忠贤却仰头笑看魏卿迟,“这天儿也太冷了,火不够旺,把这些烂木头也烧了。”

随从听令,把地上的牌位捡起,全部都丢进了篝火里。轰的一声,火焰瞬时高过头顶。

“魏忠贤!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魏卿迟拼了命地高喊着,躲在不远处的穆桃浅却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她自知道这些东西是魏卿迟舍命也要保护的东西,如今化为乌有,对他内心的煎熬何等惨烈。

“咱家不得好死?这大明……有谁能动得了咱家?当朝圣上吗?咱家有五万的魏家兵,到了燕城,更是无人能敌。”

四下里只有篝火匹扑的燃烧声,魏忠贤却轻叹一口气,“咱家对你真的是仁至义尽,让你做官,给你府邸,享尽世间繁华,没成想,咱家养了一只白眼狼,翻脸就不认人了。”

“我呸!”魏卿迟啐了一口,他嘴角渗出些鲜血,“你从未相信过我,不过是利用我替你做事罢了!我杨秦就是要反咬你一口,把你咬的肝肠寸断,咬的支离破碎。”

魏忠贤却呵呵笑了笑,“咱家听得都要吓死了。”他夺过随从手中的火把,“咱家是个重情义的人,不管之前你姓什么,进了魏家,就是我魏家子,魏家子犯了错,自然要受罚。责罚地太重,咱家会不忍,就小小的以示惩戒算了。”

魏忠贤从不会恶语相向,温言相劝,不寒而栗。魏忠贤向来是个笑面虎,上一次也说是小小的以示惩戒,却把魏府上的下人活埋在后院做了花肥,像他这般狠绝的人,在大明找不出第二个。

“哈哈,有什么招数……快给你杨爷爷使出来。你杨爷爷早就等不及了。”

魏忠贤又把身上的大氅系的紧了些,他又往近凑了凑,火光照亮了魏卿迟的脸。即便魏卿迟如今狼狈不堪,但那双明眸依旧雪亮。

“咱家想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像割杨开的肉一样,那种场面太过淋漓爽快,就算过去十多年,依然难以忘怀。”魏忠贤手中的火把移至魏卿迟的下身,他唇边摸过一抹狡黠地笑,“那就先从这儿开始吧。”

下人为魏忠贤搬来了座椅,魏忠贤坐在椅上,虚眸望着眼前的魏卿迟,慢悠悠地吩咐道,“来人呐,把他给咱家先阉了。”

魏卿迟却狂笑起来,“魏忠贤,越是这样,我越看到你内心的悔恨与怯懦,就算有成千上万的义子义孙,他们血液里都没有魏氏的血,你这辈子是阉人,你下辈子投胎,依然是阉人!”

魏忠贤面上不大好看,他厉声训斥着下人,“快些动手,咱家还要赶着歇息呢!”

随从慌忙举着匕首走上前,如今的魏卿迟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鱼肉,匕首在火光中闪现着异乎寻常的光芒,那丝光亮却令锋芒愈发陡立。

“就算杨氏还未死绝,咱家也要让你尝尝无后的滋味。咱家就是这么仁慈,不忍杀你呢。”

拿着匕首的刽子手,已来到魏卿迟的身边。可刽子手还未碰及魏卿迟,便听一声惨叫,便倒在地上。刽子手握着手腕,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可他手腕上,却是被树枝扎穿的。

魏忠贤倏地从椅上站起,魏家兵早已围在他的周围。只听嗖嗖两声,被吊在树上的魏卿迟已轰然落地。

在魏卿迟落地的那一瞬,穆桃浅从树上一跃而下,魏卿迟重重的落入穆桃浅的怀中。

魏卿迟身子冰凉,穆桃浅紧紧地抱着他,才发觉他身上受的伤,远比想象的还要严重。魏卿迟唇色如纸,一张脸惨白的吓人。穆桃浅的心好似一口枯井,被扔进一块又一块的大石,沉闷、没有生气,却又撞得心底生疼。

穆桃浅因魏卿迟而浑身战栗,她俯下身子贴上魏卿迟的脸,可他的脸却没有温度。

“老爷……老爷你醒醒。”

魏卿迟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来人,却又闭上了眼帘,“阿桃……你不该来。”

“我不来……你会死的!我怎能看着你死?”

