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虎和吴大五人应声,朝着二顺走去。
二顺娘将他紧紧地护在身后,一副随时跟人拼命地模样,“我告诉你们,你们谁敢动我儿子,我就跟谁拼命。”
吴大几人仿若没有听到,大步走到了二顺娘的身后,把一直往后缩的二顺一把揪提了出来。
大顺和三顺以及四顺刚才已经领教过几人的本事,现在吓的没敢乱动,二顺娘像疯了一样,对着抓住二顺的吴大和孙二又踢又咬。二顺媳妇也上前了效仿她的动作,对二人下手毫不留情。
吴大和孙二疼的呲牙咧嘴,却也不敢拿婆媳二人怎么样。
李六和周五一看,一人拉扯住一个,拽到了一旁。
文虎拿起刚才的绳子,麻利的把一直挣扎不止的二顺绑好,和张三一起把他拖到一棵大树下,利落的把二顺吊在了树上。
几人的动作很快,村里人看傻了眼,村长却气得直打哆嗦。怒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这里是孙庄,村里我说了算。”
孟倩幽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刚才我已经给过您机会了,是您的解决方法不能令人满意,那只好我们自己解决了。您放心,我不伤他性命,我只是把他吊起来,让村里人看看,以后谁在敢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就是他的下场。另外,我已经派人去报了官。官府的人马上就应该到了,到时他会被判处什么样的刑罚,想必您的心里应该清楚。”
一听孟倩幽报了官,村长一愣,随即转换了语气:“小姑娘,这只是小事一件,哪里值得报官,不如这样,你让人去官府销案,我加重对他的惩罚。”
孟倩幽摇头,半丝没有让步,道:“像他这样偷鸡摸狗,危害乡里,欺压百姓的人渣就该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心地仁厚,恐怕下不了那个手,还是让官府的人来处置。”
武国的律法很严,二顺这样的人一旦被官府抓住证据,判处的刑罚会很重,最重要的是,村里出了这样的人,连他这个村长都要受到牵连,好不容易在镇长面前留下的好的印象也会大打折扣,所以村长有些后悔刚才自己有些偏袒的行为。
二顺被吊在树上,不断的挣扎,一直大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村里人看的心里非常痛快,心里都盼望着孟倩幽对他的处罚能更重一些。
二顺的娘和媳妇被吴大几人制住,动弹不得,二顺娘气得对孟倩幽破口大骂:“死丫头,赶快放开我的儿子,否则我以后天天上你家门上去闹,让你永不安宁。”
二顺媳妇更绝,骂道:“你这个下贱胚子,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敢欺负我们,你不会有好下场,你等着遭天打雷劈。”
孟倩幽充耳未闻,气定神闲的坐在凳子上。
二顺媳妇越骂越顺口,竟然口不择言的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下贱货,这么为李墩强出头,肯定是你俩有一腿……”
孟倩幽的脸色沉了下来。
吴大察言观色,看孟倩幽的神色不好,对着二顺媳妇的嘴就一巴掌扇了过去,“胡说八道,找死!”
吴大是男人,原本力气就大,又是在气怒之下出的手,二顺媳妇的嘴立刻就肿了起来,嘴角也流出了鲜血。二顺媳妇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半晌才缓过神来,死命的挣脱开李六的手,低着头对着吴大就撞了过来,含糊不清的骂道:“你竟然敢打我,我撞死你。”
吴大没料到她竟然会挣脱开李六的钳制,对自己撞了过来,一时没有防备,被她一头撞到,狼狈的仰面跌到在地上。
二顺媳妇没算完,一下子骑在了吴大的身上,伸出手对着吴大的脸就挠了下去。
吴大抓住了她的手。
李六这时也缓过神来,赶到吴大面前,一把将二顺媳妇掀翻在一旁,急声问道:“大哥,你没事?”
