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山带着萧远航二人在几块大石上转了转，又让他们隔着路口看了一眼冯记杂货铺，之后就把二人送走了。
萧远航走前说回去请示掌门，顺便筹集灵石，两个月内必有回音。
周长老走前问陈小山，为什么故意把他的姓氏说错。陈小山当时让魏重光帮忙找的是储物阁的吴长老，而看守储物阁的是周长老。
陈小山开始时矢口否认，后来推说自己口误。萧远航说了一句‘他心里有谱’，把一脸不满的周长老带走。
陈小山心说：我不这么说，门里未必会重视，再说，我每次去你那里买飞剑，你可没便宜过。
他精心选了件二阶的法器，来到了魏重光的住处，特意表示感谢。
魏重光一见他过来，便把他拉进屋内，神秘兮兮的问道：“你知道现在的灵石总数有多少吗？”
“多少？”陈小山知道他说的是猜输赢的事。
“二十八万。”
“这么多？主家是谁？”陈小山以前不知道这些规矩，后来在长风五上转了转，那里不仅有可供赏玩的景观，更多的是游玩场所。
魏重光摇摇头：“是一个叫寒骨金的铺子开出来的。”
陈小山嗯了一声，说道：“天虞剑派不敢说，天师府的人肯定往里扔了灵石，他们丢不起人。”
“师弟聪明，他们就是死撑也要撑下来，不然以后免不了别人嘲笑，说自家的弟子也不支持。我还往里扔了一千枚灵石。”
陈小山哈哈一笑：“你就不怕我输？”
“一千灵石而已，输就输了，赢了也没几个钱，图个痛快。再说，我就看不惯陆明溪那副德行，何况还有厉浩洋那个死人妖。”魏重光眼中精光一闪。
陈小山心里好笑，递上准备好的法器，道：“谢谢魏兄为我传递消息，一点心意。”
魏重光接过来称赞了两句，收了起来，提醒道：“我听说张道晟没日没夜的加紧练功，你还是要小心。”
二人又聊了几句，陈小山拱手谢过，告辞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哪里也没去，再说他本就不喜欢没有目的的乱逛，就在住处专心打磨新开的窍穴，并开始着手修炼剑毫驰。
说起来鸿冥白气的效果实在非凡，体内第九条灵脉原本只是虚影，后来得了一些山贼和金刚的助力，眼见夯实了几分，再以此白气冲刷，日渐稳固。
他下山至今也不过才三个多月，照此进度，再有一年左右就能突破。
这日，陈小山正在阁楼二层大床上打坐。
阁楼二层总共有三个房间，他住的当然是最大的。屋内原本各种摆设齐全，陈小山嫌碍眼，将它们统统挪到别的房中，只把大床留下了。
这张大床极其松软，坐在上面非常舒适，他不自觉的晃了两下，突然想起漪桐姑娘的笑眼，这心思就再也定不下来了。
“这姑娘别的地方不出奇，一双眼睛可真耐看。”
“丹力姑娘的眼睛是湖水，让人忍不住想去更幽深的地方探奇，她的就是浅溪，所有的潋滟都在表面上，看到就心中欢畅。”
“就是身材不如莺歌。”
“不过这些姑娘加起来都比不上师姐，师姐是我见过的内心最坚定的女子，再说师姐的容貌也不差。如果让我选，我肯定选师姐。”
“容颜会老，身材会变，只有内心坚定活出自我，才是最吸引我的地方。”
“咦？我不是对师姐有意思吧？”
陈小山不由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娘亲。娘亲当初活得没了自己，或者说把自己都活没了也没能换来陈大将军的另眼相待。
“我一定要帮师姐找到功法。”
“是了，我现在得了一些助力，将来会不会有什么后患？”
陈小山正想到这里，屋内冷不防刮起了一团黑风，同时有一声阴惨惨的‘还我命来’从里面传出。
定睛看去，只见鸡鸣寨大当家徐平江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现出了身形，嘴里还在叨咕着‘还我命来’。
陈小山奇道：“你居然还没上路？”
徐平江一愣，指着陈小山骂道：“你这贼子！我虽然做了山贼却不曾杀害一人，而你杀了我鸡鸣寨的许多兄弟，你比山贼还可恶！”
陈小山不屑：“少来，你们不来惹我，咱们相安无事，你们既然要招惹，那我自然奉陪到底，与善恶无关。”
徐平江又是一愣：“既然与善恶无关，你为什么非要让我那几个兄弟都认了罪？”
陈小山一笑：“不过是让他们心安，还有，爷高兴！”
徐平江嘴角哆嗦，显然气得不轻，高声喝道：“你杀了这么多人，不怕遭报应？”
“我杀了多少人？”
“你这是明知故问！”徐平江一挥手，他身后不仅有鸡鸣寨的几位当家，还有泗水盟的那些金刚，每一位都是丢胳膊少腿，惨不忍睹。
本来宽敞的屋子里一下子挤满了这么多人，顿时显得拥挤不堪，室内温度骤降，墙壁和地板上都挂满了寒霜。
陈小山打了一个哈哈，寒声道：“你以为凭此便能坏了爷的道心吗！可笑至极！我杀你们，自然是你们该杀。爷问心无愧！”
他一伸手指，一团鸽卵大小的白光从指尖上冉冉升起，发出嗡嗡的响声。
整座阁楼都轻微的摇晃了一下，不时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想必是那些搁置在架子上的摆件掉了下来。
“确实不错。”一声赞叹不知从何处传出。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寒霜褪去，徐平江等人也全部消失不见。
却见，一团白光稍纵即逝，破出阁楼不知飞往了何处。
隔了不长时间，陈小山耳边传来一声‘扑通’的闷响，之后再无声息。
“此人着实厉害，但是他应该不知道我心中的想法，不过是猜出来的。这世上能看透人心的人多半自己先成了疯子，还修什么道。”
刚刚这人不知道以什么神通演变出一堆幻像来，只要陈小山的意志稍有不坚，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说不定就失了道心，甚至与大道无缘。
此人神通广大敌友不明，陈小山是个极有决断的人，没把事情搞清楚之前不会嚷嚷出去，这也是他没和二师伯说起此事的原因。
陈小山定下心来继续修炼剑毫驰。
这一招剑经上说：
剑光遥射云中分，天膻二气碎成尘。
列缺斩破向通里，再问太渊几度春。
云中说的是云门和中府，而天膻是天突和膻中，后两句说的是经碎字诀生成的二气光尘，由列缺走向通里，最后由太渊打出。
虽然同样只有四句，却是陈小山修习补天剑经以来碰到的最复杂的操作，无论是以五字诀分斩二气，还是其后的走穴，时机和精准度都有极高的要求。
他连着试了几十次，最后从太渊打出来的仍旧是一团团不规则的光影，而并不是想象中的剑毫。
“师父也不在，不然我还能问问。”
陈小山思索片刻，开始专心打磨新开的窍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