魏卿迟抿着唇笑了笑,却早已没了说话的力气。

穆桃浅紧紧攥着魏卿迟的手,抬头间,却见自己已被魏家兵包围,里三层、外三层,他们拿着长刀短剑,把她围得水泄不通。

魏忠贤躲在魏家兵之后,冷言看着穆桃浅,却轻轻笑了,“这不是咱家的好儿媳吗?”

穆桃浅凌冽的眸光射向魏忠贤,“你若敢伤他,我现在就取了你的性命,就算你面前有十万魏家兵,也于事无补!”

魏忠贤掩着口鼻,一副惊讶的模样,“方才出了一个白眼狼,这会子又出了一个。好儿媳,你自五年前被我派去监视魏卿迟,而后嫁入魏宅,又领了咱家给闾邱辕的谕令,一直以来,咱家都以为你和我是一伙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叛变了?”

穆桃浅蹙眉,“你说的话奇奇怪怪,我听不懂!”

魏忠贤却大笑起来,“听不懂没关系,反正都是死路一条。都怪咱家平日里太仁慈,竟让你们起了逆反心。正好趁此机会,一个个地处理掉,以绝后患!”魏忠贤敛起了笑意,“来人,把他们乱箭射死!”

说话间,魏家兵忽的四散开,显出了隐在后面的弓箭手。弓箭齐齐指向二人。

“咱家若此时下令,须臾间,你们二人便会成为筛子,但咱家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魏忠贤虚眸瞧着脚下的二人,“好儿媳,闾邱辕怕是再有一个多时辰便会赶到此处,你若能替咱家杀了他,咱家就留你一条命,或许……咱家一心软,连乖儿子的命……也留下了。”

穆桃浅却冷冷一笑,“以前是我太过没有心机,才会被人利用,如今既然什么都明白过来,就算是死,也不会任人摆布。我穆桃浅这辈子,该参透的都参透了,不在乎多活个一两日。”

魏忠贤却拍着巴掌,“好……好,你有骨气,咱家又有什么理由不成全你,收拾了你们这些蝼蚁,咱家再去收拾那条中山狼。”

魏忠贤一个手势,只见弓箭簌簌地扑面而来,穆桃浅拼命把魏卿迟护在身下,用软剑抵挡着飞来的弓箭。

噗的一声,穆桃浅吃痛,箭便刺破了左肩。

“阿桃……别管我了……”

“闭嘴,再说我与你翻脸了!”

噗的又一声,箭穿透了右臂,穆桃浅浅浅呻、吟了一声,提着剑的手便耸拉下来。穆桃浅一咬牙,左手攥着弓箭,奋力一拔,箭便被甩在了地上。

如雨般的弓箭暂时停下,穆桃浅大口喘着粗气,愤怒已让她忘记了疼痛。箭又一次上了弓弩,弓箭手早已瞄准了两个浑身是血的人。

穆桃浅紧紧地抱着魏卿迟,“老爷,我阿桃是个执拗的人,认定了你,便是一辈子的事,让我抛下你,除非死了。”

魏卿迟缓缓闭上了眼睛,“阿桃,我这辈子做过最错的一件事,便是把你留在身边。若是还有以后,我定放你入湖入海,做自由的鱼。”

“看箭!”魏卿迟话音未落,穆桃浅一把魏卿迟扑倒在地,只见穆桃浅一皱眉,魏卿迟虚眸间,便看到那直直***穆桃浅背身的箭。

魏卿迟咆哮着,“你傻了吗!快走……你快走!”

可穆桃浅只死死地抱着魏卿迟,并不为之所动。无数的箭张着血盆大口扑面而来,魏卿迟想要护着穆桃浅,也不过是想想,如今的他就是个废人,是个不能逃走,却又拖累他人的废人。

魏卿迟仰望着天际,等待死亡的到来。可须臾间,却听耳边一阵惨叫,那些本应射向他们的箭却没了踪影,他努力地倾过身子去看,却见十几个黑衣人组成了人墙站在两人的面前。而与他相识的却是那个面颊上依旧稚气未脱的少年。

阿照啧啧两声,有些许埋怨地说,“师姐,说好的我们烧了营房,你再救这个草包,如今把计划打乱了,还险些搭上命。”

魏卿迟一怔,瞧着阿照说不出话来,阿照也瞧着魏卿迟,有些不屑地说,“早就说过了,我对你说不定是有用的。”

穆桃浅咬了咬牙,还是没能从地上站起,这时人们才发现,那枚箭竟然穿透了穆桃浅的胸膛。阿照慌忙把穆桃浅扶起来,“师姐你可还能忍着?”

