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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安看着这几人,刚要开口。

“裕安,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有一个漂亮又尊贵的妹妹,你可是得了大便宜呀,不会连个位置都不让吧?”

“起来。”翎羽可不会看着裕安被欺负。

“庆亲王,这里可是谢府的家宴,我可是谢家三爷!”

“本王可以给谢家清理门户,给老寿星助助兴。谢三爷既然给本王这个机会,本王不会错过。”翎羽招了招手,忽然想到因为有萧浅云这厮跟着,那两人歇着去了。

翎羽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自然不会收回,她扯开腰带,谢三爷这才注意到她腰上缠着的是用绸布连接的铁鞭。看着华丽,但听那金属碰撞就知道打身上老疼了。

“哎呀,您怎么老是这么冲动,谁让你带着鞭子的!”萧浅云赶紧拦住翎羽,伸手就要夺翎羽手里的鞭子,翎羽将鞭子一甩,鞭头打在地面,青石板瞬间裂开,看得人愣住。

“三爷,老夫人找,赶紧过去!”

“唉,来了来了。”谢三爷赶紧走,虽然不确定翎羽是不是真的会打他,但看到鞭子的那一刻他就怂了。

萧浅云帮翎羽把鞭子系回去,嘴里还不停吐槽,“你看看把人都吓到了,就算动手也要悄悄的,你怎么就不懂呢?您这样萧某很难过的,萧某出门都没人理我了!”

“让你为难了。”

“你知道就好!”

裕安感觉有必要看着她。

翎羽瞪了萧浅云一眼,“裕安,去把那碟糕点端过来,再拿一壶酒。”

裕安就是太老实了。他一点都没有察觉翎羽指挥他就跟指挥丫鬟一样。

“浅云,去拿几个果子。”

翎羽吩咐了他们,自己坐在矮桌前等着。

“殿下,你要哪个。”

“萧大人怎么这么听话?”裕安随意问道。

“你懂什么?殿下是王, 萧某害怕呀!”

“嗯。”翎羽一边接过果子,一边说,“下次说的时候不要这样理直气壮。”

“唉,尽量吧。”

“妹妹对外人喊打喊杀,对自己人却是纵容。”

“哥哥也是自己人,只要哥哥愿意,本王也会纵容你。”

“受不起。”

三人坐着闲聊,倒也无人敢来打扰。

实在是怕翎羽突然动手,或者事后算账,也不是人人都敢像谢三爷试探她。

直到七雅夫人再来,告诉他们该入座了。

只是翎羽的位置有些特别,是坐在寿星婆旁边。

“庆亲王,让你坐我旁边,能习惯吗?”

“习惯 ”

翎羽没有意见,倒是一众谢家人意见很大。

“奶奶。孙儿给庆亲王安排了位置的。她又不姓谢,凭什么坐上面!”

“你有意见?”

“孙儿不敢。”

翎羽听着。只听到有客人说,“老太太总归也不姓谢。”

她看到很多人都附和着点头。

“姑姑?”

“没事,孩子。他们不懂事,做长辈的不能计较。”

然而这些谢家的宾客似乎有意挑衅。他们定然是以为这宴会上不仅谢家不敢,庆亲王不敢,威王府的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谢家不仅要听外姓女,还让庆亲王这煞星坐主位。”

“谢家还算谢家吗?”

威王的妹妹,谢家太奶奶,也不是泥捏的人,她冷冷看着底下七嘴八舌的人,清了清嗓子。

“老身在哥哥还不是威王时就和谢家结缘。后来在和簌屏成婚前就被先皇封为郡主,那时候贵子贵女无人不以老身为榜样。没想到这份缘分能持续到老身七十大寿。感谢各位不嫌老身是寒苦出身,为老身祝寿。”

这时那些议论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谢家一些心中不平的人也终于醒悟,谢家的荣光有一半是源于老太太。

“姑姑好厉害!”翎羽小声说。

“你这孩子,虽然和你母亲不像,却也讨喜。”

茹郡主的点到为止给足了想挑事的人面子。

翎羽忽然觉得这位老太太对自己亲近,是因为自己是凰亲王的女儿。她的母亲即便已经逝去多年,依然被人提起。

“好了,你们眼前的就是子怡为老身寿宴准备的豚鱼。”

翎羽看着眼前的鱼,小心的拿筷子夹起,放进嘴里。入嘴的瞬间眼前一亮。

“怎么样啊,亲王,是不是……”

“好吃!”

“喜欢就好,姑姑的也给你!”

翎羽看她不是在骗自己,不过她才不是贪心的人,“不用,姑姑自己吃。姑姑的寿宴该我让姑姑的。”

老太太心都要化了,“别跟老身客气,老身想吃随时都有。”

“啊?姑姑我能借你府上厨子吗?”

“可以可以!来,别推了。”

“不要。不能在姑姑的寿宴上占姑姑便宜!”翎羽又推回去。

一来一回竟然将碟子摔碎了,好好的豚鱼就这样浪费了,两人一阵心疼。

“姑姑,你别嫌弃,我的给你 。”

“你这孩子,算了,一起吃吧!”