吴大急忙爬起来,还没等回答,孟倩幽冷冷的声音想起,“练了这么多时日的武功,竟然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可真是长了我的脸。”
吴大和李六两人听到她的声音,心里一阵发凉,知道自己这次完了,回去后不知会受到多重的惩罚,想起这一切都是二顺媳妇引起的,心头火起,同时出脚对着二顺媳妇踹了过去。
二顺媳妇刚挣扎着爬起来,预备再找吴大拼命,被两人踹中,从院子的这边飞到了那边,重重的趴在了地上。
二顺娘惊叫:“二顺媳妇,你怎么样?”边说边死命的挣扎。周五这次有了防备,紧紧的抓住她不放手。
二顺媳妇挣扎了几下没爬起来。
二顺见自己的媳妇挨了打,拼命地挣扎。
大顺兄弟几人眨了眨眼睛没敢说话。
村长看二顺媳妇那个惨样,不忍心的皱起了眉头。
从来了以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二顺爹怒气满满的开了口:“小丫头,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即使你再有钱,也不能让你的手下,对一个妇道人家下这么重的手。”
孟倩幽的声音里冷色更重:“子不教父之过,如果不是你没好好的管教你的儿子,让他做下了错事,我的手下有怎么会对妇道人家出手。更何况,事情的经过,你也看的清清楚楚,是她满口胡说先。你现在应该庆幸的是我没有出手,否则就不是挨了两脚这么简单,我会让她这一辈子再也开口说不了话。”
满院子看热闹的人听她冷嗖嗖的说出这样的话,再想想听到过她的传言,她小小的年纪就敢挑断自己叔叔的脚筋,心里莫名的对二顺一家有了一丝同情。
二顺爹被孟倩幽的话噎住,脸色涨得通红。
大夫心里暗暗叫好,感觉比自己挣了几十个铜板还要高兴。
村长一心惦念自己孟倩幽已经报官的事情,也不敢再帮二顺媳妇说好话。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两匹马一前一后的走来,后面跟着一队小跑的衙役。
一匹马先到了眼前,马上的人利落的翻身下马,来到孟倩幽面前,恭敬地说道:“东家,镇长亲自过来了。”
孟倩幽点头,站了起来。
村长心神一凛,急忙快步上前,对还没下马的镇长,点头哈腰,巴结的说道:“镇长,这么点小事,怎么能劳你的大驾,让您亲自过来呢。”
镇长随意的撇了他一眼,慢慢的翻身下马,道:“在我管辖的范围内,竟然有人丢失了几百两银子的人参,这要是传到县令大人的耳朵里,我这镇长还当了了吗?我能不亲自来吗?”
听他这样说,村长的态度更加的恭顺,小心的说道:“您放心,人参已经找到了,偷人参的人我也已经抓到了。”
镇长还没进村就看到了吊在树上的二顺,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威严的问:“是他吗?”
村站急忙回道:“是他,为了给村里人一个警告,就把他吊在了树上。”
镇长收回眼光,走进院内,先给孟倩幽打招呼:“孟姑娘。”
孟倩幽笑着捧了他几句:“镇长可真是一心为民,亲自下来管这种小事情,清溪镇的百姓可真是有福了。”
镇长哈哈大笑,一腔正气的说道:“那是自然,本镇长作为一方父母官,自然是要为百姓考虑。无论是谁犯了错,都一律严惩。”
孟倩幽微微一笑,吩咐李墩:“给镇长大人搬张椅子过来。”
李墩家一贫如洗,家里的几个凳子都是破的,哪里会有椅子,一时为难。
村长知道他们家的情况,赶紧说道:“快去我家,搬张好椅子过来。”
李墩闻言正要去快步跑去村长家。
镇长为了显示自己平易近人,能和百姓们打成一片,摆手说道:“不用去了,既然没有椅子就搬个凳子过来。”
村长赶紧说道:“他们家里的凳子实在太破,还是让人去我家搬椅子。”
镇长说道:“无碍,搬来就是。”
李墩看向孟倩幽。
孟倩幽点头。
李墩走进屋内,搬了一个破凳子出来,小心的放到了镇长的面前。
镇长看到眼前的破凳子有些傻眼,顿时后悔没有让人去搬椅子。
孟倩幽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发笑。
镇长的话已经给说出口,哪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悔,咳嗽了一声,拿起架势,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凳子上。威严的问:“到底是怎回事,谁能给我说说。”
村长刚要说话,孟倩幽看了李墩一眼,李墩急忙开口说道:“禀镇长,这棵人参是我家丢的。”
镇长见他了他的穿戴一眼,不相信的问:“你们家有人参?”