穆桃浅额上已渗出汗珠,“无大碍。”

魏忠贤已被突入起来的一群人吓着了,慌张地躲在众人身后,“什么人?!”

阿照哼了一声,“你大金的爷爷!”他随即吩咐道,“铁山,速战速决,不可恋战!”

铁山闷声答应着,却从手中甩出连排的匕首,挡在前面的魏家兵好似木偶般,毫无抵抗,一一倒下。穆桃浅早已见识过他们的功夫,这匕首一发,威力十足。

匕首划破魏家兵的胸膛,刺入他们的心脏,打断燃烧的火把,把火光熄灭。魏家兵没见过这样的阵法,早已乱成一团。原本明亮的营地,倏地陷入昏暗。

“快保护咱家!快挡在咱家前面!”

魏忠贤早已乱作一团,漆黑之中,他已不知要依靠谁。

“杀了他……阿桃,杀了他……”魏卿迟在穆桃浅的耳边低吟着。

穆桃浅拾起落在地上的剑,此时是下手的最好时机,今夜杀了魏忠贤,魏卿迟才能了结心中的一切。

穆桃浅方才迈出一步,四周却倏地一下亮了。漫天的火光,好似从天而降。

阿照拽了拽穆桃浅的衣袖,皱着眉说道,“糟了!我们中了埋伏!”

他方一说完,便见四周射下的剑,密密麻麻,毫无间隙。

“快躲一躲。”

铁山扛起魏卿迟,阿照扶着穆桃浅,箭雨之中,若不是阿照的手下武功高强,他们如今怕是早已成了浑身的血窟窿。

箭雨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来的突然来的迅猛。

四下里安静时,他们才所见满地的尸首。空气里弥散着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人的味蕾,令人作呕。只听树林中哗啦啦的一片声响,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戎装的闾邱辕从林中威武地走来。一杆红缨枪握在手中,身后是整装的戎兵。

躲在尸首身后的魏忠贤缓缓站起,魏忠贤周围只剩下一两名随从,还有些残兵。

而眼前趾高气昂之人,满是得意。

“魏上公,你的五万精兵呢?”闾邱辕缓缓说道。

魏忠贤却笑笑,“你是来索咱家性命的?”

“那是自然。”

魏忠贤笑得愈发难以自持,“比咱家想的还快了那么半个时辰,看看你这架势,想必是偷了关家的虎符吧。”

“偷?”闾邱辕冷冷一笑,把红缨枪收在身后,“关家的一兵一卒,往后都是我闾邱氏的。何来的偷。我来缉拿朝廷要犯,关氏兄妹必鼎力相助!”

“朝廷要犯?咱家是告老还乡,圣上还赏赐了良田,闾邱辕,你别信口雌黄了。”

闾邱辕抿着唇,而唇边是一抹狡黠,“你杀了守城将,擅自出城,既然告老还乡,为何还身带重兵。真以为这大明是你的天下?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今日我替圣上除害。”

魏忠贤并不慌张,只是说道,“闾邱辕,我果真是一向小看了你,你追我追的这么紧,不过是想一石二鸟罢了。杀了魏卿迟,再杀了我以绝后患,往后你便可放心大胆地向新皇效忠。”

穆桃浅听闻,不免握紧了扛在铁山肩头的魏卿迟的手,“他们为何要杀你?”

魏卿迟却只嗤鼻一笑,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闾邱辕放眼望去对面的人,他想要见到的全在,心上自然畅快无比。

“魏上公,想你为大明贡献一生,我让你选,是自刎,还是让我帮你。我闾邱辕的红缨枪很快,没有痛苦,顷刻便会升天。”

魏忠贤仰天长笑,笑声在空荡荡的上空回荡,“闾邱辕啊闾邱辕,你可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说到底,咱俩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唇亡齿寒,你就不怕自身不保吗?”

