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
霍云沉整个人滑跪在栏杆边缘,碎玻璃渣划破了他的膝盖,他依旧浑然不觉。
温以宁原以为自己这么一摔,肯定会一尸两命。
她绝望得闭上了双眼,恐惧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幸运的是。
她并没有砸在冰冷的地面上,而是被一个温暖的带着清冽烟草味的怀抱给接住了。
“宁宁,你没事吧?”
战予北上完厕所后,就发现温以宁悬挂在了半空中。
他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其他。
第一时间冲到了楼下,温以宁的正下方。
好在他没有失手,稳稳地接住了她。
温以宁听到战予北的声音,才睁开了双眼。
她下意识地捂着肚子,因为过于紧张的情绪大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而和她同时从二楼摔下的两个女孩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其中一个腿骨折痛得哇哇直哭。
另一个则被玻璃划破了胳膊,鲜血肆意横流。
傅寒霆匆匆赶来,愤怒地质问着工作人员究竟是怎么做的安保。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司凌宇。
暗戳戳地收起了绞碎玻璃的工具,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的原计划是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让林若溪对他情根深种。
但他并没有预料到,温以宁会从二楼摔下。
“宁宁,你的手怎么了?”
战予北注意到了温以宁被玻璃划伤的掌心,忙在傅寒霆的指引下,将她送到了紧急休息室处理伤口。
战景枭和江心羽,以及霍老夫人等人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一时间逼仄的休息室里便站满了人。
战予北在替温以宁取出伤口里碎玻璃渣的时候,温以宁依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喊疼,也没什么反应,神情淡淡的。
江心羽焦灼地推开了战予北,“你到底检查仔细了没有?还是我来吧。”
她接过了战予北手中的镊子,全神贯注地处理着温以宁的伤口。
霍老夫人吓得脸色都白了,“宁宁,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真是太吓人了。”
“没什么。”
温以宁摇了摇头,她没法向大家描述刚才她看到的一切。
慌乱之中。
她似乎是被一个穿着金色礼服裙的女人推了一把。
那之后她的视线就定格在了霍云沉搁在崔芯爱腰间的手上。
“嫂嫂,伤口一定很疼吧?幸好战家哥哥接住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霍云朵蹲在温以宁身侧,紧张地抓着温以宁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
“不疼。”
温以宁完全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她的心倒是疼得让她近乎喘不过气。
傅寒霆很快也带着医生闯了进来,“小嫂子,你没事吧?今天的事是我的疏忽。”
“没事。”
温以宁木讷地回答道。
直到此刻她还是没有从惊恐的情绪中走出。
身边人的声音都是处于一种左耳进右耳出的游离状态。
“战夫人,还是让医生来处理伤口吧。”
傅寒霆看着江心羽畏首畏尾的样子,即刻让医生接过了江心羽的活。
温以宁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直到霍云沉拨开层层人群冲进休息室的时候。
她的情绪才稍稍有了些许的波动。
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霍云沉,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很疼吗?”
霍云沉单膝跪在她身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喑哑且透着隐忍。
战予北见温以宁哭了,更是自责。
他在一旁捶着自己的脑袋,郁闷地说:“我真该死!我就不该跑开的。”
“你去干什么了?”
战景枭此刻也是急得团团转,沉声问道。
“是我的错。”战予北其实只是去上了个厕所,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种地步。
医生给温以宁处理好伤口后,她轻轻地道了声谢,就径自起身,小跑着进了洗手间。
霍云沉即刻也跟了进去。
战景枭和战予北准备跟过去看看的时候,江心羽反倒拦住了他们,“给宁宁一点空间。”
“这混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自家老婆遇到危险,他却忙着救其他女人!”战景枭清楚地看到了霍云沉搭救崔芯爱的全过程,气不打一处来。
“这事让宁宁自己解决吧。她看到他才知道疼,才会哭出来,这证明她还是很在乎他。”
江心羽沉沉地叹了口气,她都心疼死了温以宁。
可有些时候,她的一百句安慰可能还抵不过霍云沉的一句。
温以宁刚跑进洗手间,还没来得及关好门,眼泪就掉得更加汹涌。
“以宁...”
