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菀蓁好半晌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门中长老你也敢收做徒弟？”
陈小山嘿了一声，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了。他现在早沉稳许多，如果不是看何菀蓁有些不开心，也不会拿这种事出来说嘴，毕竟钱猛刚刚拜师，而且他年岁在那，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
何菀蓁惊讶过后，看向陈小山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陈小山无所谓，他本是个不太守礼的性子，所以对于收钱猛为徒一事并不算纠结。
两人又聊了些闲话，这才说到了飞凰阁后续的安排。
现在飞凰阁有百余人，许多都是新招过来的散修。五阁之主还是当初定下的六人担任，其中万物阁由原来在门内看管演武场的吴长老，与五元观的冯长老共同负责。侯君铭来了之后，飞凰阁自然由他代管，而钱猛要来外事阁，铸剑阁的阁主之位就空下来了。
陈小山想起孙长老不满仓库奉行一事，便同何菀蓁商议道：“铸剑阁的阁主就公开选拔，你看如何？”
孙长老做了仓库奉行后，仍旧把大半心思扑在写作上，实际上他的书卖的还不如金师伯写的那些。金一诺是符法大家，虽然写书水平不怎么样，但是读者还是能从中获益的，毕竟符法和阵法的知识是真材实料，而孙长老的书让人看了心里堵得慌。
“还是你聪明，就这么办。”何菀蓁笑出声了，又摇头道：“长老的书我翻过两本，实在读不下去。如果非要坚持看，我怕是要疯。”
陈小山也乐了，“真有这么夸张？改天我去看看。”又问道：“他一个人写不过来吧？就算能写出来也印不出来啊？”
“你还真是个甩手掌柜。”何菀蓁轻笑，“和制符一样，都有法器，你去咱的制器阁看看就知道了。”
陈小山只能赔笑。
“那位丹力姑娘？”何菀蓁问。
陈小山抹去重点，只把结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想了想又提议道：“趁师姐现在没走，等下咱就一起找她聊一聊，如何？”
何菀蓁当即摇头：“要见，也该她来见我。”
“师姐说的有道理。”陈小山面上一热，干咳一声转了个话头，“这次我回山门，咱们订了许多新规矩，你先看看。”说着把新门规拿出来递了过去。
何菀蓁接过观看，“居然连袍饰腰牌都写得这般清楚，还有关于私斗一事......若有私斗，需在门内长老看护下进行......这不叫私斗吧？”
陈小山笑道：“这一条是表明门内不鼓励私斗，但私斗总会有，不然有些情绪无法发泄，时间久了就会导致不可收拾的局面。”
何菀蓁轻叹一声，继续看门规，“这条说弟子等级划分......嗯，我看二师伯未必会高兴，大师伯那边也未必开心。”
“都不是大问题，二师伯明事理，小师妹虽然年纪小，但是悟性好，何况内门弟子考核是几位师伯师叔一起出题。”
“这倒是，墨染师妹的天分不错，我见她画的定神符与常见的有几处不同，但是效用却比店里卖的还好上几分。”何菀蓁说到这里有些犹豫，“这小丫头心事重，也不知道她天天在想啥，问了也不说。”
陈小山嗯了一声。
何菀蓁撇了陈小山一眼：“我见她倒是肯听你的话。”
陈小山连忙道：“师姐太高看我了，那丫头我可不敢多说，太记仇。”当下把送了小丫头符盘的事提了几句。
何菀蓁摇摇头一笑了事，又继续看门规。这次不大会儿看完，她把门规放到案几上，望向窗外，眼里有些神采飞扬。
陈小山心里喜欢这个样子的师姐，默不作声的看了一阵后才说道：“烦请师姐告知各位阁主管事，明早卯时在议事厅议事。”
“嗯。”何菀蓁轻声答允。
两人又聊了一些七七八八，何菀蓁告辞离去。陈小山坐在蒲团上喝了一会儿茶水，虽然现在天色已然不早，还是打了枚飞符出去。
这次等了能有两刻多钟，才听到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阁楼外响起：“你这是终于想起我来了？”
话音才落，东屋内多了一个黑袍银眸女子。
“丹力姑娘，随便坐。”陈小山拱了拱手。
丹力呵呵一笑，先是在屋里打量了一番，最后坐到了卧榻上。她换了几个姿势后，竟然斜着身体躺了下来，一条腿搭着地。她的袍子本就穿得松松垮垮，靴筒虽然长过膝盖，到底还是露出一段白皙，再上，就看不到了。
“......”陈小山简直无语，愣了下才干笑道：“姑娘倒是真不客气。”
丹力闻言支起手肘，一脸不在乎的说：“我把你当成信仰，为什么还要和你客气？”
陈小山不禁又愣了一下，“我可没答应，这事总不能一厢情愿吧？”
丹力坐起来笑道：“不用你答应，我只信属于我的那一部分，和你本人无关。”
“你简直是......”陈小山没把不可理喻四个字说出口。记得上次这姑娘也是这般说的，说什么只要属于她的那一部分，总不可能她要把自己切成几份？
正想问问丹力来了之后有什么打算，又听她说：“我这次是先过来看看情况，稍后就回去。”
陈小山心说正好，但是面上不显，装作沉吟一番后说：“辛苦姑娘了。”
丹力撇了撇嘴，“想笑就笑呗，还忍着，真难看。你也别高兴太早，长风五上有许多奇妙之物，我会时常过来的。”
陈小山哈哈一笑，“欢迎姑娘常来这里做客。”
丹力使了个法儿，轻轻巧巧的坐到了案几上，小脸和陈小山挨得很近，问：“真的？”
陈小山刚才在她动作的时候就有察觉，因为不知道她想做啥，没好意思出手，哪知她突然上了个大招，现在两人的鼻子都快顶到一处了。陈小山不得不后仰拉开一点距离，摸了摸鼻子：“真的。”
丹力噗嗤一笑，在蒲团上坐下来：“看把你吓得，我不开玩笑了，不然你的何师姐该恼我了。”
陈小山面上一热，暗自庆幸师姐先一步离开了，不然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正想随便找个话头，一点飞符闯进。陈小山捏住后感应一番，知道是马行川来找，于是说道：“请姑娘在此稍坐，我去去就来。”
丹力站起来：“你忙你的吧，姑娘我走了。”说完也不等答话，消失于屋内。
陈小山啧了一声，让马行川直接进来。
马行川来到东屋一坐下就问：“师弟，方才离开的女子是谁？怎么那般奇怪？”
“......如何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