“他是我家的下人,家里的老娘病重,我送了他一棵人参给老人家治病。”孟倩幽说道。
镇长了然,命令李墩:“你把详细的经过给我说一下。”
李墩就把自己老娘病重,孟倩幽送了一棵人参,大夫说只用人参须子就可救老娘的命,以及二顺来探望自己的老娘时看到人参,起了歹心,半夜摸入自己家,偷走人参,并打伤自己和老娘的事如实说了出来,没有半点添油加醋。
听他说完,镇长威严的问:“你怎么知道是二顺偷走了人参?”
李墩恭敬地回道:“他打伤我老娘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被我老娘听出来了。”
镇长点头,道:“如此说来,确实是他了?”
李墩点头,回道:“我们东家听说了以后,就派我们几个去了二顺家里把他抓来,人参也从给他家里找到了。”
镇长闻言看了孟倩幽一眼。
孟倩幽坦然的回看他。
镇长咳嗽了一声,假意责备她:“孟姑娘,虽然你是好心,但是我们武国是不允许动用私刑的。”
孟倩幽弯了下腰,配合的说道:“知道了大人,以后我绝对不会这样做了。”
镇长满意的点头,吩咐衙役:“去把他放下来,带到我面前问话。”
两名衙役应声,走到树下把二顺放了下来,带到了镇长面前。
二顺不但脸部肿了起来,还满脸是血,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镇长装作没看见他的惨样,厉声喝问:“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你知不知罪?”
二顺别看平常在村里耀武扬威,横行霸道,现在见了镇长却两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含糊不清的为自己求情:“小人只是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请镇长大人开恩,饶了小人这一次。”
二顺的家人也上前,为二顺求情:“镇长大人,请你饶了小儿这一次了,我们保证,以后他再也不敢了。”
镇长被吵得头疼,皱了下眉头。
有机灵的衙役大声喝道:“放肆,说让你们的镇长面前大声喧哗的,再不退下,大板伺候。”
二顺的家人急忙住了嘴,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事情已经十分清楚了,也无需再审了,镇长清了清嗓子,当中对二顺宣判:“按照武国律法,偷盗满一百两者,砍下双手,作为惩罚。”
镇长话落,满院子的惊呼声。
二顺的爹娘差点昏过去。
镇长威严的扫视了院中看热闹的众人一眼,说道:“不过,人参已经找回,可对你从轻处罚。但你为了偷取人参,打伤李墩母子,实属可恶,现在两罪并罚,打二十大板后送去苦寒之地做劳役。永生不得回来。”
二顺媳妇听到镇长的宣判,两眼一黑,昏倒在地上。
二顺的爹娘身子也晃了晃,在大顺兄弟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
二顺娘拉着二顺爹远远的跪在地上,给镇长磕头求情:“镇长大人,求求你饶了二顺,来世做牛做马我报答您。”
镇长厉喝一声:“胡闹,律法岂能当儿戏,是说改就能改的?”
二顺娘痛哭不已。
二顺爹祈求:“那我们认罚行不行,只要不让二顺去服劳役,罚多少的银子我们都愿意。”
听到银子,镇长的眼睛一亮,可是当着这多人的面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假意咳嗽了一声,话里含深意的说道:“这个吗?得和受害人商量一下,如果他们同意,我可适当的减轻一下对他的惩罚。”
二顺爹看向孟倩幽,满脸的祈求:“姑娘,你就饶了二顺这一回,我给你保证,以后他再也不敢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
孟倩幽抿了抿嘴唇,将话题又引回了镇长的身上:“镇长大人说了,律法不能当儿戏,对二顺的惩罚我说了不算,还是请镇长大人定夺。”
镇长把难题抛给了孟倩幽,以为她会顺着自己的意思给二顺家多要一些银两,没想到她轻而易举的把话题又引到了自己身上,毕竟是做了多年的镇长,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不愿意饶了二顺,略微沉思了一下,想出了一个自以为两全其美的办法,道:“这样,你们先给受害人一部分银两,剩下的看看你们能拿出多少,可以拿来买他的劳役,让他少服几年。”
见镇长松了口,二顺爹大喜过望,满口应承:“好好好,我们马上回家拿银两。”
镇长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打算出多少的银两?”
