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服思虑再三,终于还是打算说出自己今日的目的:“姑娘对于未来可有什么打算吗?”
“什么?”裴子晗没有听明白。
“就是想问问,姑娘对于母亲说的婚事有什么看法?”
裴子晗从看到纸条的时候就想到王子服会在今天这个场合说出这样的话,也为此预设了很多种想法和对答,万万没想到王子服会问得如此直白,真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裴子晗有些愣愣的盯了王子服,嘴巴张了张却始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王子服只得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什么?”裴子晗再一次迟疑的问道。
王子服认真的看了看裴子晗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了然的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时已然是犹豫的伸出手抱住了裴子晗瘦弱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我希望你过得幸福,我觉得我有这个能力。”
“为什么?”
“什么?”王子服没有反应过来。
“为什么是我?”裴子晗问道。
“因为姑娘独一无二。”王子服挑了挑自己好看的眉毛,放开了自己放在裴子晗肩膀上的双手。
裴子晗从未与旁人如此亲密接触过,一时间浑身不自在。待此时王子服放开了两人之间唯一的羁绊,裴子晗立刻像躲瘟神一般倒退了几步:“公子说笑了,人生在世,有哪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存在?”
王子服挑来挑眉:“姑娘既然知道,又何必非要让在下给个说法呢?”
裴子晗低下头去,没有讲话。
裴子晗这副欲说还休的模样王子服都看在眼里,他其实是明白裴子晗哈里话外的意思的,无非就是想说自己太过庸俗,配不起王家的门楣。
王子服此时对裴府是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一户怎么样的人家,竟能把自家嫡女养得这般自卑胆怯。无论怎么说好歹也是嫡系,即便是幼年丧母也不该这么多年都没和人亲密接触过,刚刚自己放在人家肩膀上的时候,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裴子晗身上那种僵硬的感觉。
那是一种不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的僵硬。
“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裴子晗没有想到王子服黑着脸憋了半天却是说了句这样的话,不由得愣愣傻傻的反问了句:“什么?”
王子服自然很是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裴子晗认认真真留意了王子服的神情,没有尴尬甚至没有其他什么的多余表情,就放若他刚刚说的是今天天气真好这种无伤大雅的话。
“无非就是吃五谷睡炕头这样过来的啊。”
裴子晗莞尔道。
“炕头?”
这个词语瞬间让王子服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私心,放下一切杂念挑着眉毛火急火燎的问道。
“就是北方那种生火的炕头,热热的暖暖的,可比金陵的壁炉要暖和得多。”
“看来,你对北方的印象蛮深的。”
“是啊,”裴子晗一脸的怀念,“毕竟那段日子才是我这辈子最舒服最美好的日子。”
“请问姑娘今年贵庚啊?”
“为什么要这么问?”
“若非是老态龙钟,又哪有资格去早早的定论这一辈子呢?”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所以也请公子不要拿这样的话来调侃我。”
王子服看着裴子晗一脸正色的神情,不由得低下身去歉然一礼:“刚刚多有冒犯,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妨事,”裴子晗理解的笑了笑,“毕竟公子还没过过一眼就望到头的人生,不会明白子晗刚刚口里的一辈子到底是有多长。”
王子服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回去一杯一杯的灌着茶水,裴子晗毫不怀疑若此刻若他面前有一壶酒他也会是这种不要命的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