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苏江月一直想不通,太子的情况明明只是看着凶险,但确实并不严重,
怎么就一直醒不过来。
直到这次她又“挂掉”才想明白,怕是魂魄出了什么问题。
这方面,她的确不如无为大师。
但是在无为来之前,她还要先收拾顾筵杰,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
老甲消失不见,顾筵杰身边没人给他出主意,以他的脑子应该会选择在药材上动手脚。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楚千夜,他无奈一笑,一一答道:
“算着日子无为应该还要三日后才会到;药材已经买回来了,我看过了,的确是动了手脚,”
“那个老甲也找到了,但是已经死了。”
“死了?”
苏江月叹了口气,她昏睡的时候,真的是错过了好多事啊!
这次不等她问,楚千夜直接将老甲的死因告诉她。
原来老甲躲起来并不是因为怕苏江月会查郝大方的事,
他在将郝大方关起来第二天,就把她给忘了。
之所以不见了,是他一直在寻找可够一下致太子于死地,又查不出死因的办法。
虽然之前他答应过顾筵杰,等苏江月的结果,
可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尽早除掉太子,才是最佳选择。
出去几天,还真给他找到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药,
只需要用针沾一点,再扎进太子的皮肤里,不用几日太子就会一命呜呼。
只可惜老甲偷偷摸摸回来,刚溜进太子房间,就被顾诚君当场给拿下了。
那种毒十分罕见,很少有人知道,就连顾诚君一时也拿不准那究竟是什么。
直到楚千夜到了后,顾诚君拿他给看,他一眼就认出来。
这药名为蚀魂羽,若是身上没有伤口怎么碰它都没事,但一旦接触到血液,
它就会侵蚀人的灵魂,而身上却一点伤痕都不会留下。
制作这种毒药需要用到的药材名为木典。
“大武气候不适合木典生长。”苏江月插了一句,“据我所知,它们都生长在百川境内,难道……”
楚千夜点点头,继续道:
“百川那边的人也抓住了,我们还查到他们交易的不仅仅是这些毒药,还有我们大武的兵力部署图。”
“拿走了?”苏江月连忙问道。
“没有,截获了,而且那图是假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顾筵杰的命暂时保住了。”
兵力部署图这种东西,除了皇上能够拿到的整个大武不超过三个人。
顾筵杰手中那一份是假的她并不觉得奇怪。
以她对顾筵杰的了解,凡是太子有的他都要有,太子没有的他更要想尽办法弄到手。
这图大概就是他用来装门面用的,所以无所谓真假。
“怕是还不止这些吧?”苏江月想了想说道。
自从顾筵杰知道她会炼丹之后,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这里头当然不止是因为她是炼药师,更因为她和太子关系交好,他心里不平衡。
但无论是因为什么,知道她醒过来,他不可能不过来表达自己的关心。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肯定还有事关系到他,所以顾筵杰也被控制起来了。
“聪明!”楚千夜轻点她的鼻尖,继续道:“从那个百川人和老甲口中,我们挖出来,他们还有约定。”
“百川除了提供毒药之外,还会起兵,到时候顾筵杰会让他手下的人上战场,以三城之地故意输给百川。”
“然后,他再以将功补过的方式自请上战场,逼退百川人,再行谈判。”
“事成之后,那三城之地就归百川了,而他们答应一旦皇上有另立他人为太子的打算,就会起兵助他篡位。”
苏江月越听,眉头拧得越紧。
整张小脸都快皱到一起时,楚千夜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脸。
苏江月拍开他的手,摇头道:
“这不像是顾筵杰会干的事,他虽然蠢,但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这明摆着是赔本买卖啊!
“我知道,可是谁能证明?老甲是他的心腹,老甲做的就是他做的,皇上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们父子俩自己去解决吧。”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低着头开始沉思。
原本想要借他毒害太子一事来收拾他,没想到现在因为毒未下成,反倒成了他最轻的罪名了。
想到他几次追杀,苏江月猛地抬头道:“我想去见见他!”
因为还是皇子的身份,并没有将顾筵杰关押到地牢里,而是监禁在他自己的房内。
苏江月推门进去时,他目光都是呆滞的。
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幽幽地低下头。
愣神了一瞬后,双眼突然有了光芒,满脸期待地看向她:“阿月,你来救我了?”
苏江月转身将门合上。
这才关了几天,整个房间就四处都是灰尘了。
顾筵杰看上去比几日未睡的楚千夜还要憔悴。
胡子拉碴,满地是他打碎的饭菜,一股子馊味令人十分不适。
她将四面窗子全都打开,并且让每个窗外看守的人离开,呼吸了一会新鲜空气,才转身回去。
“阿月……”
顾筵杰慌乱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着梳子,只能尴尬一笑。
“你坐,你坐。”
他用袖子擦了擦凳子。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从前都是我去看你。”
“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去看你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食盒,结果你连筷子都不用,直接就往嘴里塞。”
“你说你饿了好几天,我当时还在想,一个嫡小姐怎么会饿成这样,现在回忆起来我的心都还……”
“说够了吗?”苏江月打断他的话,“你现在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再回忆从前,他真的不觉得可笑吗?
顾筵杰表情怔了怔,一时拿不准苏江月的意思,但见她神色正常,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阿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
他一边说,一边背过身子,整张脸都在用力,却挤不出一滴泪来。
不得不发了狠,拿手指戳了下自己的双眼,才回过头,红着眼眶看着她。
“我一直在伤害你,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可你要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季纤纤挑拨的!”
这些话,说得苏江月直想笑,于是接着他的话道:
“我是无辜的,我不想伤害你的,所以你能不能看在从前我也对你好过的份上,忘了那些追杀和侮辱,去帮我求求你师父,让我父皇放过我,好不好?”
她笑得十分讽刺。
“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