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的笑容微微一滞:“为什么?”
“因为,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平衡吧。”陶若叹道。“我与他,虽说是断了前尘旧缘,但若是我与你在一起,想必他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就如同,你也不会容忍我与他在一起,一样道理。所以,那就大家各退一步。选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折中方法,和平共处,各自安好吧。”
“可是我想与你在一起!”朱槿坚持说道。“而且,你爹爹也是认可我的,我们不用怕他!他不肯罢休,就发动大战来抢好了!我们妖魔两界联兵,未必怕他!”
“我就是不想大家兵戎相见!你们都是我最亲、最重要的人,我不想见到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事,我想要你们都好好的!”陶若抓住朱槿的手,恳求地说道。“你能理解我吗?放下前嫌,好吗?”
朱槿的眼睛红了红,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抱入怀中,语带悲戚地沉声说:“可是,我不想放弃你。”
“我就在魔界待着,你可以经常来找我,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我不想做你的好朋友!我爱你!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们明明都是可以在一起的。却都是因为他,我们不得不分开。陶若,我恨他,我是真的恨他。”
“以前,我是一无所有,我不敢去奢求抢回你。现在我有能力了,我可以保护你,争取你了,我不想放弃,我一点也不想放弃。”说到后面,他都有些像是陷入了梦魇一般地开始喃喃自语。
“除非你能与我在一起,否则,我始终无法原谅他。陶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除非你嫁给我,与我在一起,否则我就无法忘记他当初是如何抢走你的,就无法停止恨他……”
“朱槿……”陶若看着他,感觉他的状态有些不对,似乎有些走火入魔了。双手扶上他的肩膀,晃了晃他,唤道。“你先冷静一下。”
“陶若……”朱槿看着她,静静地过了一会,终于像是从梦魇中清醒了过来,目光也清明了几分。“我是真的不想放弃你,不想就此与他冰释前嫌,但是,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为了你,我愿意去尝试放弃。”
“真的吗?”陶若欣喜地抬眸望向他。
朱槿沉默着,过了半晌,才缓缓点了下头:“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好,你说。”
朱槿说道:“这次,不许取消我们的婚约。就让它长久地存在着吧,哪怕大婚之日遥遥无期。”
“这又何必呢?”
朱槿摇头:“你不明白,这是我的心结,我入的魔障。当初,我就不应该那么轻易地就答应解除我们的婚约。不到一刻钟就做下的决定,却要用余生的几千、几万年去后悔。我真的好后悔,这已经成了我解不开的心结,消不掉的执念。就让它存在着吧,就权作是让我留一个念想。”
陶若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他都已经作出如此大的让步了,她也不该太过于坚持。
朱槿再度抱过她,静静地抱了一会,像是告别一般。而后拉着她的手说:“你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住几天。明天,我和清远陪你去灵敬山看看。你在灵敬山生活了三百年,你的族人们如今也葬在那里,去看看他们吧?”
陶若点点头:“好。”
“我带你去你以前住的房间,就在清远隔壁。我那边还有几位族长要接待,先让清远陪你在宫里转一转,可好?”
“嗯。”陶若点点头。“你去忙吧,不用顾着我。”
“我晚点再来找你。”
“嗯。”
“夫人!夫人!”盛大将急匆匆地找到春姬,告诉她。“天后来了!废天后来了!怎么办,要不要禀报天帝陛下?”
春姬正在院子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听完他说的,没好气地说:“这么大一个人进来万灵宫,用得着你去禀报吗,天界可不会派像你这么蠢的人来当眼线?”
“那废天后来了,对我们来说,是不是好消息啊?我们能找她帮忙吗,帮我们一起找出大王的下落?”
春姬忍不住坐起身骂道:“诶,我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一口一个废天后,你喊给谁听啊?天帝听了,能高兴吗?再怎么说,他以前那么喜欢十七。二殿听了,能高兴吗?十七现在是他的未婚妻,你还要时时提醒他,她曾经是天后?还有,十七和清远听了,能高兴吗?谁乐意带个废字?!我看你就是嫌命长是吧?”
盛大将委屈地说:“那应该怎么称呼啊?夫人,你能喊她十七,我不合适啊?”
春姬白了他一眼:“喊秀浅公主,不会?”
“哦!哦!会!这个会!”盛大将如获大释。“还是夫人英明,令我醍醐灌顶!”
春姬懒得理他,暗自琢磨了一番:“不过,十七来了,这或许还真是个好机会……”
“是要找她帮忙吗?”盛大将满怀期待地说。“当初咱们大王跟天帝陛下打起来,就是为了帮二殿抢她吧?那她说的话,二殿肯定会听的。”
春姬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就开始往外赶人了:“你快走吧。别在这说些傻话让我一个头两个大了!走走走!”
“夫人……我也想帮忙啊!我也担心大王啊!”
“我知道。”春姬无奈地『揉』『揉』太阳『穴』。盛大将这个人嘛,蠢是蠢点,对言蹊倒还确实是一片忠心。
“有需要我会派人去找你的。”
“好!一言为定!夫人一定要记得找我帮忙啊!”
“好的!好的!”
等他走后,春姬才开始暗暗琢磨,应该如何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据她这段时间的潜心观察,小心接触,朱槿这人看起来热情开朗,喜欢呼朋唤友,十分好亲近。实际上,从不与人交心。男女关系上,也发乎情止乎礼,不像言蹊那般『乱』来。她这段时间费了好大一番劲,精心扮演了一个因为久守空房,不甘寂寞的“深闺怨『妇』”,施展了浑身的解数去勾引他。也就是上回趁他多喝了些酒,才近了他的身。刚把衣服拉开一点点,他就清醒过来了,将她好一顿训。骂她不知检点,对不起言蹊什么的。近来更是加强了对她的防范,一看到她过去,拔腿转身就走。
现在,陶若过来了啊,还住下了啊……
春姬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