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海一掌柜的允许，小白明显开心起来，咧着嘴巴哼唧哼唧地欢叫不停。
荆守再次充当尽职的翻译，逐字逐句复述它的要求。
“这家伙想要一件鳞甲坎肩和一条鳞甲裤衩，就是能够露出四条腿的那种！当然，如果材料还有剩余的话，再炼制一只适合它用的手套！”
说实话，复述这些要求，他都觉得丢人。
那堆鳞片的玄气波动十分明显，明显不是寻常之物，结合小白曾经被蟒王所困的事实，十有八九是它偷盗的蟒王蛇蜕。
这等上好的炼器材料却只用来炼制不太实用的外套，而且还是小白自己穿戴，简直是暴殄天物。
海一掌柜捧茶碗的右手微微抖动，眉头也是一拧，显然也对这种奢侈行为不忿。
在五行界炼器多年，比这更奇葩的要求他都见过，这次也不算特别离谱。
不过，由一只兽宠提出这类要求，绝对是头一遭。
慢慢放下茶碗，海一掌柜清清嗓子，正色对荆守坦言。
“小兄弟，你是它的主人，你确认要按照它的要求炼制？那堆鳞片可是货真价实的七阶炼材，而且还是非常罕见的蟒龙蜕下，用来炼制玄宝都绰绰有余！”
不知道这些还好，听了海一掌柜的话，他的心如在滴血。
早知道小白这么有料，送它中阶储物带时就应该诓骗过来。要是那样，说不定自己也能炼制一套护身宝甲。
“海一前辈，它的东西当然由它做主！您不用再劝——”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挤出，艰难无比。
“好！炼制成功后，海某差人通知你们！”
海一掌柜袍袖一抖，地面上那堆鳞片都被他收进袖口，然后摊手做出一个相请的手势。
得！
看来他真是不喜欢兽宠在后堂停留。
小白也很识趣，立刻俯下身躯快速跑出后堂，在炼器铺门口趴伏等候。
“好了，小兄弟，你取来的炼材呢？”
荆守连忙取出暗红圆珠递过去，同时心中也有些忐忑。
这粒圆珠实在太小了，用它充当升级炼材可能都不够损耗的。
海一掌柜并没有因为圆珠的个头儿而产生轻视，他郑重将圆珠接过，目光炯炯地盯着它。
忽而疑惑，忽而释然，忽而皱眉。
他的神情数度变化，甚至还以指甲在圆珠上面慢慢刻划，希望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再后来，他索性从袖口摸出一粒投影玉珠，运使玄气感应从中翻找资料一一比对。
过了半个时辰，海一掌柜还未从鉴定的神游状态醒转，不过脸上的神情愈加振奋，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
荆守的目光从未移开，一直默默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对方越是这般不能确定，他心中的期待值越高，同时他也暗暗警惕地取出一张传音符。
财帛动人心！
真要是特别罕见的珍宝，谁也不敢保证对方不起贪婪之心。
又过半个时辰，海一掌柜终于长出一口气，面容之上兴奋和惋惜兼有之。
“好东西！海某这么多年还真是白活，此等炼材换作任何一个醉心炼器的修炼者，都会毫不犹豫占有！”
占有？
荆守心中一紧，掌心玄气涌动，就要将捏着的传音符激发。
“小兄弟，不用紧张，海某还没那般下作。你不想知道这枚圆珠的来历？”
对面的虬须汉子摇头苦笑，很明显，刚才荆守的紧张和小动作都被他瞧在眼里，连忙出声阻止。
为了取信于人，他主动将圆珠放在木桌中央，自己后退两步坐在稍远处的石凳上。
可惜，荆守仍未放松警惕，捏着传音符的右手藏于身后，警惕地注视海一掌柜。
戒备之心难以消除，海一掌柜也不去理会，伸手一招，将茶壶和茶碗摄在手中。
他斟上一碗热茶，又将茶壶放到地上，也不管茶水的烫口，径直送入口中。
热茶饮尽，海一掌柜这才把圆珠的来历娓娓道来。
“此珠的材质非常特殊罕见，名为生生木。细论起来，它只是一种六阶炼材，用来炼制本命玄宝也说得过去。”
生生木？
六阶炼材？
海一掌柜见到七阶鳞片都没有刚才那般踌躇不定，却说它只是六阶？
荆守对此深表怀疑。
所幸，对方也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说下去。
“小兄弟，你应该听过息壤吧？息壤，最大的特性在于无穷的繁殖生长，它不入品阶却无物可比。从来没有一个炼器师能把息壤炼化，更别提将其炼制成宝物。”
“有感于此，古之圣贤经过百般尝试，终于将其生长的特性加以转移。木克土不假，但土又是木赖以生长的媒介。而成功继承息壤生长特性的，便是眼前的生生木！”
哦？
如果此话当真，岂不是说生生木便是简化版的息壤？
息壤这等神物，荆守自然不陌生。不管是传承玉珠还是后来翻阅过的修炼界典籍记载，息壤绝对算的上土属极品。
听到这里，他立时有将圆珠收回的打算，这类宝物用在玄器升级上简直是对神物的侮辱。
这时，海一掌柜轻声叹息，叹息声中有不甘的惋惜。
“生生木，一百年生芽，两百年抽枝，三百年叶满，四百年开花，五百年结果。一个生命周期要经历一千五百年才算成材。而这颗圆珠正是在开花期收获，还算不得真正的生生木！”
啥玩意？
不算？要不要这么戏耍他？
“海一前辈，那这圆珠无用？”荆守小心翼翼赔笑问道。
“也说不上无用，正因为它先天不足，才会被人制成圆珠。如果我没看错，它应该是手串儿的一部分。人有五行，以身体之五行润养，或许再过一两百年它真能成为真正的生生木。”
“小兄弟，现在就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润养它直至成材；二是将其熔炼到一件玄器中，使那件玄器成为可成长的宝物。”
“两者有区别吗？”
穿越前玩过网游，可成长宝物很好理解，不就是类似魔兽传家宝的东西么？
润养成材，无非就是天天盘它，直到包浆发亮为止。
但是，两者有何区别，他还真没有概念。
海一掌柜苦笑一声，指了指掌心的投影玉珠。
“根据典籍描述，如果对属性没有要求，两者区别不大，都需要持有者长时间的润养。当然，如果你专修木属功法，海某建议选择第一套方案。将来再找上两三粒这样的圆珠，直接可以炼制玄宝之上的宝物！”
很好，没有疑问了！
“前辈您说的在理，我选择第二套方案！”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嗯？你选第二套？”
听了荆守的最终决定，海一掌柜也是始料未及，但很快就被浓浓的惊喜充斥。
“你确定？我这就去准备！”
他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