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影拳门一行人等精神抖擞从“大来”客栈出发,朱儿赖床起得晚,睡眼惺忪地让埃兰妮给她编小辫,东至没空等她,只有先随众人同行。李梓兮依旧充当领队带领影拳门下,李梓巧对干坐等待没兴趣怎么都不愿再前往,其姐只有任她凑在埃兰妮边上胡乱指点如何处理朱儿的秀发了事。
选婿第二轮考核面试并非安排在福德亲王府内,因为人数太多暂借国都驻军平日里演武使用的大小多个校场进行。
考核分为文武两部分,综合两方面的结果来进行筛选,王府给出的最终有资格进入下一轮的名额为200人。而通过首轮的候选者达到多人,那么百里挑一的激烈竞争无可避免。
文试相对简单,500人一组由归仓几位文坛大家现场出题,众人即时在自己面前的卷纸上作答。洋洋洒洒长篇大论者有之,亦有言简意赅字字珠玑者,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每组的题目都不同,杜绝有人作弊出花招。
东至很清楚自己那点墨水有多少,眼见两位与自己同组的同门笔下生花,摇头晃脑的样子总觉着有几分好笑,挥笔刷刷刷地把自己对考官所出之题的理解一撮而就,用了规定交卷时间的一半就递上答卷大步走出试场。
负责这处考场的主考见交卷的人不多,抓紧时间先把东至等几人交上的东西大致翻阅一遍。轮到东至的“大作”,主考皱着眉头勉强扫到中断便实在看不下去,取过笔来直接给划上个“中下”,还是他记着东至看上去明显属于武者而写出的两笔字还算工整的份上。
武试就比较复杂,有两种形式供诸人选择。一种是循规蹈矩地按拳、枪、刀、剑、影五类功法,参加由归仓大内供奉、暗影门长老及聂刀王旗下高手组成的联合评审团根据参与者的出身、等级、门派、年龄、潜力等等因素的综合面试考核,时间长姑且不说,考官之间种种勾心斗角几乎明目张胆摆在台面上,很难保证其能有多大的公正性;另一种便是通俗易懂的擂台比斗,连胜十场者自动获得优等的评分,一场落败便失去快速晋级的机会,只有乖乖去参加水分巨大的评审团考核。候级高手因为出身不好等等各种未知原因评分低于某位连护身灵光都没修炼出来的师级武者实属家常便饭。
东至自然毫不犹豫地前往擂台,郡主选婿乃是喜事,归仓王室可不想出现流血死伤的场面。比武规定很严苛,只能选用官方提供的特殊兵刃,同时允许一方可以主动认输避免受到重大伤害。六位大内公级低阶高手各自维护一座擂台,最大程度保护参与比武者不会有生命危险。
文武比试是同步进行的,东至先参加的是文试,待他来到比武擂台时各处台下早已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有如过节一般。官府在王室授意下允许百姓交纳少量进场费后前来观看擂台比斗,归仓民间有好武者趋之若鹜,要不是衙役们特意为打擂者空出条走道来,恐怕连蚊子都别想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飞上擂台。
掏出亲王府颁发的号牌,东至通过走道来到左方排在第四的擂台侧方。“09567。”东至面前身着官服的小吏登记上他的号牌编号,“这位兄台您拍在第六位,先坐这儿稍等会吧。”参加选婿者鱼龙混杂,小吏可不清楚谁是谁,小心无大错,和气地招呼东至。
点头坐在放置一旁的长椅上,东至与身边众人一样朝右方擂台上看。此时正在交手的两人一位手持剑器一位挥动长枪,散发出蓝色护体灵光,两位夫级武者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台下围观的人群中不时发出阵阵叫好鼓劲的喊声,俨然前两日闹市中看“角抵”的阵势,居然还有好事者偷偷做庄开赌,挤来挤去四下里收付钱币。
