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记者招待会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在十点多的时候结束了。
记者想问的问题祁砚尘都耐心的解答,后面还有很多关于他未来工作计划的问题。
怎么说呢,这场招待会,记者们收获颇丰,但毫无用处,因为不能乱写。
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南志白开自己的车走了。
祁砚尘坐上了劳斯莱斯的后座,头都没抬,嗓音淡淡的开口道:“回半山别墅。”
前面的司机答应着,“好嘞~请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咯。”
听到这句话的祁砚尘眉头一皱,掀开眼皮看向了车的驾驶座,就看到了一个身材纤薄的背影。
少女长卷发随意的披散着,发梢随着车的启动轻轻舞动。
这不是他亲爱的太太还能是谁?
一贯清冷淡漠的男人嘴角浮现浅淡的弧度,“等等。”
林之漾往后看了眼,狐狸眸洋溢着明媚的笑意,“请问还有什么需求?”
祁砚尘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从后座下车,绕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打开车门,在副驾驶的位置坐下,骨节分明的手系好安全带,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才缓缓响起,“是什么需求都可以吗?”
对上男人那双深邃漂亮的黑眸,林之漾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最擅长用无情无欲的神色说着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但林之漾也不怵了,眉梢微挑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眼他,“那要看你的需求是否合理。”
林之漾边说,玉白的手指边在劳斯莱斯的屏幕上打开回半山别墅的导航。
她天生路痴,又很少开车。
今天是看他一个人开记者招待会有些辛苦,才快速的拍完戏,从片场赶过来这里接他。
她让司机提前下班了。
不太了解这辆车的操作系统,那个满钻的劳斯莱斯很明显买来就是在家里车库当艺术品的。
因为她出门一般不会自己开车,第二,这也太招眼了。
看到这辆车的人都知道这个车大概率是她的。
玉白的手指在屏幕上点击搜索地址的按键,刚点进去,就看到有半山别墅这个地址。
很明显,这是系统记住了这辆车常去的地址。
林之漾随便扫了眼下面还有几个地址,忽然她看到了一个很陌生的地址,随口问了句,“z公馆在哪里啊?”
祁砚尘清隽的眉梢微皱,眸底闪过一抹异样,讲出来的话却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在我公司附近。”
林之漾没有多想,手指点进去半山别墅的导航。
出了地下停车场,眼前的视野就变得开阔了许多。
林之漾打开车窗,风扬起她的长卷发,露出娇俏漂亮的侧颜。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路对面商场的超大屏。
这是一个高奢商场,是属于祁氏财团旗下的。
在十几分钟前,这个商场的大屏上,正在转播那场记者招待会。
那场她毫无心理准备的记者招待会。
是在一场吊威亚的戏拍完之后她才知道他在记者招待会都说了什么。
她有想过他肯定会澄清一些东西,但那没想过这么隆重,而且说出了那句话。
“这场婚姻,是我在林父床前跪了整整一夜,求来的。”
所以说,本来父亲临终前本没有答应把她嫁给祁砚尘,是祁砚尘苦苦哀求才有的这场婚姻。
想到这里,林之漾的心底再次涌上一股酸涩。
她真的值得吗?
他说她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他又何尝不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
父亲离开,如果不是他一直陪着她,她又如何能熬过来。
他是因为她才做的演员,而她又何尝不是因为他,才再次鼓起勇气追求自己的梦想。
祁砚尘对她的所有的爱意都公之于众了,没有给自己留一丝的退路。
她何德何能呢?
不急不缓的风吹过来,吹红了美人的眼角,她伸出玉白的手揉了揉眼睛。
等红灯的时候,她转头看向祁砚尘,音质带着些哑,“祁老师,你说你不符合我父亲对女婿的标准,他到底有哪些标准?”
这是她唯一的疑惑了。
因为她现在也不过二十三左右,如果她父亲健在,她不可能结婚这么早的。
所以她也就没有和父亲讨论过以后结婚的事情,也就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标准。
其实问这句话,林之漾是想从祁砚尘的答案中找到另外一个问题的答案。
那就是父亲为什么坚决反对她和祁砚尘接触。
祁砚尘听到这句话,深邃的目光避开了和林之漾四目相对,记忆回到了那个瓢泼大雨的晚上。
在那前一天,他就提出想娶之之,但林父没有任何的思考,就拒绝了。
他问为什么。
林父一开始就是说不行,在他问了很多遍之后,林父沧桑的道:“我了解你父亲的偏执,你父亲的偏执直接害死了你的母亲,你让我如何放心把了了嫁给你。”
他说:“我不会。”
林父不再理他。
第二天,他爬上灵南寺,求得一串佛珠,誓要保证自己在之之的面前绝不失控。
当晚他跪在了林父的床前,再次做出保证。
林父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的,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却还是坚持,“不行。”
这晚,林父给出了第二个理由,之之不喜欢他这种类型,他说之之永远不会喜欢他这种冷漠无趣心思深沉的人。
但他说:没关系。
似乎这句话触动到了林父,林父没再说什么。
跪了一整晚,途中徐媛拿着离婚协议书来过一次。
气的林父吐了血,是他帮忙叫的医生。
而那时,林父看他的眼神少了些厌恶。
也许,林父看明白了,这个世界上,之之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第二天一早,林父答应了他。
绿灯亮起,林之漾踩着油门再次上路。
看到祁砚尘没有回答,林之漾眉头皱了皱,索性问的更清楚了些,“他当时为什么不同意把我嫁给你呢?”
她父亲应该有察觉到她喜欢祁砚尘,反正至少不讨厌。
祁砚尘低沉的嗓音在车内响起,“因为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