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君来了!”瑶光带着太上老君急匆匆地赶到。
太上老君来的路上已经听瑶光说明了情况,一来就给陶若喂下了一颗金丹,然后查探了一下她的情况,对天帝说道:“陛下,她现在的情况是在自散神魂,陛下赶紧用赤霄剑,凝聚天地之力,将她散去的神魂收拢住。瑶光星君,玉衡星君,你们马上结一下聚灵阵。”
“好!”
三人立即按老君吩咐的,各自行事。忙了好一阵,终于将陶若要散去的神魂给聚拢了回来。
老君又道:“陛下,我记得灵宝阁里似乎有一颗先天定魂珠。”
天帝会意,立刻吩咐瑶光去取过来。
老君将定魂珠悬在账顶,珠子散发着淡淡的乳黄色的光晕,倾泻在陶若的脸上,脸色倒是显得好看了一些。
“陶若仙子的魂算是收住了,但是她受了天雷之刑,神魂损伤严重,估计要休养一段时日了。另外,她有求死之心,若是她自闭八识,不愿醒来,那也是莫可奈何。”
天帝沉默着点点头:“我知道了,今日有劳老君了。”
太上老君又叮咛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瑶光见天帝脸色苍白,形容俱疲,安慰道:“陛下,神魂收住便好,身上的伤慢慢养,总是会好的。陶若也只是一时伤心绝望,才有了求死之心。日后陛下天天陪在身边,多与她说说话,她解了心结,自然就会醒了。”
天帝抬手挥了挥:“我知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陛下。”
等瑶光他们都退出去之后,天帝才重新在床头坐下,看着陶若沉睡的脸庞,再次陷入沉默。
为何他们之间会变成如今这样?
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何会变得热衷于互相伤害?
以前的她,是那般的明媚天真,热情开朗,如今却这般伤心绝望,一心求死?
难道对于她来说,他对她的爱,真的是原罪?是她一切痛苦的根源?是不是只有他真正放手,她才能重获幸福?
天帝天天下了朝,就守在养心殿,陪在陶若身旁,与她说话,给她各种许诺,只望她早日醒来。但是一个多月过去了,陶若身上雷劫的伤快好的差不多了,却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陶若。”天帝坐在床前,握过陶若的手。她的手凉凉的,还是没有一丝温度。“明日就是你爹爹的寿辰了。你醒过来,我陪你一起去,好吗?”
“陶若,我不打魔界,我跟魔界议和。也不再记恨你爹爹,我去向他提亲。我可以答应他所有的要求,只要他同意我们在一起。你觉得如何?”
但是,不管他说什么,床上之人还是毫无动静,恍若已然死去多时了一般。
三年的时光悄悄过去。
“陶若,小六这几天就要化形了,你醒过来,看着他化形,可好?”天帝像往常一样坐在床前,握着陶若的手,与她说话。
也一如往常一样,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她就仿佛下定决心与这个世界告别了一般,闭目塞听,对一切不闻不问。
几天后,小六成功化形了。从一只滚圆的小狐狸,变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正太。
天帝将他带到了陶若面前,让他试着跟陶若说话。小六唤她“十七姑姑”,与她说了好多小七小八小九小十的事,但她还是毫无反应。
“天帝陛下,十七姑姑这是怎么了?”小六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问。“是中了诅咒,陷入沉睡了吗?”
童言无忌。天帝却不知如何回答,如果是中了诅咒,那也是一种名为“他的爱”的诅咒吧?对于她来说,他的爱太沉重,是一种无法负荷的负担。
天帝摸摸小六的头,说道:“你去玩吧。”
“好,那我明天再来看十七姑姑。”
“嗯。”天帝点点头。
看着小六迈着轻快的脚步跑开了,天帝的思绪不由回到了当初。陶若刚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也是这般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呢。
或许,是时候放手了。
让一切回到当初。
天帝召了妖王言蹊过来,让他去约夜王。七月十五,在万灵宫会面。
夜王如期而来,与天帝、妖王,会面于万灵宫望月阁。
“陶若陷入沉睡,不愿醒来,已经三年多了。当初是我错,逼她太过,让她夹在你我中间无所适从,找不到出路。以致于让她心生绝望,意欲自散神魂。虽然及时收拢住了她的神魂,她却始终不愿醒来,不想重新面对这个世界。”
“夜王殿下,陶若是你的亲生女儿,我也愿意相信虎毒不食子。而且,陶若一直以来,更想要的,都是一个疼爱她的爹爹。所以,我把她交还给你。从此放手,我不会再去找她,也不会再告诉她过去的事情。”
“请你再施展一次天香引,消除她所有的记忆。让她单纯地作为你的女儿,魔界的公主,重新开始。我和言蹊为你护法,施法过程中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夜王看着天帝,有些难以置信。
曾经那么执拗,近乎疯狂地非要把陶若找回去的这个人,如今竟然主动说要放手?!
“浅浅是我的女儿,我唯一的亲生骨肉,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当初,我用天香引消除她的记忆,将她带回魔界,更多的,也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女儿。秀沉,是昼王的女儿,我尚爱如己出。更何况,浅浅是我和萤月的女儿。这一点,天帝陛下不用怀疑。”
“我也可以再次使用天香引,消除她的记忆,保证百分百的成功几率,绝对不会对她造成任何损伤。但是,天帝陛下必须立下心魔誓,不会再来纠缠于她。浅浅生性单纯善良,天后之位,并不适合她。”
天帝沉默了一会,说道:“好,我立誓。同样的,夜王殿下也请立下誓言,一定会好好照顾陶若,保她万事顺遂,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任何委屈。如若不然,我必不会善罢干休。”
“好。”夜王也答应了。
当着妖王的面,让他作为见证,两人分别立了誓。然后在天帝和妖王的护法之下,夜王再次使用了天香引,消除陶若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