二顺爹急忙高声回道:“十两,我们家出十两!”
镇长差点仰倒,不置信的问:“十两?”
村里人穷,别说银子了,就是饭有时候都吃不上,二顺爹这些年攒了十两银子,自以为很了不起,天天在村里仰着脖子走路,现在听到村长问他,丝毫没觉出镇长的语气已经不对,反而有些得意洋洋的点头回道:“是的,大人,我们出十两银子。”
镇长勃然大怒:“十两银子就想买你儿子的劳役,大白天做梦了吗?”
二顺爹没想到十两银子都不够,慌忙说道:“大人,十两银子已经很多了,我们老两口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多一两也拿不出来了。”
镇长的怒气未消,说出的话也难听了许多:“那就别拿出来了,留着当棺材本。”
二顺爹愣住。
村长的见识好歹比村里人多一些,见镇长大怒,便小心说道:“大人,这平常百姓能拿出十两银子已实属不易,请您看在他们是真心实意的想认罚的份上,就饶了二顺这一次。”
镇长当着这许多人和孟倩幽的面出尔反尔,允许二顺家用银两换他的劳役,没想到二顺家只能拿出十两,顿时感觉自己成了村里人以后讨论的一个笑柄,心里的怒气噌噌直长,语气不善的对村长说道:“你作为一村之长,不为受害人考虑,反而为这种偷鸡摸狗,道德败坏的人求情,你这村长是不是不想当了?”
镇长的话落,村长的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惶恐的为自己辩解:“大人明察,我只是看二顺的爹娘年纪已大,不忍心看他们失去儿子痛不欲生的摸样,才为二顺求情的。绝对不是失了偏颇,向着他们。”
镇长冷哼一声:“如此最好,不然你这村长也算是做到头了。”
村长弓着身子,任凭脸上的冷汗直往下流,擦也不敢擦一下。
镇长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吩咐衙役:“将犯人带走!”
衙役应声,将二顺拽起,吆喝着就要回镇上。
镇长讨好的问孟倩幽:“姑娘对这样的处罚可还满意?”
孟倩幽恭敬的拍着马屁:“大人公正廉明,实在是我们清溪镇人的福气。”
镇长听着心里舒坦,哈哈大笑。
二顺娘见衙役果真吆喝着押着二顺去镇上,慌了神,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上前一步“噗通”跪在了孟倩幽的面前,哭求道:“求求你,留下二顺!”
孟倩幽闪身躲到一旁,道:“这是镇长大人的判决,我做不了主的。”
“你做的了主,李墩他们五人不是你留下的吗?我也替二顺答应签十年的卖身契,求求你把他留下。”二顺娘祈求。
孟倩幽的脸沉了下来,道:“二顺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我容忍的底线,我可不是善人,不会任何人都保下的,他这么多年危害乡里,也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二顺娘不死心,跪着上前一步,使劲磕了几个响头,哭求道:“求求你,留下二顺!”
