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殿下怎么看？”
几位将军拿不准主意，将视线落在七皇子身上，七皇子作为武士考试当中唯一的一位文臣代表人物，所掌控的决定权其实更高一些。
封念墨从一堆书卷中抬起头来，含蓄一笑道：“父皇派我前来主考，为的主要是流程敲定和规则的完善，至于考题和考试内容，就爱莫能助了。”
他看向云锦书：“不过云将军沙场对战经验丰富，自身武艺也少有人能及，叶姑娘更是威名赫赫，他们二人出的考题，想来是可行的。”
“呃…”
五位主考，三个人都同意了更改考题，其他两个人还能说什么呢？
兵部尚书只好点头同意，最后想想如何去做陛下的思想工作，看看能不能在陛下那边找到什么突破口。
从兵部出来，坐在马车里，叶楚楚抿唇道：“你觉不觉得这几位大人的反应有点奇怪？陛下开设武士并且准许青山书院招收武生，大大提高了武将的地位，按理来说这是好事，经历过那一场叛乱之后，文臣们对这件事情都没什么反对意见了，可这几位大人怎么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云锦书垂眸道：“之前武将地位低微，他们自然齐心协力于文臣抗争，如今地位提上来了，内部争端也就显现了出来。”
“那些在军营里面混迹了多年的将领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可陛下却在这个时候开设了武试，全国范围内招揽人才，那么就会有星人在才学上压过混资历的老人，再加上青山书院的教学，长江后浪很快就会把前浪扑在沙滩上，所以他们也就团结一致，共同排外了。”
叶楚楚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那他们也可以报名考试啊。”
“呵。”云锦书摸了摸叶楚楚的头发道：“的确可以，有真才实学的自然会报名参加，那些通过关系或者靠熬资历一路升上去没有真才实学的来参加考试岂不是会暴露自己？”
“今天你也看到了，明明是武试，他们设定的考试却偏于论述，只要涉及到论述，那就需要打附稿，武将都是粗人，有些将军打仗全靠天赋，大字都不识一个，参加那样的考试又怎么可能通过呢？”
“……”
叶楚楚凝眉看他，怀疑这人是不是和墨知易待的时间太久被传染了，这不就是在变相说武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靠一时冲动吗？说的跟他不是武将一样。
“咳咳…”
云锦书轻咳一声，亲了亲她的手背道：“你是名将，文武全才智勇双全，和武将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哼。”
叶楚楚白他一眼，继续道：“照你这么说，那这件事情要如何处理？新人与旧人如果相互排挤，那可就是一团散沙呀。”
“嗯，所以我向陛下提议，所有闲赋在京的武将都去青山书院学习兵法策略，然后开设考试以成绩高低重新论官职，算是一个官员考核吧。”
“一个是先考试再学习，一个是先学习再考试，相当于给了他们一个往上爬的机会，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是…”
叶楚楚瞪他道：“我不就成了那个最忙的人了？”
“呃…”
云锦书一噎，低声道：“怎么会呢，不是还有我吗…”
“你？”
“嗯。”云锦书点头道：“我也是闲赋在家的将领。”
“……”
叶楚楚将脸转过一边不想理他，恰巧马车停了，她闷声下车直接入情园，将那人甩在后面。
“姑娘。”
见她回来，秦风迎上来道：“明希楼已经重新建立，并且按照您的吩咐，全部隐藏在了暗处。”
“嗯。”
“除此之外，我们找到了一处九叶门的据点。”
秦风取出一个信笺给叶楚楚：“是一处…棺材铺。”
“呵…”叶楚楚轻笑一声：“挺好，既然人家连棺材都准备好了，我们要是不送他们一程，是不是有些对不起他们这些准备呀？”
“姑娘说的对。”秦风搓了搓手：“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正好拿他们练手。”
“去安排吧。”叶楚楚道：“召集精锐，今夜袭击九叶门。”
本来今天气儿就不顺，正好拿他们解解闷。什么隐秘几十年的神秘门派，既然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那就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才是，没事出来兴什么风做什么浪？
叶楚楚吃了些东西开始补眠，临近亥时起身患上了一身黑色劲装，腰上围着一条墨色长鞭，玲珑弩箭挂在右侧，其他暗器也带得足足的。
秦风准备妥当过来向他汇报的时候，差点咬到舌头。
“呃…姑姑姑娘…你这是要亲自动手？”
他这一身行头，秦风只见过一次，那时候北歌还在打仗，容淮被敌军围困身陷险境，她就是现在这样，带着明希楼精锐杀入重围将奄奄一息的容淮从敌军中捞了出来。
“嗯。”
叶楚楚淡淡应了一声，金亮的眸中迸射出森森冷光。
今夜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九叶门既然紧咬着她不放，就应该做好被她反咬的准备。
“走。”
在叶楚楚的带领下，五十黑衣人披着夜色前行，在秦风所说的棺材店外停下。
“奇怪，我傍晚的时候还派人在这里盯着，说好了晚上会合来着，都这会儿了，怎么不见人？”
秦风凝眉，一股烟一般飘了出去，回来的时候脸色阴沉。
“有另外一股势力在这里，门外的暗哨都被放倒了。”
“嗯？”
有人截胡？谁还对这九叶门感兴趣？
西侧又传来动静，叶楚楚十分敏锐地看过去，月色之下一道身影飞速掠过，她眯了眯眼睛，飞身追了上去。
“好巧，你也来杀人？”
树荫下，云锦书挑眉看她。
今夜他也穿了一身黑衣，一直松散的墨发高高束在头顶，整个人干净又利落。一身黑的云锦书周深好像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雾气，远远看着就像一尊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杀神。
“呵，确实巧，要帮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