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儿还能再不靠谱点么？这种事情也能弄错？”
听白术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之后，叶楚楚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之前莫名出现的阵法，机关，巫蛊之术都有解释了，可是却留下了一堆天大的麻烦，弄成这样要怎么收场？
“鬼知道上一代人搞什么鬼，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能搞丢，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和莫老头子折腾，弄出事了干脆撒手不管了，真是没事给人找不痛快。”
白大公子生气起来连自家老子都捎带上问候了一遍，然后不善地看向叶楚楚。
“你少转移话题，自己掰起指头算算已经有多久没有回去就诊了？近日里我给你诊脉的时候发现你的脉象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怎么还添了这么多新伤？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身上沾染？你是想赶着嫁给阎王爷呢？”
“……”
叶楚楚真想把他这张倒霉的嘴给缝起来，咬牙怼道：“回去复诊你治得好？”
这一次轮到白术不说话了，叶楚楚轻哼一声道：“办事就跟来，不办事就滚。”
说完，她趁着夜色，朝着茯苓所在的屋子摸了过去。
夜已深，茯苓的房中还亮着灯，叶楚楚侧身在窗外，身影刚好隐藏在影影绰绰的树影间，将窗纸戳了一个洞朝里面看。
茯苓坐在桌前，桌子上放着一个小陶罐，在滴溜溜地转着，她紧闭眼抿着唇，额头上渗出大滴大滴的冷汗，看起来甚是狼狈。看样子是无暇他顾了。
叶楚楚冷笑一声，干脆打开了窗字，倚着窗棂看。
茯苓，是她从一个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当时她被卖去青楼，绝望之下性情刚烈的她竟然要一头撞死，她看她可怜，买下了她。
本来想随便安置了就算，但这丫头聪明能干，对易容模仿之术很有天分，她就留在了身边带着，有意无意地教导她，真没想到这丫头能给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还真是意外呢。
“从小就同情心泛滥，一点看人的眼光都没有，活该！”
背后的黑脸大夫嘴上又开始不饶人，叶楚楚懒得理会他，直接翻身跃了进去。
轻飘飘地落在茯苓对面，看了一眼陶罐里通体发红躁动不安的银蚕，她直接将那小东西捏了起来。
命脉突然被扼住，茯苓像一条被抓住了7寸的蛇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艰难地睁开眼睛，看清楚对面坐的人之后噌地蹿了起来，又软软地摔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茯苓有些慌了。
“怎么没被你控制是吗？”
叶楚楚看了那银蚕一眼，嘲讽道：“都还没有化茧成蝶，也敢控制别人，真是丢人现眼。”
一手支着头，一手捻着手里的小东西，只是稍微加了一点点力，地上的茯苓便疼得不住打滚。
“啊…”
痛呼还未出口，一枚银针直入咽喉穴位，又给他堵了回去。
银蚕在她手里搓圆捏扁了一盏茶的功夫，茯苓的牙已经咬到出了血，顺着唇角流下来，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叶楚楚看着她疼到虚脱的样子，心中大为畅快，看她苦头吃的差不多了，这才收了手。取了封喉的银针。
“茯苓，我问你，石障山断崖的阵法，有没有改动过？”
这几天，她一直回避去想云锦书重伤落崖的事情，只寄希望于这一刻。山崖下没有尸体，如果阵法还在，云锦书或许有一线生机。
茯苓艰难地吐出一口气，抬眼看着她，恶毒地道：“你别想了，我费尽心思的设计杀他，怎么可能还给他留那一线生机呢？阵法早都撤了，他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临死之前，唯一想的就是你为什么杀他…”
指尖骤然收紧，茯苓猛地蜷缩成一团，叶楚楚视线如刀。
茯苓真的很会诛心，即使自己身上已经难受的想死了，也要让别人和她一样难受。
她不遗余力的在叶楚楚心上插刀子。
“你现在这个样子又是做给谁看呢？他对你那么好，那么在乎你喜欢你，不还是得不到你半分回应吗？生前你不好好待他，现在折磨我又有什么用？”
心猛地一痛，叶楚楚什么都不想问了，直接就想把手上的虫子捏碎！白术反应极快，趁着她心神动荡，一指点在她手腕上，救下了那已经被折腾地掉了一层皮的银蚕。
“我问你，北歌的养蛊地在哪儿？”
“呵，你们知道的还真快啊…只是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的。那个地方，你永远都不会找到，哈哈哈！”
叶楚楚忽然平静了下来：“茯苓！你太放肆了。”
是她太过纵容，如果早在发现她不对的时候就杀了她，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我放肆？叶楚楚，是你太自以为是才对，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错了，你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跟一个没头苍蝇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次是我棋差一招，落在你手上是我活该，但没关系，我会在地下等着你，你死得一定比我还惨！”
“噗…”
茯苓一口血喷出来，瘫软在地没了生息，白术将被戳了一个洞的银蚕丢了，可惜道：“怎么说杀就杀…这不像是你了…”
叶楚楚沉默不语，拿手帕擦拭了一下双手，丢在地上。
云锦书说得对，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茯苓早就该死。
锦书，我给你报仇了。
“现在线索断了，你说说接下来怎么办？”
“自己想。”
扔下一句话，叶楚楚转身回房，将自己扔在柔软的床上，她抬手揉了揉眉心。
蛊虫，线索，对她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了，她现在想做的，只有为云锦书报仇，让那些不安分的人得到报应。
次日一早，叶楚楚的房门就被容淮敲响，年轻帝王进来之后就一直复杂地看着她。
叶楚楚被看得烦了，问：“有事？”
“茯苓死了…”
叶楚楚坦然道：“知道，我杀的。”
“……”
叶楚楚：“什么时候回天歌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