闾邱辕哼了一声,对魏忠贤满是不屑,“不保?我和你毫无瓜葛。行的端影子正。”

“咱家还记得刚见你的时候,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向咱家告发锦山上藏有金人一事,那时咱家就觉得,你小小年纪,甚是狠毒,竟连施你饭粥的人也能利用背叛。如今竟然带着关家兵来围剿咱家,我魏忠贤荣光半生,没想到却落在你的手里。咱家不得善始善终,还是因为太过仁慈,觉得你翻不出什么浪来。”

穆桃浅从魏忠贤口中听说了闾邱辕杀害师父师母,还是感到无比震惊,即便一早便听阿照说起。闾邱辕果真是做了太多的错事,错到无法补救的地步。

“如今,我是大明的济国公,你是圣上都要通缉的罪臣。说的太多又有何用?”

魏忠贤抖了抖大氅,却坐在已沾满血迹的椅上,“今日是咱家失算,才会虎落平阳被犬欺。你急着邀功,咱家自知凶多吉少,不过咱家死了就能换来你的荣华富贵?我魏忠贤并不信。”

可话音未落,红缨枪便扎进了魏忠贤的胸膛,魏忠贤皱眉,嘴角已渗出血迹。可他依然直挺挺地坐在那里,想要持有最后的尊严。闾邱辕这才下了马,他铠甲铮铮,缓缓向魏忠贤走来,魏忠贤也只是抿着唇笑了笑,直到走近了,才开口说道,“济国公,就算我死了,你再杀了魏卿迟也于事无补。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样落井下石,独享富贵之人。”

闾邱辕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魏忠贤轻咳了一声,“意思就是……我死了,你也不能好活……若是我死了,咱家和你做的那些事,会在一个时辰之后,送到圣上的手中。”

闾邱辕青筋暴怒,他揪起魏忠贤的衣领,原本桀骜的老鹰如今耸拉得像只落汤鸡。

魏忠贤眼睛忽的一亮,好似看到了什么,“或许……或许用不了这么久,有些想要自保的人,便已经把你……供了出去。”

“闾邱辕!快住手!”

闾邱辕打了个冷颤,眉间越蹙越深。这声音太过熟悉,是他想不到,意料之外之人,他不敢回头看,那声音是关水月的。他确实拿了关氏的虎符一用,没成想还是追来了。

“线人是谁?!”闾邱辕贴近魏忠贤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狠狠地问道。

魏忠贤噗嗤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血渍溅在闾邱辕的脸上,魏忠贤呵呵地笑着,“线人?你杀的过来吗?关家就是一个,你先把关家都杀了。”

“放屁!”闾邱辕猛然松开了魏忠贤。

魏忠贤跌落回椅中,却连坐好的力气都没有,瘫软地滑落在地,他齿间也满是鲜血,“杀咱家的人太多,咱家不会让任何人得逞。靠着咱家才富贵荣华,如今却都想……让咱家死,呵呵,这些荣华……咱家自然要全部……收回……”

闾邱辕把红缨枪举过头顶,向魏忠贤的身体刺去。魏忠贤如同硬邦邦的枕头,了无生气。闾邱辕好似疯了,早已杀红了眼。魏忠贤的尸首满是疮痍,令人嘘嘘,而又咂舌。

浑身是血的魏忠贤,尚还留有一口气。却已和死了一般。

泄了欲的闾邱辕猛然回转身,他眸中赤红,额上暴着青筋。他面对着魏卿迟一众,红缨枪上汇聚着鲜血,一滴一滴落入大地。黑暗之中,天空飘起了细白的雪粒,燕城竟然也下雪了。

“闾邱辕,放下红缨枪。魏忠贤的命,是圣上的,容不得你造次!”

满脸血渍的闾邱辕回转头,瞧见了戎兵间那一身红衣的关水月。关水月立于马上,她身材臃肿,眸光黯然,看上去异常憔悴。

“夫人?你来做什么?在京师等我绞杀逆贼的好消息,岂不是更好,如今你有了身孕,怎能受此颠簸。”

关水月面上平静,有些许疲惫地说道,“你拿走我哥哥的虎符,擅自调兵,图谋不轨。我来……是收回虎符的。”

闾邱辕一怔,顷刻换上了恶狠狠的模样,“虎符在我闾邱辕手中,众将便要听令于我,如今贼子谋逆,随我闾邱辕奋勇杀敌,自当封官加爵!”