老太太看着这已经和凰亲王一样高的庆亲王。心里高兴,也很满意。外面都说翎羽怎样不好,只是她看着这孩子还算可以。

“姑姑?您别发呆了,本王是第一次坐在寿星旁边。”

“你这孩子,不知不觉的就吃亏了。”

“我是和姑姑坐一起高兴。”

“哼!姑姑相信你!按自己的打算去做,别被老匹夫误导了!”

翎羽点了点,即便她不太清楚老太太为什么要这样说。

“多老实的孩子,怎么就早早没有母亲呢?”

茹郡主抚摸翎羽的头,忽然悲从中来,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姑姑?”

茹郡主擦了擦眼泪,“没事。”

“姑姑,本王感觉您很好,可惜本王认了威王为义父,以后就只能叫您姑姑了。”翎羽说着给老太太舀了一勺鱼汤。

“亲王很喜欢照顾人?”茹郡主问。

“本王觉得您亲近。”

老太太茹郡主不住点头,过去的事她比较清楚,“你母亲是真的喜欢陛下的,她要强没错,可对陛下的爱也是真的。当年怀上你时,我去看过她,作为过来人,我劝她留一手。可是,她那时候之一心想着陛下有多好,废皇后有多好。她低估了人心险恶。”

翎羽感觉晴天霹雳!

她可是一直觉得母亲很厉害,和父皇一起只是权宜之计。

她早已厌烦父皇的冷漠无情。

“姑姑为何要和我说这些?”

“那毕竟是您母亲的心爱之人,亲王,那也是您的生身父亲,你们即是君臣,也是父女,不敬君不义,不敬父不孝。您喊我姑姑,那我就是你的长辈,希望你能听进去一些,不要做不义不孝之人。”

翎羽原本的亲近感淡然无存,只觉得茹郡主陌生,或者说,她们本来就是陌生人,“本王不是不义不孝之人。仁义图的是名声,孝敬图的是亲善。本王一不图名声,二不图他亲善待我。不义不孝也是因人而异,与本王无太大关系。”

茹郡主察觉她语气变得平静且冷漠。

和茹郡主闲话,直到寿宴结束。

威王一直注意着庆亲王,等到寿宴结束,她身边无人,就邀她到僻静处问话。

威王问,“亲王,郡主和你说什么了?”

翎羽如实说了。

“你怎么看?”

“父皇想杀本王,义父给本王分析一下,本王怎么就不义不孝了?”

“你应该看出来,子维对陛下和旭皇子都心怀不满。只是他这人狡猾,陛下从未抓住他的把柄。他和同僚保持距离,乃至亲眷也是十分疏离,恪守成规。你和他走近了,就等于给了子维和陛下对抗的资本,这是其一。其二,你回来时,不仅朝臣在观望,陛下也是。他认定你将权力视为目的。因为你既要封地,又要府邸,过于强硬,你是冀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封为亲王的女子,身份特殊。其三,你和旭皇子兄妹闹得太僵,又间接害死废皇后,废皇后即便对你怀有恶意,却也是养育你的人。其四,陛下囚禁你是事实,但未成伤你,你却借着给女儿庆生的由头企图政变,也是那时,子维看到了契机,陛下不得不将废皇后的罪行公布,这对他而言是奇耻大辱,他能忍到现在已经不错了。其五,你已退为进,远离冀都,将所有的压力都给到陛下和旭皇子,又和各地各府亲近,即便对你而言只是游玩,但各府奏报上都是您的到来为当地带去的好处。你是皇亲,没人敢说你的不是,你杀再多人,他们也会极力的为你辩解,事实的真相只有你自己知道。其六,陛下决定开战,必须保证朝局稳定。你是最大的变数。陛下决定开战的是为旭皇子谋威信,所以……。其七,当年凰亲王给他留下太多阴影,即便在本王看来那些都是让他成为一位帝王的资本,可难免他心中惶恐。其八,也是最重要的,左大人太过强势,萧大人又十分善于揣摩人心,这两人一个控制黎郡,一个结交朝臣。即便你什么也不做,总有一天她们也会拥立你。其九,你背靠紫兰国,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方法处决你,这也是陛下为什么会选择厘厘府。其十,庆亲王,你让臣子有了可以比较的参考,也让他们想起了凰亲王,想起了先皇。和他们比起来,如今的陛下和旭还是不尽人意。十一……”

翎羽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说着,她认真的听着。

“你明白了吗?”

“多谢义父,本王明白了。只是义父,天不怜我我必自怜。父皇从未在乎过本王,他的慈爱和耐心都给了旭和香璇,本王不过是找一个可以代替他的人,义父。世间一切都可以被取代。唯有本王不会。本王活着一天,就叫那些算计本王的人惶恐一天,让畏惧本王的人战战兢兢的过一天。直到他们放下成见。”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动手!”

“本王何须动手?”

“本王原以为你还是个躲角落里哭鼻子的小女孩,呵呵~紫兰女皇没少费心培养你吧?”

“义父既然知道本王过得苦,没有在第一时间维护,却抱住慈悲远远观察,可见也是个心狠薄情的人。”

“本王岂能插手陛下的家事。”

“您说得对,只是义父,以后也算威王府的事。威王府如何独善其身,本王拭目以待。”

“庆亲王!”

“不仅威王府,镇西侯府,和子维也一样,你们想围困本王,在本王不曾为难你们时,你们就该收手了,而不是以为本王很好拿捏,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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