孟倩幽冷声说道:“有这磕头的功夫,你还是回去好好的管教你剩下的几个儿子。今天二顺被带走,也是给了你一个警告,你要是以后在纵容他们胡作非为,横行乡里,早晚都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大顺兄弟三人听到她的话,齐齐打了一个冷颤,身子不自觉的缩了缩。
看着二顺被押着走远,二顺娘跪在地上痛哭不已,后悔万分。
镇长对这一切视而未见,起身,对孟倩幽说道:“案子已了,我也该回镇上了。”
孟倩幽道:“辛苦大人跑一趟,等改日有时间了,我一定去镇上一趟。”
镇长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哈哈大笑着走出院外。
村长一直恭敬地跟在后面。
镇长上马,领着剩下的衙役扬长而去。
村里人见镇长走了,纷纷唏嘘,没想到二顺被判了这么重的惩罚,恐怕这一生都回不来了。
二顺娘犹自瘫在地上痛苦不已。
二顺爹犹如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来,深深的叹口气,吩咐自己的儿子:“扶起你娘,咱们回家。”
大顺兄弟上前,架起自己的娘,二顺媳妇的几个妯娌也快步上前抬起了昏过去的二顺媳妇,一家人狼狈的走出李墩家的院子。
院中看热闹的众人见没有了热闹可看,也三三两两的议论着回了家。
村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深深的看了孟倩幽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蔫头搭了脑的也走了。
大夫对孟倩幽竖起大拇指,佩服的说道:“姑娘好手段。”
孟倩幽微微一笑:“是他自己作死,和我的手段无关。”
大夫摸着胡须,笑着说道:“我行医多年,遇见的形形色色的人不少,姑娘是唯一一个让我从心里佩服的人。姑娘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话。我一定给姑娘办到。”
孟倩幽笑着点头:“谢谢。”
大夫笑着摆手,回屋子里背起自己的药箱,脚步轻快的走了。
所有的人都走光,李墩摸了摸自己头上冒出来的汗,恭敬的说道:“东家,您屋里做。”
“不用了,你在家好好的休养几天,等你娘的病好了,就带着她到我家里去住,这样你也好随时照应她。”孟倩幽道。
李墩的眼里迸出惊喜的光,不敢相信的哆嗦着嘴唇问道:“东、东家,这、这是真的吗?我真的能带着老娘过去吗?”
孟倩幽故意绷起脸,不高兴的问道:“我何时跟你们开过玩笑?”
李墩这次没有害怕,感动的热泪盈眶,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哽咽着对她说道:“谢谢东家,谢谢东家。”
孟倩幽抿唇,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转身出了李墩的家,上了马车,吩咐文彪回作坊。
文彪挥动鞭子,调转马头,赶着马车慢慢的往回走。
文虎一跃,和往常一样,坐在了马车前辕的另一侧。
吴大几人来时是挤在马车的前面和后面过来的,现在孟倩幽在马车上,几人自然就不敢再去挤,小跑着跟在后面。
文彪把马车赶到作坊大门口停下,孟倩幽下了马车,吴大几人也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门口。
看到孟倩幽过来,代替吴大守门的张木立刻把大门打开。
孟倩幽直接走进了书包作坊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孟氏根本就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到孟倩幽进来,高兴的对她说道:“幽儿,刚才我们算过了,她们几人这个月每人能得不到二两银子的工钱呢。”
缝制书包的几人女人也都非常高兴,兴奋的脸上红扑扑的,就连大周氏和二周氏也跟着高兴的不行。
孟倩幽给几人开玩笑:“这下不得了了,你们回家以后,家里人真的会把你们供起来的。”
几个女人被她的话逗笑,一个那女人说道:“自从我做工的第一个月,家里人就对我好的不得了,回家以后不但什么活计都不让我干,还天天把家里好吃的东西放在我面前。”
另外几个女人也点头附和:“我们也是,感觉现在的日子就像做梦一样。”
孟倩幽今天心情很好,打趣道:“只要你们好好干,以后的日子比这还好,说不定上下工的时候,还有人背着专门接送。”
几个女人又被她逗笑,一个女人急忙摆手:“不行,不行,那我们岂不是成废人了。”
另一个女人取笑她:“东家只是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如果真是那样,村里人还不都过来围观。到时候,恐怕你家那口子连迈哪条腿都不知道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大周氏和小周氏也被人们感染,抿嘴直乐。
众人又说笑了几句,孟氏看了看天色,看到了做午饭的时辰,就先起身,和孟倩幽一起回家。
想着缝制书包的几人每个人能拿到那么多的工钱,孟氏也是异常的兴奋,一路上说个不停。
孟倩幽微笑着听着。
娘俩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到门前有个男人在不住的徘徊,孟氏心下纳闷,拉着孟倩幽快走了几步,走到那人面前,警惕的问:“你找谁?”