四下里依然安静,关水月眼中有些许微潮,“闾邱辕,你还是不懂。就算有了虎符就可调兵遣将?我关家兵认的永远是关家,而不是虎符。圣上命我前来救回前朝忠臣之后杨秦,并捉你回京师,交代和魏忠贤一同陷害先皇落水一事。”

四目相对,闾邱辕望着关水月,却冷笑了几声,“果然,你们关家是识时务的。当年为了回京,关雄拼尽全力让我娶你。如今乾坤旋转,你关家却成了大义灭亲的典范,我闾邱辕着实佩服!”

关水月声音有些许低沉,“你莫要抵抗,与我回京吧。或许……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路永远是自己走的,靠别人留的生路,走不长!”

关水月闭上眼睛,长睫上早已湿润,她低声说道,“众将听令,捉拿闾邱辕。”

“是!”

关家兵领命,数不清的关家兵铺陈而来,耳边尽是铠甲之声。闾邱辕见这阵仗,眼睛一瞥,瞧了一眼魏卿迟说道,“捉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话间,闾邱辕一挥手,漫天飘起白粉。

“快!掩住口鼻!”阿照吩咐着众人。

闾邱辕竟然使诈,穆桃浅一不留神,只觉肩头一轻,心上便沉下,她暗中念了一句不好。

白粉顷刻散去,闾邱辕却站在三丈开外的地方,挟持了魏卿迟。

“老爷!”

穆桃浅失声尖叫着,魏卿迟早已不堪重负,没有了知觉。

“你们谁敢过来,信不信我把他当靶子?”

“闾邱辕!回头是岸,莫要错上加错!”关水月在马上向闾邱辕喊话,声音几近颤抖。

闾邱辕摇摇头,“反正死路一条,不如多加个垫背的。”

话音未落,闾邱辕已翻身上马,带着魏卿迟一路狂奔而去。

“老爷!”穆桃浅奋力嘶吼着,已顾不得身负重伤,便也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这样一路追来,闾邱辕还是走上了穷途末路,他跑上了悬崖,终于停下了。穆桃浅紧紧跟在后面,待她爬上悬崖,闾邱辕正踩着魏卿迟的身子,等着她。

顷刻工夫,阿照和大队人马也都赶了过来。可闾邱辕一点都不胆怯,甚至越发狂妄自大。

“哈哈,都来了?”闾邱辕踢了一脚魏卿迟,已昏过去的魏卿迟,半个身子已悬在了半空中。

“闾邱辕!你快收手!”穆桃浅眼中满是泪,她全身凉麻,手脚不听使唤。

“阿桃,你知道心痛的滋味吗?我现在心很痛,你也……尝尝这滋味可好?”

闾邱辕用红缨枪拨了拨魏卿迟的身体,魏卿迟便如同落叶般随风摇摇欲坠。

“杨秦!”关水月脚下一软,若不是紧紧攥着马鬃,恐怕早已从马上摔下。

穆桃浅有些呆呆傻傻,那个总是笑得狡黠的男人,如今却危在旦夕。

阿照走上前,瞧着悬崖边上已丧心病狂的闾邱辕,说道,“闾邱辕,威风耍够了吧?也该是我玄派清理门户的时候了。”

闾邱辕倏地皱眉,面上有些许狐疑。见他这般,阿照不禁握了握拳头,“你怎会是如此表情?跟我装傻充愣?”

“你是谁?!”

阿照背身而立,即便年岁不大,但气场已盖过在场的所有人。

“玄派掌门安子照。”

闾邱辕倏地瞪大了眼睛,他不免向后退了几步,顷刻却呵呵笑了两声,“魏忠贤死了,我若再绞杀了金人,你猜圣上会给我什么赏赐?”

穆桃浅浑身虚软无力,她努力站起,却早已满腔的悲怆与苦楚,“你杀了师父师母……你这样的人……太过可怕。”

闾邱辕哼了一声,“他们是金人,闯入我大明领土图谋不轨,该杀一万次!”