霍云沉强行地挤进了洗手间,将她牢牢地桎梏在怀中。
他知道温以宁看清楚了他向崔芯爱施以援手的全过程,因此这个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有的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走。”
温以宁没有用力去挣扎,直到此刻她的四肢依旧是瘫软无力的。
刚才悬在半空中的时候。
她是真的很害怕。
如果没有怀上身孕,从二楼摔下顶多是骨折,不会危及到生命。
问题是她怀孕了。
这么一摔,她和宝宝都有可能会死的。
“别赶我走。”
霍云沉将她抱得更紧了,他将脸轻轻贴在她耳边,小声地解释道:“我刚才...没有看到你。”
“呵...这个借口很蹩脚,下次别再说了。”
温以宁自嘲地笑了笑,她寻思着霍云沉并不是没有看到她。
而是危机时刻。
他只看得到崔芯爱,第一反应就是去救她。
“相信我好不好?我要是知道你也在,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去找你的。”
“嗯。”
温以宁有点累,她没有精力和他吵,随便应了一声。
“以宁,别这样对我,我不是故意的。”
“崔芯爱离我最近,我看到她被人推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抓住了她。”
“其实如果换作其他人,我也一样会伸出援手。”
霍云沉发现自己越描越黑,显得愈发郁闷。
温以宁咬着唇,努力地憋回眼眶里的眼泪,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问道:“你的意思是不管是谁遇到危险,都会伸出援手,除了我,对不对?”
“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以宁,你在我心里绝对是最重要的,你是绝无仅有,你是唯一。”
“别说了。”
温以宁闭上了双眼,不愿再在他面前流露出一分的软弱。
“手疼不疼?”
霍云沉如鲠在喉,他很想去关心她,但她却不给他关心她的机会。
温以宁睁开眼看着自己裹着纱布的手,而后又缓缓地看向霍云沉,轻展笑颜,“霍云沉,你终究是把我的一往情深变成了一个我自以为是的笑话。”
“就不能信我一次?我说了我没有看到你。”
霍云沉也急了,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说辞站不住脚,可事实就是如此。
“看吧,你又生气了。即便我才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你对我还是这副态度。霍云沉,知道我摔下去的那一刻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没有遇见你就好了。”
“别说气话好吗?我向你认错,我也可以向你忏悔...”
霍云沉话还没有说完,温以宁便匆匆地拉开洗手间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她现在没法冷静,也没法思考霍云沉的话是真是假。
她只想离他远远的。
温以宁刚走出洗手间,战予北就迎了上来,“宁宁,都是我的疏忽。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遇到这种意外。”
“哥,我该谢你才对。要不是你及时接住了我,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已经没命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来还是怪我,爸叫我好好保护你,我却中途跑开了。”战予北后怕不已,这会子只想着寸步不离地跟在温以宁身后。
霍云沉从洗手间出来后,也自发自觉地成了温以宁的小尾巴,怎么甩都甩不掉。
直到傅老爷子做了晚宴开场后,战景枭和江心羽登上主台。
霍云沉才堪堪止住了脚步。
台上,战景枭一身金色华服显富又显贵。
他单手扶着话筒。
面向全场的来宾,晶亮的眼神最终落定在了台下温以宁的身上,“占用大家宝贵的几分钟时间。今天我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宣布,这件事对于战家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场下众人纷纷好奇地看向战景枭,议论声甚嚣尘上。
“诶?你说,战景枭该不会是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了吧?”
“还真有可能!此前战太太由于精神状态欠佳,鲜少出席酒会。今天居然出席了,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又或许是战家大少要订婚了?我记得战家大少刚才是和温以宁一起进来的。”
“啧!温以宁还真是有两下子,战家大少都能攻克下来!”
