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朱槿那出来,天『色』还早,陶若便准备去看看天帝。到了朝阳殿,天帝却是不在,据守卫所言,天帝今日一早出门去了。
陶若想起来天帝昨天是说了今日有事,想了想,便转去了慎思殿。那里的书房也有不少藏书,她也需要去学习学习。
挑了几本书,摆出几样点心,靠在窗前的茶几上一边吃,一边看,暖烘烘的太阳一晒,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睡梦中,听到了天帝的声音:“那几个长老还是不肯松口?”
陛下?陶若『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是的。几位长老唯利贞族长马首是瞻,但那个族长简直是个老顽固,怎么都不同意迁移。”天枢星君的声音。
利贞族长……不就是她的族长爷爷吗?
“不能这么拖下去,倘若还是不肯,雪狐族的这批族长、长老,全部清洗一遍……”天帝带着天枢星君转入书房,蓦然看到坐在茶座上、正怔愣地看着他的陶若。
“陶若……”天帝的脚步蓦地停在了原地。
“陛下刚才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陶若怔怔地问,眼睛中满是不敢置信。
天帝回眸对天枢星君说了声“你先下去”,等天枢星君走后,他才快步上前,坐到陶若身旁,拉过她的手,解释道:“雪狐族出了一点问题……”
“什么问题?为什么说族长爷爷是老顽固?陛下说的清洗一遍,又是什么意思?”陶若紧张害怕地都快哭出来了。“陛下不会是,要杀了他们吧?”
“当然不是。”天帝叹息道。“事情比较复杂,我本不想让你知道。你们雪狐族现在的居住地,就处于天魔的封印地之上。而且你们还在伏魔大阵上方设了聚灵阵,有汇聚诸方灵力,帮助天魔脱困的嫌疑。镇压天魔的石碑也于万年前失踪,最近才刚刚发现。为了监视天魔,必须重铸石碑,雪狐族也必须迁移,但是你们族长和长老都不同意。”
“天魔之事,事关六界,轻视不得。如果利贞族长和长老们坚持不同意迁移,那我只能强行下令将他们废黜,重新扶一批认同迁移的族人上去,掌长老之职。”
“只是废黜吗?”
“他们是你的族人,我当然不会伤害他们。”
“我能见见他们吗,我劝劝试试?”
天帝沉默了一会。利贞族长也曾提出要见陶若,他没有同意,因为他并不想让陶若过早的知道这件事情。但是现在陶若已经知道了。
“好。”
天帝连夜带着陶若来到灵敬山,天兵天将已经将灵敬山围了起来,有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双方的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族长还没有休息,在自己屋里静坐着,看到天帝带着陶若进来,连忙站起身。
“族长爷爷!”陶若快步跑了过去,拉着族长的手,一时无语凝噎。
“陛下。”族长对天帝说道。“有些话,我想单独跟十七说。说完,我可以同意迁移。”
天帝有些讶异,之前还坚决不同意,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口风……难道,就是为了见陶若?
天帝看看陶若,终还是转身出去了。
随着门的轻轻合上,陶若迫不及待地问道:“爷爷,你为什么不同意迁移啊?我听陛下说,这里是天魔的封印之地啊!”
族长叹道:“你道举族迁移是那么容易的事吗,灵气不宜,水土不服,就是一个大敌。尤其我们雪狐一族,幼年期十分虚弱,如今族中有五个在百岁之内的幼狐,若是迁移,必定一个都保不住。”
“那……那怎么办?”陶若不曾想过这些,那些幼狐她也都见过,她又如何忍心看着他们死去。“那是否可以分开迁移,其他人先走?”
族长摇头:“幼狐并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若要留下,他们的家人也势必要留下照顾,那也就是说留下五个家庭。势单力薄,他们将如何在妖界立足?”
“那怎么办?”陶若有些着急。
族长拍拍她的手,安抚道:“所以我才要求必须要见到你。”
“我?”陶若怔了怔。
族长点头:“爷爷知道天帝陛下对你不一般,这个不情之请,也只有由你去提,陛下才会有可能同意。”
陶若立刻说:“爷爷你说,我去找陛下求情。”
“你将那五只幼狐,带到天界去养。天界灵气丰盈柔和,有利于他们修炼。而且有你在,族人们也能放心。只是仙妖有别,未成仙的妖族不得进入天界,这是天规。陛下乃是重法度之人,未必能够答应。如何相劝,且看你了。”
“好。”陶若一口就答应了。“我想想办法。”
族长点点头:“此为其一,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与你的生世有关。”
“我的生世?”陶若怔了怔。一直以来,族长都只说她的父母都过世了,至于其他的,从来都不曾细说。如今,是要告诉她了么?
“我们属灵狐一族,因为生活在雪原,所以被称为雪狐。两千多年前,我们生活的雪原发生了很严重的雪灾,整个雪狐族几乎全部覆灭。多亏了当时有一位大能者经过,救了我们这一支。”
“在他的帮助下,我们迁移到了灵敬山。这里风和日丽,没有天灾人祸,但是毕竟水土不服,来的时候五十余人,存活下来的只有不到三十人。经过两千多年的繁衍,才得到如今的局面。这两千年来,恩公一直在帮助我们重建家园。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五百多年前。他那次来的时候,还救了你母亲一命。你母亲当时也与你现在一般年纪,少女情怀,自那以后,她就每天围着恩公转。恩公离开的时候,她也追着去了。这一去,就是几十年。回来的时候,肚子里就有了你。”
陶若顿时睁大了眼睛:“恩公,就是我爹爹吗?”
族长点点头:“是。但是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母亲什么都没说。生下你之后不久,她就郁郁而终了。去世前,她只留下一句话:若是恩公再来,提起她问起她了,才告诉他你的存在。不然,就当你根本就没有父亲。”
“然后爹爹就再也没有来过。”陶若忧伤地说。
族长点头:“他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你的这段生世,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想着,这次迁移,我若是有个意外,那你就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生世了。这于你而言,是不公平的。”
“爷爷,你身体这么好,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族长淡淡笑笑:“世事难料啊!”
说完,他转身从书案上取了一幅画,递给陶若。
“这是爷爷这几天画的恩公的画像,记忆有些久远了,可能不是很像。你权且拿着,就当做个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