“闾邱辕,我穆桃浅真是瞎了眼,竟会与你为伍!我现在恨不能杀了你!”

穆桃浅太过愤怒,声音有些许颤抖。

闾邱辕有片刻的黯然,随即说道,“阿桃,你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对你……还是有情的。”

“你若有情,又为何会把我弃在千岁府整整五年?我穆桃浅傻过一次就够了。今日掌门要清理门户,我穆桃浅自然鼎力相助,你做了太多的错事,也是该还的时候了。”

闾邱辕看着穆桃浅,眸中有些许复杂,他看着天,莫名地笑了笑,“若是当初在锦山上狠狠心,把你也一剑杀了,现在的我……恐怕就不会心痛了吧?”

“闾邱辕,你话也太多了。我都听不下去了,依照玄派门规,背叛师门者,要挑断手筋脚筋,你不仅背叛师门,还杀了我阿玛和额娘,今日我安子照必要取你性命!”

闾邱辕笑笑,乱发在风雪中飞舞。

“好啊。”闾邱辕脚下一踹,原本便摇摇欲坠的魏卿迟顷刻消失不见。

“杨秦!”穆桃浅失声尖叫起来,她无法接受魏卿迟就这样被踢下悬崖。

阿桃,快向本老爷道歉,要不我就把春香院买下来,住在这里不回去。

阿桃,把这几颗烂桃树砍了吧,给黄伯做拐杖。

阿桃,待你婚嫁之时,送你几箱的海螺,让你枕着抱着,用它教训你的夫君,打的他满头血包。

烧火丫头和暖床,你只能选一个。

穆桃浅脑中一片空白,这悬崖深深,满是沟壑,那个总是一脸狡黠的魏卿迟,却找不到踪影了。

“玄派弟子听令,今日势必诛杀门派孽子闾邱辕!”

阿照一声令下,玄派众位门徒,便都一涌而上。闾邱辕的功夫深厚,如今又杀红了眼,招招毙命,不留余地。阿照并未动手,只是扶起瘫坐在一旁的穆桃浅,“师姐,你清醒些,魏卿迟……已经死了。”

穆桃浅一把推开阿照,“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阿照摇着穆桃浅的肩膀,“醒醒吧,从这种地方摔下去,又没有武功,必死无疑。”

穆桃浅缓缓站起来,望着孤军奋战的闾邱辕,却喃喃自语道,“杀人偿命,他不懂么?”

穆桃浅死死地盯着闾邱辕,闾邱辕这些年的武功没白练,就算是玄派中的高人,也无法一招致命。

穆桃浅一抬手,只听嗖嗖几声,袖中藏匿的流星镖便飞出,如蜂般向闾邱辕刺去。流星镖精准无误地嵌入闾邱辕的胸膛,一共三枚。闾邱辕眼珠一转,顷刻吐出一口鲜血。瞬间铁山等人便擒了闾邱辕。

“阿桃,你竟然对我……用了暗器……我从未教过你……使用暗器……”

闾邱辕眼眸中满是愤恨,流星镖上有毒,顷刻间威风凛凛的他便没了反抗的力气。

“何止是暗器?此刻的我,恨不能把你碎尸万段,闾邱辕……拿杨秦命来!”

穆桃浅抽出腰间软剑,却闭上了眼睛。在她最好的年华里,穆桃浅从未想过,她和闾邱辕最终会成为这样的结局,这你死我活的局面,多么可笑。可穆桃浅早已顾不得深想,她仿佛得了失心症一般,跌跌撞撞的走到闾邱辕面前,却倏地抽出软剑,准确无误地刺入闾邱辕的胸膛。

闾邱辕瞪大了眼睛,他低着头看了看已横穿入心的剑身,口中却不住地吐出鲜血,闾邱辕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多么可笑……我竟死在……你的手上,这剑……还是我为你打造的。”

话音未落,阿照已走上前,三下两下便挑了闾邱辕的脚筋手筋。闾邱辕却早已不知何为痛苦。只眼睁睁地看着穆桃浅。

关水月从远处跑来,噗通一声跪倒闾邱辕面前,她拍打着闾邱辕的脸颊,可他早已没了气息。临死前一双眼睛却永远地看向了穆桃浅。关水月努力地咬着牙,但一双眼早已憋的红肿。她不敢有太多的情感,为了关家,为了腹中胎儿,她只能忍耐。

