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本座正巧经过此地,你们今日准备如何收场?”天帝冷冷地质问。“当众亲热?还是被扭送到夜王府,然后自曝身份,让本座派人来认领你们回去?”
“天界的颜面,都要被你们给丢尽了!”
陶若自知理亏,被训得低下了头。
“陛下,都是我出的馊主意,与陶若无关。”
朱槿正试图解释,帮陶若开脱,免得天帝责罚她。却听得夜空中有人说了声“他们在那”,旋即几道人影破空而来。
天帝回身,拂袖一挥,『荡』出一片冰魄,便将数人从空中打落。但追来的人不少,后面黑压压的还有一片。天帝便施法筑起一个光墙挡住来人,回身又是一手一个拉起他们,直飞忘川河畔。
“你们立刻离开魔界,明天一早,各归职位。否则,必有重罚!”
陶若听他所言,似乎并不与他们一同离开,连忙问道:“那陛下呢?”
“我在魔界还有事。”
“我们不能留下陛下一个人……”陶若不放心。
“我有开阳星君接应。你们先走。”
“陛下……”陶若还是不放心。
朱槿连忙拉了拉她:“走吧,不要误了陛下的正事。”
陶若一想也是,天帝必定是有重要的事务要处理,才会来到魔界。他们现在惹了一身麻烦,留下来怕是会误了他的事。“那陛下一切小心。我们先走了。”
朱槿也朝天帝行了一礼,然后拉着陶若,飞度忘川,回到天界。
他们攒了几天假,本来是想在魔界多玩几天的。不想出师不利,奖励没拿到,还被天帝逮了个正着,只好提前结束假期。各回各家,准备等着领罚。
陶若连夜回了微光阁,小睡了一会,便起来赶去弥罗宫,问瑶光天帝回来了没有。
瑶光说:“陛下刚刚回来。”
“在哪呢?”陶若说道。“我得去领罚。”
“你又犯事了?”瑶光问。
陶若汗颜地“嗯”了一声,自己为什么偏偏要跑去答那个题呢,低调地玩一玩,凑个热闹多好。现在这么一来,请的假都浪费了,还得来受罚。
“不过,陛下好像受伤了。刚才回来的时候吩咐了,罢朝七日。”
“罢朝七日?!”陶若大吃一惊。“这么严重吗?”当初天帝被魔族偷袭,身负重伤,都没有罢朝,这会竟然罢朝七日!昨夜,他是在魔界遇险了吗?是不是被他们连累的,被夜王府的追兵伤的?不知伤到哪里,又伤成怎样了?!
陶若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我能去看看陛下吗?”
瑶光想了想,说道:“陛下不让我过问伤势,我也挺担心的,你去看看也好。不过陛下有可能歇下了,你手脚轻一些。”
“嗯嗯。”陶若连连点头。
瑶光轻轻推开养心殿的门,示意陶若进去。
陶若来过养心殿几次,也算是熟门熟路。在外殿不见天帝,便转入屏风,进入内殿。果然如瑶光所言,他已经歇下了。于是便放轻了脚步,无声无息地来到床前。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揪作了一团。
陶若不知道的是,其实养心殿的内殿,也就是天帝的寝殿,是谁也进不去的,除非天帝自己有意放人进来。而她当初那次之所以能直接进入,是因为当时她身上还有着天帝的内丹精元,与他神元相通,所以才会在养心殿畅通无阻。
而这一次,自然是天帝故意放她进去的。
陶若轻轻地在床前坐下,迟疑着伸出手去抚上他的手腕,想探查他的伤势。
天帝感知到那温热的指尖,触碰上他冰凉的手腕,自然知道她想做什么,赶紧将自己的经脉压制到极弱的程度,使之看上去有灵力濒临枯竭的样子。
陶若果然吓得手一抖,马上开始给他输送灵力。
天帝本来就是装受伤骗她的,并不想要她的灵力,当即像是感应到她输送的灵力一般,咳嗽着醒了过来,唇角还溢出了一丝鲜血。
“陛下!”陶若吓了一跳,连忙停止输送灵力,转而去扶他。“我、我想输送灵力给你疗伤的,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我们的灵力相冲吗?”
天帝顺势靠在陶若身上,虚弱地说:“伤在经脉,一时承受不住那么多灵力,需慢慢温养,急不来。”
“那我去给陛下做些补体养气的『药』膳……”
天帝却拉住她,说道:“别走……陪我坐一会。”
陶若自然立刻又坐了回来:“我不走,我在这里陪着陛下。”
天帝在陶若的搀扶下,躺了回去,看着她,说道:“瑶光怎么将我受伤之事告诉了你……此事,不能再让更多人知道了。”
陶若明白天帝的顾虑,他的伤这么重,被众仙知道,怕会人心浮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嗯,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陛下为什么会受伤,是不是因为我和朱槿惹的事……”
天帝沉默了一会,说道:“仙魔有别,以后,别再胡来了。”
他这么说,自然就是默认了自己受伤与陶若他们有关。陶若心中更是愧疚不已。“我以后不会再去魔界了。”
天帝看看她,趁机又道:“还有朱槿那边,也不可去得太勤。忘川毕竟是陈兵之地,每每过去探望,太过儿戏。每次你一去,就有弹劾的折子过来……”
“陛下不是说一两次没关系吗?”
“我说的不是每年一两次……”天帝无力地解释。
陶若愣了愣,不是每年一两次……难道是,这一百年内只去一两次吗?!这未免也太久了吧,那她岂不是都见不到朱槿了?
见陶若面『露』难『色』,天帝再度强调:“忘川,毕竟是军政要地……”
“……我知道了。”陶若终还是答应了。
天帝终于满意地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佯作精神不济,沉沉睡去。
陶若也任他握着自己的手,一直在旁边坐着。直到瑶光进来“送『药』”,让她回去休息。但是回到微光阁,却还是放心不下。做了些滋养补气的『药』膳,又送了过去,继续在寝殿陪着。
天帝原本是受了“装腔作势”的提点,故意装在魔界受了伤,以此想让陶若内疚,从而少去几次忘川,不想却收到了奇效。这几日来,陶若几乎寸步不离地陪在一旁。每回他“醒”过来,陶若不是伏在他身旁睡着了,就是坐在一旁看着他。醒着的时候,也不是送『药』送吃的,就是输送灵力助他疗伤。之前几年她陪着他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多。
天帝几乎爱上这种装病的感觉了,都有点不想再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