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何菀蓁送出门后，陈小山即刻打了枚飞符给马行川。
不一刻，马行川的碧玉葫芦在阁楼外落了下来，他收起葫芦进门就问：“师弟，啥事这般着急？我手头上的丹正炼了一半。”
刚才陈小山在飞符里让他马上过来，马行川以为出了啥急事，这炉丹废了也不管了，直接飞过来了。
都是同门师兄弟，陈小山也不作态，直接问：“老马，你想留在哪边？悬渊还是飞凰阁？”
“啊？还能自己选？”马行川小眼睛一圆。
陈小山忍不住笑道：“我看你这眼睛越来越像虫闻达的金兜甲了。你别啰嗦，快选。”
马行川呸了一口，眨了眨小眼睛：“你给个建议呗。”
陈小山顿时连连称奇：“你居然不想留在飞凰阁炼丹？”
印象中的马行川每天除了炼丹再没别的心思，原本自己还准备了一套说辞说服他，现在看来没什么必要。
马行川摇摇头：“我来这里时日不短，看师弟每天为山门奔波我却啥忙都帮不上，心里实在惭愧得很。再说我如果只知道炼丹，那还何必跑这里来？”
陈小山赞许出声：“说的好，我想侯师叔让你下山的本意也是想让你多看多学多悟。”
“那是。我老师说这世间很多道理都是相通的，有时我在炼丹过程中碰到什么难题，说不定就能在别处找到解决办法。下山前老师和我说，你就是因为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才修行得这般快。他还说......”
说到这里，马行川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停住了话头。
陈小山一皱眉：“你痛快点。”
马行川嘿嘿一笑，道：“我老师说你是因为看了大师伯的书，所以才这般厉害。他让我也多看看，我才不想看，大师伯的书写得和什......么一样，实在是难以下咽啊。”
他的话里有个停顿，陈小山没听出来，当下笑道：“大师伯确实有才，估计等赵长老这次从山门回来，大师伯也会跟来卖他的书。”
之前孙长老在别的店铺里帮忙写续集，练了练手，现在楠鸿小店里就有孙长老自己写的书。他的书实在一言难尽，所以基本上都是白送的。就这，还经常被人退回来，等于白给都不要。金师伯的书说不定能好卖一点？
二人笑过之后，陈小山说：“这其中的道理确实是真的。我虽然不懂炼丹，但是也知道炼丹的过程中有许多关键，想来和学剑打拳都差不多，和人打交道也是同理。有时候火候到了，许多事情自然就解决了。”
马行川一抱拳：“师兄受教了。”
“少来。我这边有两个职司都没有正职，一个是情报司，一个是近卫司，你想去哪个？”
“有啥区别？”
“情报司就是专门收集一些信息的职司，大至各门各派的动向，小至某个人的来路。近卫司明面上是我的护卫，实际上是负责往来传递讯息的职司，将来咱在这里赚的灵石需要运回山门，我打算也交给近卫司做。”
马行川皱起小短眉想了一番后说道：“我不太擅长打听消息，就替师弟跑腿吧。不过我这修为......”
陈小山摆了摆手：“不必担心，做兄弟的不会害你。你先在司里练练手，如果真的因为杂事而影响了你的修行，到时咱们再换，不然我可从侯师叔那里再拿不到灵丹了。”
“师弟客气。”马行川拱了拱手。他知道陈小山说的是玩笑话，凭现在的地位，陈小山想要啥灵丹没有？
“叶师兄如何了？”陈小山问。
自打上次叶景天被打晕后，陈小山一直没抽出时间去探看，再加上萧远航已经赢了决斗，所以也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
马行川闻言脸色有些不悦，摇摇头道：“那小子现在整天闷闷不乐，我也不知道啥原因。对了，昨天他自己跑去寒骨金，结果被二师伯抓了个正着。”
“这小子现在长了本事啊。”陈小山很惊讶。
马行川叹了口气，没再接茬。
原来他问过叶景天几次，叶景天开始时不说，后来实在忍不住才说：小山现在和咱们越来越远了。马行川就算再笨，也知道这不是啥好话，所以他刚才没对陈小山提起，但是这不满还是在脸上表现出来了。
陈小山见马行川不接茬，心里纳闷，只是也不好再多问。
马行川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如果上次那事换做是我，我绝对不会在那种时候给师弟添乱。师弟对童子对家仆都无比上心，何况要决斗的是师伯？话说回来，如果你都没办法解决，如我这般没什么本事的只能更加刻苦的修炼，以待后日。”
陈小山见他情绪不佳，便换了个话题：“老马，你家小白如何了？”
马行川闻言先啊了一声，然后四处踅摸了一番，看上去有些鬼鬼祟祟，这才打了一个手诀，把小白放了出来。
“啧，这小美人儿。”陈小山忍不住称赞出声。
一个三寸高下的小人出现在二人中间，背后两对翅膀不停的扑闪，再配上她一脸的妖娆妩媚，身段凹凸有致，说是小美人儿一点都没错。
“这位公子，请叫我白白。”小美人脸上的神情十分郑重。
陈小山直接笑出声了：“老马，你可真会取名。”
马行川脸色一红，很快把小白收了起来，低声道：“你可别对人乱说，不过是个消遣。”
陈小山点头答应。刚才小白露面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是他能看出来，这位白白姑娘最多不过能活十年。
小白没化形前是蝴蝶，陈小山那时还看不出端倪，如今小白化了人身，他看到小白体内有一些链条状的物事。
陈小山虽然不知道虫子如何修炼，可是大道理都是相通的，想来这些链条状的物事应该类似于灵脉魔脉。小白体内的这些链条残破不堪，没有一条是完整的。
陈小山以己推人，如果自己的灵脉破成这样，最多不过能活几十年。小白是虫属，寿命自然要打折扣，所以陈小山说十年已经是多说了。
不过这是小白自己的选择，谈不上值或者不值，说不定以她原来的资质五年都活不到。
师兄弟二人又说了会儿话，陈小山最后提醒，以后司里发放的灵丹，尽量少吃或者别吃，对大道没什么好处。
马行川是炼丹高手，自然能够判断利弊，可是陈小山仍然不太放心，毕竟这是楠鸿内门弟子，都是各位师叔师伯精心挑选的大道种子，万一坏在自己手里，岂不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