......
战景枭并没有给予众人太多遐想的空间,就接着说道:“不日前,我和爱人认了一个相当合乎眼缘的女孩做了义女。今天我便借着傅老爷子的晚宴,公开宣布了这一消息。”
说完,战景枭又朝着台下的温以宁招了招手,“女儿,上台跟大家打个招呼。”
温以宁快速地调整好了情绪,默默收敛了眼下的黯然神伤,上台后始终乖巧地站在战景枭身侧。
“战家怎么随随便便就认了一个干女儿?依我看,温以宁十有八九是战景枭的私生女,你看他们,神态上是有些相似的。”台下,不断有人传来窃窃私语。
崔芯爱冷冷地看着台上光鲜夺目的温以宁,嫉妒得眼圈发红。
这一切本该属于她的才是!
不过她倒也不急,等时机再成熟一些。
她就亮出让曾何伪造的亲子鉴定结果,上门认亲!
到时候战家夫妇有了她这个真千金,必定会冷落温以宁。
战景莲看到台上和和睦睦的一家子。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二十多年前,她为了从温以宁手里抢过本该属于她的关心和爱护。
狠心将温以宁坑骗上了国外的渡轮。
然而造化弄人。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温以宁居然以战家义女的身份重新回到了战景枭夫妇身边。
霍老夫人见状,也不甘落于人后。
上台接过话筒,便当着众人的面,将寰宇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赠予了温以宁。
这下子全场都惊呆了。
百分之五的股份意味着温以宁不再仅仅是一个地方电视台的主持人。
她将瞬间跻身进入亿万富豪的行列。
不止如此。
她甚至还能在国内女企业家排行榜上,占据比较靠前的位置。
温以宁呆呆地看着身侧的霍老夫人,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胳膊,“奶奶,这会不会太突然了?”
“霍家亏欠你太多,奶奶别无他求,只希望你和云沉能够长长久久。”
“当然,这小子太混了。你要是想要和他离婚也没什么,无论如何奶奶都会站在你这边。”
霍老夫人完完全全将温以宁当成了自家孙女。
隐匿在角落里的司凌宇看到这一幕却很不是滋味。
当初霍云沉从监狱出来的时候。
霍钦明明说了将手里头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全部移交到霍云沉手上。
这会子霍老夫人又是从哪里得的股份能够分给温以宁?
想来霍钦并没有移交股份。
那时候之所以说得那么笃定,估计是为了警告他,让他不要肖想霍家的一切罢了。
说起来还真是讽刺。
温以宁只是霍家的儿媳,都能分得股份。
他这个霍家正儿八经的二当家。
却连一点油水都捞不到。
“司大哥,你说你也是霍家的人,可你为什么姓司呀?”林若溪自司凌宇救了他之后,就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战景莲远远地就瞥见了司凌宇身边的女孩儿,不过她非但没有吃醋的意思,心底里反倒有些窃喜。
倘若司凌宇另攀高枝,决心取消和她的婚约。
她怕是要开心到飞起。
司凌宇睨了眼身侧的林若溪,暗暗压下心里的不耐烦,缓声解释道:“我随我妈姓。”
“原来是这样。”
林若溪点了点头,又问:“伯母今天到场了吗?”