雪越下越大,掩盖了满地的鲜血,也掩盖了漫天的血腥味。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没有征兆,突如其来。这一场血雨腥风,来得快,去的也快。白雪之下,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燕城的雪只下了那么一夜,穆桃浅在深山之中找了整整一夜。

待找到那个血肉模糊的人时,穆桃浅的心早已撕碎。那个纨绔到极致,总是要捉弄她的男人,已完全寻不到气息。

穆桃浅呜咽着,边叫着他的名字,边温暖着他的身子。可惜,穆桃浅没有等到回音。

铁山寻来了马车,阿照几经劝说,才把神志恍惚的穆桃浅扶到车里。

他们一路往燕城去了,城里有大夫,可以救魏卿迟的病。因是金人的缘故,穆桃浅等人不敢轻易进城,铁山便趁夜黑寻了个大夫来。

在乡野的破庙里,被虏来的大夫胆战心惊地诊脉。

“你快说,他可还有救。”

穆桃浅揪扯着大夫的衣衫,大夫哆哆嗦嗦地回道,“尚有……一口气,但我……医术不精,无能为力。夫人……夫人可以南下,再往南走,有座灵峰,那里住着一位高人,想必用艾灸可还有救。”

“师姐,如今关水月正在寻找我们,还是早早离开明境为妙。”

阿照好心提点着,穆桃浅却摇摇头,“你们走吧,我要带杨秦去看病。”

“大金也有很好的大夫,师姐不必固执。”

“阿照,我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份,况且杨秦的身份,又怎能出现在金国?”

阿照沉默,许久才说道,“既然师姐不走,我也不走,若是不能把你带回,我无法和叔父交代。”

可三日之后,穆桃浅还是带着杨秦消失了。从此之后,阿照再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这两个人好似蒸发了一般。

阿照不死心,在附近几番寻找。

“前面的村落也找过了?”

铁山复命,“都找过了,没有穆桃浅的影子。”

阿照满脸不悦,“都怪你,她那么木讷的人,也能把你骗了!竟让她就这样从眼皮底下溜走。”

铁山满脸的委屈,“她说要洗澡,我又不能守着,只好在湖泊树林外等候,谁知她使诈,穆桃浅不愿和我们一起,整日想着离开,就算今日不走,明日也还是要走的。”

铁山见他不言语,继续说道,“掌门,此事之后,我等不宜在明国久留,还是早早撤退为妙。线人昨日已与我等接过头,命您十日之内,必须返回,不可再耽搁啊。”

阿照只叹了口气,“留下人手继续寻找。”

阿照没有过多停留,顷刻翻身上马,便一路向北而去,他怀中揣着穆桃浅留给他的信笺,短短数句,却令他辗转反侧。

阿照不明白,穆桃浅怎会如此执拗?天底下的男儿甚多,可她却守着那个破碎的身躯,不愿松手。

“世间,最残忍的便是情,没有时,纠葛在一起,让人心烦意乱,有了,却依旧不能洒脱自在。你若有了情,你便知晓,放弃是何等困难的事。”

这是穆桃浅不告而别前一夜,所告诉阿照的话。这句话在阿照脑中盘旋,久久消散不去。他奋力挥起马鞭,一声清响中,马儿如闪电般飞驰而去。

阿照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情,但若令他放弃寻找穆桃浅,想来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如今的他也是心烦意乱,无法洒脱自在,或许……是那最初的糖饼在作怪吧。

马蹄声中,一行人渐行渐远,大明边境越来越近,阿照回望着远处萧瑟的山河景象,心下却十分了然。

这里有太多的放不下,此刻的离开是暂时的,总有一日,他还是会回来,回来寻找到自己丢掉的洒脱,还有自在。以及和大明之间,还未清算完的冤仇孽债……

---题外话---正文部分到此结束,番外部分也有很多。第一个番外是在下个星期四,6000+。穆桃浅、魏卿迟、关水月、阿照,以及文中其他人的事,还有未解之谜,都会一一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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