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一声赞叹中,苏江月抬起头。
原本素净的楚府门外,如今布满了鲜花,就连院墙也爬满了紫藤。
两扇大门上墙贴着偌大的喜字,就连门环上也束着一小朵花簇。
门应声而来,原本的小道被铺上了红毯,踩上去绵绵软软,两边依旧是鲜花点缀。
再往里走,便是随处可见的大红灯笼。
远远看过去,就是一片喜气洋洋。
苏江月回眸,楚千夜正对着她微笑:“喜欢吗?”
他确实是有些紧张的,为了布置这里,他还特意写信让霄仁和叶欢问了两个姑娘的意见。
姑娘们说,四处繁花、触眼为红,只要一看就是办喜事的,苏江月肯定会喜欢。
看到他眼中的期待,苏江月点头,但还是问了一句:“会不会有些太张扬了?”
“这还算张扬呀?”小楚念接过话,“我娘亲值得最好的,这都算低调的了。我若是爹爹,就直接用灵石来装扮!”
苏江月一听,心想完了,这小家伙怎么还有败家的潜质。
立刻严肃道:“灵石乃身外之物,你父亲原来就是个清冷的人,贵在用心。”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将来,你若有心仪的姑娘,定不许用灵石去砸人的心,而是要以真心换真心,明白吗?”
小楚念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歪着头道:“就像爹爹那样,亲手去采花、亲手堆花束,就叫用心吗?”
苏江月微微一愣。
看向楚千夜的目光更加感动了。
她原以为是下人布置的,但没想到是楚千夜弄的,而且还不依靠术法,全是他亲手一点一点布置起来的。
“娘亲,是不是呀?”
小楚念见他们俩深情对视,根本不理自己。
小跑着过来问她,还没得到答案,就感觉眼前一黑。
苏江月伸手蒙住他的眼,然后踮起脚尖,朝楚千夜的唇轻吻了一下。
小楚念扒拉着她的手指,透过缝隙看着他们亲热,立刻闭上眼:“哎哟,羞羞!”
新房已经布置好。
她准备就近的日子回大武。
原本楚千夜是要和她一起走的,但临时又出了些事,只能她自己先回去。
她还担心会在路上和牛轰轰他们错过,谁知他们比她还早得知他们要成亲的消息。
也知道她会回大武,根本没有动身,而是在大武等她。
传送符一用,她直接回到学院后山。
因为是深夜,四下都很安静。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深深吸了一口气。
若是可以,她还真想在大武过完余生。
“也不知道那丫头什么时候到。”
正想回自己院内时,突然正院传来声响。
细细一听,便知道是顾诚君在说话。
“你急什么?最迟过两日也就到了,自从她走后,你没有一日不念叨她的,又不肯给人家去封信,活该你着急。”
这是王婶的声音。
“你懂什么,那臭丫头也没给我来信!我才不要先给她写信,没良心的丫头,没准人家拜了新师父,根本不认你我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苏江月不自觉就翘起了嘴角,缓缓朝他们走过去。
“你胡说什么!担心就说担心,总是口不对心,再说,咱们家阿月是那种人吗?”
“我也知道她不是,我、我这不是,唉……怎么还不回来!”
“要回来也是白天,这大半夜的怎么回来,我去把窗关……”
话还没说完,王婶关窗的手就顿住了。
顾诚君不解地看她一眼:“怎么,你也舍不得关吧?”
说着,他就要起身来关窗,窗外就传来脆生生的声音:
“王婶,师父,这么晚了你们还不睡,是想通了准备生个弟弟给我吗?”
一句话,顾诚君也怔住了。
下一秒直接挤开王婶,揉了揉双眼确定是真的苏江月后,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
别过头冷哼:“你回来干什么?”
苏江月翻窗而入,一把抱住王婶,亲昵道:
“王婶,我好想你啊!我在灵洲,吃都吃不好,成天就想你的手艺,现在看到你我都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王婶被抱了个满怀,笑着拍她后背:“王婶给你做,现在就做!”
说着,就松开她,抹着眼睛去厨房。
留下师徒两个,大眼瞪小眼。
“哼!”顾诚君用背对着她。
“哼哼!”苏江月挤到他身前,瞪他的眼睛。
顾诚君一个没憋住,笑出声来,用手点了下她的脑门:“你个小没良心的,连封信都不来!”
苏江月没敢说,自己不写信的原因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她一直很想家,生怕自己一写,就会止不住思念,连夜跑回来。
可是在知道那么多事之后,她似乎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担子,只能强忍着思念。
顾诚君本来只是逗她,一看她小脸皱了起来,立刻哄道:“你别难过,师父不是真的怪你,师父只是……”
苏江月低着头:“阿月好想你们,好想家。”
一个“家”字,让顾诚君顿时双眼模糊,拍着她的肩:“想家就回来,有什么好委屈的,只是……”
“只是,你都要嫁人了,将来会有自己的家,这里只能是你的娘家,明白吗?”
刚才还责备她的顾诚君,这会倒是开始讲道理了。
师徒俩又叙了会儿旧,王婶就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过来。
只这一下子的功夫,整整十盘菜堆满了桌子,王婶还觉得不够,恨不能将自己拿手的全都做出来让她吃个够。
苏江月赶紧拉住她:“够了够了,王婶,我就是猪也吃不了这么多呀。”
顾诚君满不在乎:“没事,每样尝一点,剩下吃不完的,明天让你李叔和你师兄打扫了,不会浪费。”
听他这样说,苏江月放下心来。
拿起筷子,每样都尝了一些,很快肚子就吃得圆鼓鼓的。
“这孩子,在灵洲是受了多少委屈了,都饿瘦了。”
王婶心疼地看着她,就如同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顾诚君胡子一抖:“哼,他若是待我们阿月不好,再多聘礼我们也不嫁!”
正在往嘴里塞水晶糕的苏江月一听,就抬头问:“聘礼?什么聘礼?”
她都不知道,楚千夜还准备了聘礼。
闻言,顾诚君和王婶也有些惊讶,指着隔壁房间道:“你不知道?那、那里头堆着的,是什么?”
说着,他们就起身,带着苏江月去看。
房间里原本的东西全都不见了,里面堆的全是箱子,一箱一箱垒得很高,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