“她个把月前出了一场车祸,永远地离开了我。她走后,我时常觉得孤独,时常在无人的深夜喝着闷酒。”
司凌宇太明白小姑娘喜欢听什么样的故事了。
失意颓丧的男人,有时候往往更能博得她们的同情。
因此他特地在林若溪面前卖着惨。
“对不起司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你今后要是感到孤独,可以找我聊天。”
“谢谢。”
司凌宇深深地凝望着眼前单纯的女孩儿。
从她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六七年前的温以宁。
那时候温以宁也是这样温柔善良的存在。
仅仅只是和她对视了一眼,他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晚宴拉开序幕后。
众来宾便三三俩俩地围聚在珠宝专柜前,或挑拣着心仪的款式,或认真地听着珠宝鉴定师对柜里每一项珠宝的介绍。
而放在主台上展示着的,则是此次珠宝晚宴上比较重量级的珠宝。
霍老夫人精心挑选了两个翡翠玉镯,分别赠予了程丽秋和温以宁。
战予北则高价拍下了主台上展示着的一对粉钻耳环,并当场送给了温以宁。
傅寒霆见状,立马推了推霍云沉,“三哥,战予北的攻势挺猛的,你可别懈怠,小心被人偷了家。”
“他的眼光,俗不可耐。”霍云沉语气颇酸地说。
“我感觉小嫂子戴上他送的那对粉钻耳环,还挺好看的。”
“好看什么?和她的礼服根本就是两个色系,处处透着违和。”霍云沉嘴上这么说着,心底里却在懊恼。
他刚才就该快些叫价,不过是愣神的功夫,竟被战予北抢占了先机。
傅寒霆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首饰盒,压低了声道:“特别款我早就给你备好了,拿去送小嫂子吧。”
“一会儿我给你转账。”
霍云沉打开了首饰盒,扫了眼盒子里亮闪闪的细钻挂耳流苏耳环,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这对耳环明显要比战予北买下的那对好看一些。
他正打算上前献一把殷勤。
崔芯爱却带着两位安保人员惊慌失措地跑到了他面前,语音哽咽地说:“云沉哥,南非之星不见了!我入场的时候还好好地戴在脖子上,可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霍云沉:“......”
温以宁出场之后他的魂都被她给勾走了。
因而他完全没有考虑到两条几乎完全一样的项链。
现在倒好...崔芯爱大咧咧地喊了出来。
温以宁也听到了。
霍云沉头疼欲裂,恨不得缝上崔芯爱的嘴。
可现在缝她的嘴已经无济于事。
所有人全部朝他看了过来!
“南非之星?”温以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颈上的钻石项链,从霍云沉送她的那天起,除了洗澡,她就没有拿下来过。
可现在,崔芯爱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崔芯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南非之星不是好端端地戴在嫂嫂脖子上?”霍云朵被崔芯爱的骚操作看迷糊了,挠了挠头和程丽秋小声地吐槽着。
程丽秋看了眼霍云沉不甚明朗的脸色,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摇了摇头,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看来,你哥又做了糊涂事。”
霍云朵惊讶地瞪大了眼,“我哥不会是疯了吧?一条项链送两人?”
“宁宁戴的那条,可能是假的。”程丽秋小声地揣测。
“我哥太过分了吧!”
霍云朵张了张嘴,震惊得说不出话。
她暗暗腹诽着如果她是温以宁,肯定会很难过。
温以宁此刻依旧愣愣地站在原地。
如果霍云沉不在场。
她可以确保每一次和崔芯爱交锋都不落下风。
可他在场,所有的结果都会变得破朔迷离。
“云沉哥,我不是有意弄丢的。”
崔芯爱懒得搭理周遭人的反应,仍旧可怜兮兮地抬眼看着霍云沉。
霍云沉被她搞得很是恼火,冷冷地说:“弄丢了东西还不给我去找?是存了让我不要追究的心思?”
“云沉哥...”