男人抬头,看到孟倩幽,说:“你是孟姑娘,张老板给我说了你家的住址,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让我给你捎个信,让你尽快的送两千个书包过去。精致的要一千五百个,普通的要五百个。”
孟氏大喜,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不认识,估计都会高兴的想小孩子一样跳起来。
孟倩幽疑惑的问:“您是?”
男人回道,“我是张老板的朋友,昨天去府城的时候正好碰到他,他便让我给你捎个信。”
孟倩幽点头,礼貌的说道:“谢谢。”
男人摆手:“举手之劳的事情,姑娘不必道谢,既然信已经捎到了,那我就回去了。”
孟倩幽挽留他:“劳烦您跑了一趟,天已经中午了,您吃过午饭再走。”
男人摇头:“我今天从府城回来就直接来你们家了,我得早点回家去,免得家里人担心。”
孟倩幽便没有在挽留,再三道过谢后,目送男人离去。
等男人走远,孟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一把抓住住孟倩幽的手:“幽儿,你听到了没有,张老板一下子要两千个书包呢。”
孟倩幽看着她兴奋的样子,笑着说道:“听到了,恭喜娘了,娘这下发大财了。”
孟氏更加的高兴,语气轻快的说道:“昨天我看到作坊里的缝制好的书包,我还发愁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出去,这下好了,张老板一口气要了这么多,我们这段时间的存货肯定都没有了。”说完,放开孟倩幽的手,掏出钥匙打开家门,一边快步往里走,一边说道:“不行,我得快去做饭,吃饱了早点去作坊,数数咱们有没有那么多的书包。”
孟倩幽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失笑。不过孟氏的话也提醒了她,现在只是把几人每天缝制书包的数量记了下来,以后还要把售出的数量和存货的数量记下来,到时候有人要货的话直接看账本就知道有多少存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再一个一个去数。
吃午饭的时候,孟氏对全家人说了这个好消息,孟二银也高兴的不行。
孟倩幽对孟逸轩和孙良才说道:“明天正好是你们的休息日,你们跟我去府城送书包。”
孙良才这段时日天天老老实实的去上课,早已经憋坏了,听到孟倩幽这样说,当下兴奋的放下手中的馒头,在厨屋里手舞足蹈起来。
孟倩幽知道这些时日也是难为他了,任他疯狂了一会,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示意他适可而止。
孙良才听到了她的咳嗽声,“哧溜”一下飞回到自己的饭碗前,拿起刚才自己放下的馒头大口吃起来。
全家人被他的动作逗笑。
孟逸轩一想到又可以和孟倩幽呆在一起两天,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下午上工的时候,孟氏到了作坊里一说,几个女人也十分的兴奋,放下手中的活计,开始数作坊里的书包,孟倩幽便对大周氏说道:“我准备了一个账本,以后就麻烦你把有关书包的事情记下来,特别是存货数量,这样以后我们就不必这样麻烦了。”
大周氏身为书香门第家的长媳,当然是识字的,当下也没有推脱,点头答应了下来。
几人忙活了了半天,才数清,有两千三百个书包,普通的正好,精致的多了几百个。
孟倩幽让几人把数量刚好的书包在一边放好,又让大周氏把剩余的数量登记了下来,随后喊来吴大几人,让他们把书包分成一百个一百个的捆好。
一切准备就绪。
第二天天不亮,孟氏就做好了早饭,全家人吃过以后,孟倩幽就吩咐文彪和文虎分别赶着一辆马车来到了作坊,让吴大几人把捆好的书包有序的放到了马车上以后,在孟氏一再的叮嘱下,坐着马车朝府城走去。
孙良才是第一次出远门,兴奋的不行,过了清溪镇以后就打开了车帘,朝外面张望。
天气缓和的不行,打开车帘有丝丝的凉风吹过来,让人感觉十分的舒服,孟倩幽便没有阻止他,任由车帘打着。
