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你个乱臣贼子!禁卫军听令!就算是死也要替陛下杀了他们!”
崔营目赤欲裂,狠狠一刀劈向聂云,禁卫军第一个动了。
封常胜上前两步,伸手去拿云锦书手心的兵符,就在即将到手的那一刹那。云锦书动了。
手心一翻兵符入袖的同时,软剑毒蛇一般缠上封常胜的咽喉。
“云锦书…你骗我!”
云锦书轻笑:“谁让你这么好骗呢。”
封常胜道:“你想清楚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叶楚楚身上有我皇室秘制毒药。”
云锦书眸色深了深,沉默不语,此刻,楚钰吼了一声。
“大皇子以被生擒,尔等还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叛变的禁卫军首领看了封常胜一眼,手上的动作连。顿都没顿一下。
云锦书道:“殿下可看清楚了?你冒天下之大不为闯宫弑君,可你手下的这些人,真的是在为你卖命吗?”
封常胜身子一僵,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慌乱。
“殿下,是谁让殿下谋反的?到底是殿下你走投无路了?还是我们的太师‘狗急跳墙?”
“殿下,就这样的情况来看,就算你真的杀了陛下登基为帝,你的皇位又能坐几天,这天下真的是你的天下吗?”
封常胜脸色渐渐白了,若是没有云锦书的钳制,他甚至站都站不住,整个人抖如筛糠。
云锦书的意思很简单,他被左右堂,被他的老师骗了,可是…怎么可能?
“裴严!都给我住手!住手!”
反应过来之后,封常胜大吼着,命令着,嗓子都快喊破了,可那些人却像没有听到一样,还在拼命的往皇帝的寝殿冲杀,他是死是活,这些人根本不在意。
“别喊了。”
云锦书悲哀地看着他:“你真的以为陈家巴结你,百官奉承你,无影军帮你卖命,是因为你是盛丰的大皇子吗?殿下错了,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你的背后有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府。”
“忙忙碌碌大半生却是在为别人做嫁衣,殿下又是何必呢?”云锦书道:“趁着如今还没有造成大祸,一切还有转还的余地,殿下,回头是岸吧。”
云锦书道:“敢问殿下,左右堂在哪里?”
封常胜面如土色,垂头丧气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每次都是他来联系我,而且都神出鬼没的。”
“哦?那他每次都怎么联系你?在什么地方联系你?”
封常胜道:“就在我府上,有时候会直接有字条出现在我的桌案上,有时候我一回府,就看到他本人在我的书房里已经恭候多时了。”
“那还真是神出鬼没呢。”
云锦书轻哼一声,道:“楚钰,拖住他们。”
拖着封常胜进皇帝寝殿,三两下封住他全身穴道,云锦书径直到了皇帝床前。
盛丰帝被折腾得已经不成人形了,而且这里是第一战场,床前的尸体还没有收拾,他满头满脸的血,若不是睁着大大的眼睛,还以为他跟这些死人一样,魂归九天了呢。
云锦书没直接上手动他,先问向封常胜:“你对陛下做了什么?殿下若是不想死的话,最好如实交代。”
“…是一种毒。”封常胜不敢去看盛丰帝,垂头道:“中毒之后和疫病的症状一模一样。”
这手段倒是和墨知易的不谋而合。云锦书道:“解药呢?”
“我…我没有解药…”
云锦书无力地揉揉眉心,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去形容封常胜的没脑子。这样的人竟然也梦想着当皇帝?他哪里来的胆量谋朝篡位?
轻叹一口气,从怀中取出香囊,这里面都是叶楚楚给他的一些应急药物,各种类型都有。
先取出一颗解毒药的给盛丰帝吃了,又。塞了一颗养经丸进去护住他的心脉,云锦书这才将他扶起。
“陛下感觉如何?能走吗?”
盛丰帝艰难道:“还死不了…”
云锦书点点头,四下看了一眼,道:“外面还在打着,北郊大营虽然入了盛京,但有伪装成难民的所谓无影军拦着,短时间内入不了皇宫,臣恳请陛下打开皇宫密道逃生。”
无论哪一国的皇宫底下都有用来保命的密道,只有皇帝一人知道。
盛丰帝眯了眯眼睛,最终指了指空床上的一条帷幔。
云锦书会意,抓住那层薄薄的布料往下一拉,那看似轻柔的布料不但没有被撕裂,反而在云锦书松手之后直接缩了回去。
随后就是一阵咔嚓的响动,同帷幔一起缩回去的还有帷幔之后的床板。床板之后,雕刻者一条栩栩如生的巨龙,盛丰帝伸手握住龙的眼睛,左右转了两圈,然后往下一按,又是一阵咔嚓声。
盛丰帝一把将床上被褥掀翻在地,原本实心的空床此刻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可容纳一人的洞。
盛丰帝在云锦书的搀扶下走了下去,封常胜一骨碌爬起来,也跟了下去。
下面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在盛丰帝踩下第二个台阶的时候,不知道触碰到了哪里,上面的洞口关闭,而楼梯的四壁上弹出了一排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明珠用来照明。
这条通道不是很宽,只能允许两个人并排前行,云锦书微垂着头沉默地跟着,封常胜就更不敢说话了。
大约下行了十多丈,台阶仍在,盛丰帝却停下脚步,在墙壁上一阵摸索,摁下一个砖块儿以后,原本完整的墙壁向两边打开了一道门,露出一道幽深的甬道。
自古有钱有势的都怕死,更何况是最有钱有势的皇帝,盛丰朝经历数代帝王,不管这国家有没有蒸蒸日上繁荣昌盛,这皇宫底下的密道确是每代都在精益求精,越往后道路越是复杂,越往后机关越是致命。虚虚实实的跟迷宫一样。
云锦书牵动嘴角,扶着盛丰帝走入甬道,这条甬道两边的石壁上十多步就会出现一道石门,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云锦书没什么兴趣,封常胜确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