崔芯爱有些恍惚,呆呆地看着他。
霍云沉见状,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还钱吧。那条项链值多少钱,还请你如数奉还。”
他真是要被崔芯爱给气死了。
“我知道了。”
崔芯爱的脸上火辣辣的,她本来是想要在人前制造出霍云沉对她宠爱有加,即便她弄丢了名贵的南非之星,他也不会追究的假象。
结果霍云沉却不按常理出牌,不近人情地让她赔钱,使得她颜面尽失。
这不,方才还满脸艳羡地看向她的女人们,此刻眼里只剩下了讥笑和鄙夷。
温以宁依旧满眼困惑地看着霍云沉,她总觉得自己脖子上的南非之星有可能不是真的。
不日前她问过霍云沉南非之星是不是送人了。
他是在她开口之后。
才磨磨蹭蹭地将项链赠予了她。
想起这些细节,温以宁更加认定了霍云沉对她有所隐瞒。
霍云沉摆平了崔芯爱,正打算向温以宁走来。
结果一位会场安保人员匆匆忙忙跑上来,将项链交还给了崔芯爱,“崔芯爱,您的项链找到了。”
“太好了!谢谢小哥。”
崔芯爱接过项链,对着安保人员千恩万谢,旋即又故作好奇地问道:“请问小哥,这条项链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说话间崔芯爱已经宝贝地将项链收纳进了专属的首饰盒里。
这个首饰盒温以宁一眼就认出来了。
正是南非之星的专属首饰盒。
她记得霍云沉将项链赠她的时候,并没有附带上首饰盒。
原来...并非霍云沉扔了首饰盒。
他只是将真货送给了崔芯爱,转而随随便便找了个假货糊弄自己。
霍云沉察觉到温以宁愈发冰冷的眼神,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就说一定不能让她来参加珠宝晚宴,否则肯定要出大事。
这下他是真的完蛋了。
另一边,安保人缘被崔芯爱一通夸后,整个人如同踩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
对着崔芯爱好奇的眼神。
他连忙指了指二楼玻璃栏杆破损处,一板一眼地说道:“项链是在二楼一堆碎玻璃碴里找到的。崔小姐应该是刚才发生动乱的时候遗落的项链。”
“原来是这样,多谢小哥了。”
崔芯爱又一次谢过安保人员,故作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霍云沉看到她的这副模样,眉头皱的更深了。
霍云朵也很喜欢吐舌头。
不过人家才十七岁,做这种鬼马表情一点也不违和。
崔芯爱做起这么俏皮的表情,多少有点装的成分。
在场很多人应该都有同感。
人群中,就有一个细弱的女声戳破了崔芯爱故作甜美的伪装,“我昨天看甄嬛传的时候,四大爷说的一句话挺在理: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了?依我看,这位崔大明星至今还以为自己是个未成年美少女。”
“哈哈,很形象了。”很快,就有人笑着回应。
崔芯爱听到有人在吐槽自己的表情,多少有些难堪。
她那双杏眼从面前乌泱泱的人群中一扫而过,原本带着些许锐利的眼神掠过霍云沉那双帅气的脸时,骤然带了温柔的笑意。
“云沉哥,项链找到了!”
崔芯爱笑眼弯弯,快速地取出了首饰盒中的钻石项链,在手中晃了晃,“安保小哥说是在二楼找到的,我想项链可能是刚刚发生意外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掉的。”
“芯爱,你快让珠宝鉴定师检查检查项链有没有被人掉过包?”
“是呀!我看温以宁脖子上戴着的那一条,和你手里的这一条相差无几,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之前听说南非之星全世界只有一条的呀!怎么突然又多出了一条?”
崔芯爱的娱乐圈塑料好友见状纷纷凑了上前。
她们多半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你一言我一语地旁边煽风点火。
其中还有一个热心的直接将珠宝鉴定师拉了过来,“兰先生,你快帮忙瞧瞧,这条项链没被人掉包过吧?”
另一边。
也不乏有好事者跟着起哄,让温以宁也摘下脖子上的南非之星给珠宝鉴定师仔仔细细地鉴定一番。
霍云沉蹙着眉,抓着温以宁的胳膊,沉声说道:“以宁,先跟我回去?”
温以宁冷冷地甩开了他的手,轻问:“假的?”
霍云沉抿唇不语。
项链不是假的,但是他的行为本身就存在着问题。
温以宁见他不说话,自嘲地笑了笑,“感谢你这么费心地想方设法地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