孟逸轩虽然是沉稳一些,但毕竟是是个孩子,不一会便被外面的景色所吸引,和孙良才一起挪到了车尾,一边欣赏景色一边和孙良才嘻嘻哈哈的说笑个不停。
孟倩幽微笑着坐在马车里看着他们。
马车上装了两千个书包,走不太快,整整走了大半天才到了府城,日头已过晌午。
孙良才叽叽喳喳了一上午,到了下午兴奋劲过去了,就没了精神,坐在车厢里发蔫。
文彪送过几次货,认识张老板的店铺,进了府城以后,没有耽搁,直接赶着马车来到店铺前。
店铺门口有个伙计正在往这边张望,看到文彪赶着马车儿过来,急忙对店里的一个伙计喊道:“快去禀告东家,书包送来了。”
里面的伙计应声跑去后面喊张富贵。
张富贵快步走到门口的时候,两辆马车也正好到了店铺门口。马车停下,孟倩幽下了马车,张老板看到她,顾不上打招呼就着急的说道:“孟姑娘,你们可算是把书包送来了。我从中午开始就让伙计在门口守着,急死我了。”
孟倩幽笑着解释:“我们大一早就过来了,拉着两千个书包马车走不快,才走到了这个时辰,张老板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张富贵没有回答她的话,忙着吩咐店里的活计,“快快快,把书包卸下来。”
店里的活计全都跑出来,七手八脚的往下卸书包。
张富贵这才又有空回答她:“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有几个外地的客商等着进书包回去卖,你们迟迟不来,他们都快等急了。”
孟倩幽歉意的说道:“你那朋友昨天中午就给我们送信了,我怕晚上到不了府城,路上不安全,便没有过来。耽误了您的生意,真是对不起了,下次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张富贵只是心急之下说出了这一番话,说完后就觉得不妥,现在听孟倩幽这样说,赶紧说道:“不不不,孟姑娘这事怨我,我应该早点给你们捎信的。”
几个客商原本是在后院坐着喝茶,听到书包已经到货,纷纷的跑到了店铺门口,让张富贵赶快给他们装货。
张富贵应了一声,歉意的对孟倩幽说道:“孟姑娘,对不住了,你先自便一下,等我把这几个客商打发走了,我在好好的招待你。”
孟倩幽急忙说道:“您去忙,不用招呼我。”
张富贵匆匆忙忙的转身回了店铺,亲自给几个客商点好货,让伙计给几人分别装在马车上。
在说孙良才,马车一停,原本昏昏欲睡的孙良才就来了精神,从马车上跳下来,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道:“太远了,累死我了。”
孟逸轩随后也从马车上下来。
孙良才满脸稀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兴奋的说道:“这就是府城呀,比我们清溪镇繁华多了。”
孟逸轩考童生的时候来过府城,就没有了那么稀奇。
“走,逸轩,我们到处看看。”孙良才说道。
孟逸轩没敢答应,看向孟倩幽。
孟倩幽知道他们俩这一路上闷坏了,想着张老板一时半会也忙不完,点头答应:“去,不过不能走远,就在这条街上转转,一炷香的时间必须回来。”
两人听话的点头,迈着欢快的步子在大街上边走边看。
几位客商要的书包不少,张富贵忙活了好半天,才把他们打发完,赶紧走到店铺门口,歉意的对孟倩幽说道:“孟姑娘,怠慢你了,请你不要责怪。”
孟倩幽风趣的说道:“我希望以后张老板经常这样怠慢我,这样的话我们俩就都发财了。”
张富贵大笑:“姑娘说的对,如果每天都这样火爆,我们俩就发财了。”
伙计把马车上的书包卸完,整理好,一部分放在店铺的柜台上,一部分放去了后面。
张富贵这才说道:“孟姑娘,里面请。”
孟倩幽没动,解释:“逸轩和良才也来了,好奇的去街上转转,马上就回来了,我在门口等他们一下。”
张富贵闻言喜悦的说道:“两位小公子也来了,成儿回来后一直念叨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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