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楚，你快看，那是什么？”
姚程突然抓紧叶楚楚的手腕，整个人就像炸毛了一样汗毛倒竖。
叶楚楚睁开眼睛顺着他指着的地方看了过去，只见前面的黑暗中突然涌起了一层薄薄的红雾，一闪一闪此起彼伏的发着淡淡的红光，若隐若现的看不真切，不过好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叶楚楚道：“过去看看。”
为了防止脚下再有坑出现，两个人都很小心，避过脚下的累累白骨向红雾的方向去。
约莫走出了百米就没路了，这地下也是分层的，下面一层约有三丈之高，两人低头去看，叶楚楚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下面是一个六边形的石台，占地一亩，石台上有一个巨大的石鼎，鼎下面的火焰还没有灭，有火星不断往上飘，就是他们刚才看到的红雾了。
围绕石台的有一条一米宽的沟渠，沟渠里汹涌的流着血水，一股腥臭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这是什么？”
“这是…炼蛊。”
叶楚楚出言解释，所谓炼蛊其实就是把一堆毒虫蛇蚁扔进一个容器里，不断灌注毒物让他们自相残杀，最终活下来的那个就是成蛊了。当然这是正常的炼蛊方式，也不是必须要练毒物，就像她身体里的小瓢虫，虽称蛊毒，但治疗效果更佳。
这里的可就不一样了，但看那堆积的尸骨和流淌的血水，就透着邪气。
“对面还有很多个类似的岩洞，这种地方在这大山里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我们要去看看吗？”
姚程抬眼看对面，大大小小的都是洞口，不由心惊。
叶楚楚想的和他还有所不同，这座山底下的溶洞是天然形成的不错，可是这下面的石台和沟渠，明显有人工改造的痕迹，这工程巨大，绝不是一年两年能完成的，这些东西到底是谁安排的？
“下去看看。”
说罢，叶楚楚率先跳了下去轻飘飘落在石台上。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这鼎下面不是火，而是发着光的小虫子，和上次情园里翁老身上爆炸的虫子一样，只是这里的虫子外面包了一层透明的薄膜，没了血肉的供养，也没什么温度。
离得近了，叶楚楚才看清楚那五人高的鼎上雕刻的花纹很不简单。
“这…是地图？不是盛丰也不是北歌，这是哪里的地图？”
姚程看呆了，那浮雕之上东临大海，西至茫茫大漠，北有草原南有湖泽，山川丘陵大河平原尽在其上，幅员辽阔蔚为壮观。
叶楚楚眯起眼睛，这幅图她认得，但是她却没有给姚程解释。因为这是八百年前秦王朝的山河疆域图。那时候天下一统，一些人为弄出的关隘没有形成，山川都连绵不绝，与现在分崩离析的世界当然不同。
而且，虽然这上面没有标注任何东西，但她看得出来，这是一幅军事地图。她之所以认识这张图，是因为这广阔的疆域有大半是夜家先祖与秦帝打下来的，后来天下定，夜家将军解甲归田，却留了当时的疆域图作为纪念，而后作为传家宝，一代一代流传了下来。如今时过近千，这图也只有在夜家历代家主继位的时候才会去烧香叩拜，怎么会出现在这幽暗山洞里的炼蛊容器上？
夜家有人炼蛊？？
不可能，那些莽夫怎么会弄这些东西？
叶楚楚心中大动，飞身上了石鼎，鼎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倒没发现什么别的。
“去别处看看。”
叶楚楚皱着眉，掐了掐手指，感应了一下小瓢虫的方向，一路顺着暗河寻了过去。
原以为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是最后一层了，没想暗道还在一路往下，而且越往下，越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味道。
暗道很窄，只容一个人通过，脚下都是积水，姚程下意识拉着叶楚楚把他护在身后，就着明珠微弱的光小心的向前。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
这一层十分宽阔，有一个小广场那么大，约能容纳上千人，除了石壁上的壁画，什么都没有。
两人目标明确地走上前去看。
“这是战场。”
这壁画上雕刻的是八百年前的古战场，骁勇铁骑在战鼓轰鸣当中纵横来去，大杀四方。只这么看着都让人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这些人的眼睛怎么都是红的？而且头上还冒着烟…”姚程指着夜家无影军道。
叶楚楚白他一眼：“不懂就别瞎说，看见那些人手上拿着的刀了吗？那是无影刀。这是秦皇手下的无影军，传言这支军队装备精良，骁勇善战，来无影去无踪，如同神兵天降，这应该是为了加强神话效果刻上去的。”
“哦…”姚程了然地点点头。问：“你说这壁画能有八百年吗？”
“当然不能。”这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年。
等等…无影军早在八百年前就销声匿迹了，留在史书上的也就只有只言片语，到现在更是神话故事一样的存在，近年的浮雕对无影军的还原度竟然如此之高…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姚程去看身边的女子，明明年纪轻轻，却有超出常人的阅历和学识。
“自己不读书就别怪别人懂得多。”
叶楚楚随口胡诌，看了一圈，没再发现什么线索，道：“走吧，去别处看看。”
两人转身往回走，走着走着心越来越沉了。
姚程看着回去的路道：“我们刚才进来，到壁画前走了有这么远吗？”
叶楚楚脸色也变了：“没有。”
是进来的那个小洞口不见了。
“是机关？还是阵法？”
他问的还算轻松，因为他知道，这两项都是叶楚楚的强项。
叶楚楚抿了抿唇，她来的时候特别观察过，没发现有阵法和机关的痕迹。
“你听。”
姚程皱眉道：“这什么声音？”
叶楚楚凝神去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细细密密地从四面传来。
叶楚楚心中咯噔一下，迅速掐破自己的手指，挤出一滴血，重重点在眉间青花上。
“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