“呵呵,朱儿今天不来可错过赚钱的大好时机了。”东至暗暗发笑,他没有感觉到朱儿的气息,显然小家伙不在现场,东至估计她九成是又和李梓巧、埃兰妮出门购物去了。“真搞不懂女人啊,天天逛街买东西都不腻味,大姑娘小女孩都一个样,还好潇湘似乎没有这种嗜好。”东至点头庆幸。被东至念起的少族长正在亲王府陪着雅竹郡主挑选坊间送来的各式绫罗绸缎,她掀起匹淡紫色绣花绸缎一角仔细端详,“这匹料子不错,挺适合百里姐姐你的。”雅竹郡主示意丫鬟留下这匹来。“姐姐你再选选,呵呵,我可知道你平日里死都不会去店里买这些的哦。堂堂少族长怎么能够让属下看见自己这一面,今个儿在妹妹这你安心好好过把瘾。”“就你个死丫头会说,我非得多挑一点让你破破财不可。”百里潇湘被郡主说中心事,索性放开来一匹一匹地挑过去,同时不由想着如果东至见到自己身着华服时的傻样,嘴角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浅笑,“不知道他今天比试的怎么样了?这个傻瓜通不过第二轮最好。”
身处两地,东至与百里潇湘却不约而同想起对方,点点甜意涌上心头。
“哎呀,这一招真可惜!”身旁传来的惋惜声打断了东至的遐思,他定睛望去,原来使剑者一个不防中了对手的招数,长剑脱手飞出,垂首认负跳下台去。
“号马盖后三连胜。”擂台边的小吏高声唱道。“好啊,好啊!”观众们叫好声此起彼伏,擂台上马枪夫收枪朝台下作揖致谢。
“这小子运气不错,三连胜后就有资格挑选对手,只要不走眼,再拿两次满五连胜就能够与其它任一擂台五连胜者一搏,获胜即可得到上等优评了。”东至身边的一个青年羡慕地说。
“怎么,不是要十连胜吗?他这样不才连胜六场?”东至不解询问道,“你有没有仔细看过规则啊?都来来打擂了还问出这种问题来?”青年不满地看东至,“呵呵。”东至干笑两声,他对选郡马这事不太上心,确实没有认真去看李梓兮分发下来的比武规则,只知道十连胜就能算上等优评。
“还请兄台多多指教。”东至向青年致意道,见对方人高马大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还微笑着向自己请教,青年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凑过来给东至仔细讲解起规则来。
“说是十连胜,真要一个一个打足十人那得花多少时间,又有谁有那么好的体力撑得下来。所以规定只要连胜三场就可以休息半个时辰,然后有权在身后的挑战者中挑选两人再战,接下来两战如果依然全胜同样得到半个时辰休息机会,随后与另四个擂台中相同经历五连胜者决战,获胜者等于得到对方的那五场胜利,总共就是十连胜了。”“原来如此,多谢兄台指教。”“无妨,无妨,厉害的家伙可不少,已经有七、八个人获得十连胜上等优评了,我们兄弟也就是来凑凑热闹,见识见识天下高手。”青年倒也坦然,直言不如他人。
由于号马盖后三连胜后暂时休息,排在他身后的两人上台开始比武,东至唯有耐心等候。好在他前面人数不多,看来很快就将轮到他登场亮相,以东至公级中阶的实力现场根本就不可能有敌手,眼角显示对方战力的数字因为人数太多疯狂跳动搅得他心神不宁,东至索性闭目养神静待小吏唱名。
不多时前面的几人就分出高下,提示东至规则的青年身手不错,获得两连胜,只可惜被休息后上场的马盖后击败退下擂台。号马盖后只需再击败其指定的一人便可获得五连胜,他站在台上目光从当前排在第一位的东至身上一掠而过,毫不迟疑地手指东至背后一人,“你,上来。”
台下观众见他明显对身形高大,气势不凡的东至心生惧意而选择他人,人群中传出嘘声连连,给他喝起倒彩。“一群蠢材。”马盖后轻蔑地说。他转过身来一脸谄媚地向东至拱手施礼:“紫观敖氏属下马盖后见过东拳公。”敢情这位兄台来自敖家,东至回返家族之日见过其一面,这会忙着跟东至拉交情套近乎都来不及,哪里会去不自量力挑战他。
对方识得自己主动问候,东至不能失了礼数,急忙站起身来向他回礼。“……”被马盖后挑中那位不提,排在东至身后五、六人顿时面如土色,就算没听过东至的名头,“拳公”两字什么意思可没人不清楚,“***,真***倒霉。”众人心中咒骂道。号牌已经报上去,再想拿回来是不可能的了,只有硬着头皮上,“拳公……”大伙儿各自开始盘算着该如何输的漂亮而不至于太丢脸,没人妄想真与东至上去硬拼一把。
马盖后轻松击败第五位对手获得与其他擂台五连胜者比斗的资格,恭敬地向东至行礼告辞,在禁卫军引领下去往中央擂台参加比武。小吏唱出东至与其身后之人名字,两人走上擂台摆开架势,比武即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