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曲尧迎上士兵充满歉意的眼睛,安慰起来,“我们要不然就这样凑活一晚上吧?”
他这询问是在询问秦政委。
毕竟他们这一小队是秦政委说了算的。
“车上御寒的东西都有。”
现在不这样也不行了,曲尧走的时候,赵智隐给他穿的厚厚的,里三层的外三层,全是保暖的。
“冷就挨近一点。”蓝池已经把人抱在怀里了,曲尧不知道还要怎么挨近点。
这一晚上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第二天的时候甚至老天眷顾,日头正盛,路上的积雪在慢慢融化。
陷进去的车子也被抬了出来。
这一路上,他们都通畅无阻,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最后他们的车子实在无法前行,眼看着目的地就在前面。
他们却只能步行前往。
曲尧的伤已经在这漫长的路程中恢复,尔雅和蓝池的关系也得到了一丁点的缓和。
“二爷,吃点暖和的。”赵智隐给他的两个随从十分贴心,这段时间照顾他这俩人也功不可没。
“谢谢小家。”
他们两个人,一个叫小家,一个叫小球。小家长得比较高壮,体力非常好,这一路上走不动的时候都是他背的曲尧。
而另外一个就比较瘦弱,小球非常心细,之前一直跟在赵智隐身边的。
赵智隐可谓是把自己非常重要的人物都给了曲尧。
“二爷客气了。”小家害羞的挠了挠头,他的行为其实跟赵智隐各方面都有些像,许是因为生活在一起的缘故。
蓝池跟秦政委都有事先离开了,曲尧他们现在被安排在一个旅店里住下。
“给尔雅小姐也送了吗?”曲尧只吃了一口,就知道这粥不是来自小家的手艺,他们住的这个地方是不包饭的。
每顿都要他们自己动手。
“这个.....送了。”小家有些别扭的解释,“跟您这个不一样。”
曲尧倏地笑起来,那肯定是不一样的,蓝池亲手做的粥,给尔雅吃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小气鬼只怕是只做了他一个人的量。
“猜到了,不够是吗?”
小家他们都习惯了蓝池的‘小鸡肚肠’,他的好只给曲尧一个人,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嗯。”
“这件事,我们已经作出了相应的对策。”秦政委带来的消息就是这样,他们来主区就是要把他的事情当面说给这里的领导听。
而对方却又没有要见曲尧的意思。
这就十分有趣了。
“为什么不面见我,又要让我来呢?”
秦政委看着他,似乎有难言之隐,其实曲尧也能猜到一点问题,他一个来自未来的人,暂且说领导是相信他的说辞,可领导没办法相信他不会伤害他。
如果真的来自未来,谁知道他会不会是来刺杀的。
“知道了,你放心,我也没有想要见他的意思,你只需要把这些事情的后果告诉他就可以了。”
曲尧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秦政委,那位姓什么?”
秦政委没说话,曲尧长叹了一口气,“没关系,当我没问。”
“你放心,不会发生你说过的那种事。”
“所以秦政委,请问那个司机现在能给我一个交代了吗?”曲尧还记在心里呢,拜他所赐,自己差点就见了阎王。
秦政委点了点头,“跟你的人有关系。”
曲尧手上茶杯里的水洒了出来,“是谁?”他都没仔细听,自己声音都在颤抖,心中的那个人浮现在眼前。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他不愿意相信这件事的真相。
“金福。”秦政委没有跟他卖关子,直接说了出来,“他已经被处理了。”
曲尧手上的杯子落在了地上,随之外面也传来了一声‘扑通’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小家赶紧跑了出去,打开门就看见尔雅倒在了地上。
面色苍白。
“秦政委,我的人,是不是该由我来处理?”曲尧愤恨的一拍桌子,“就算是因为他,我死了也没关系。”
秦政委也生气了,站起来怒视他,“曲记者,这不是你们的仇怨这么简单,那个司机是奸细的人。”
“他们杀我,杀就杀了吧。”曲尧眼泪夺眶而出,“他是我弟弟,我相信他是被逼无奈的。”
“秦政委,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们只要奋起反抗,小鬼子在我们这里根本不够看的。”
“曲记者,背叛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秦政委缓和了一下语气,“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你得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待事情。”
“意气用事不可取。”
曲尧胸腔一股气堵在那里,无法疏通,尔雅已经被小家抱到了床上,跑去找医生去了。
房间里一时只有秦政委和曲尧两个人,他们怒视着对方,都希望对方能理解彼此的心情。
“当时我就怀疑,但我没有直接在你面前讲,我现在是有证据的。”秦政委把一叠纸放在桌面上,“白字黑字,金福说一个字他们写一个字。”
“这个手指印,是金福自己按得。”
“你难道以为我们会冤枉自己的同胞吗?”
曲尧婆娑的眼睛里看不真切字迹,只落在那个血印子上,“我的命又不值钱....”他痛苦的呢喃,“大不了重新来过,这个世界我本来就不喜欢。”
他说话的声音非常小,秦政委根本没听见,他现在也很乱,上面的人对曲尧有偏见。
表面上可能会采纳曲尧的意见,但真的能不能去实行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一路上秦政委跟曲尧的相处,他已经从最开始的不信到现在的十分信任,可那是建立在他们的深刻友谊上。
每晚他都会想这个问题,如果未来真的会像曲尧说的那样,这些不相信他的人,会不会后悔?
“秦政委,不管你们要怎么做,都跟我没关系了。”曲尧吸了吸鼻子,“我能为你们做的事情,就这么多。”
本来就是个虚拟世界,他能做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我的灵魂本来不在这里,我只是一个见证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