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确实迫切地需要灵药。”马凡铮说道:“你也知道，现在京都主要分为两派，说来惭愧，我们原本都是西部的人，我们这一派原本有三十人，陈部主带队讨伐孺司介因公殉职，我们内部也同时出了些问题，如今仅剩十一人，另外一派吸纳了一些新人以及东部的7人，有三十六人，我们两派最大的分歧点是在于咱们国家的未来走向。他们想战，我们想和，就目前来说，想和的呼声高一些，他们挑不起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就想先挑起内部的动乱，也就是我们人类和你们妖族。”
“他们美其名曰，攘外必先安内。”
“你们需要灵药做什么。”他说了半天，并没有说到正题上。
“准确的说，我们是需要资源。修行的资源、治疗的资源，献给国家的资源，这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本钱。灵气刚开始复苏，要重新养好灵药灵物需要时间，而我们需要抢夺先机。”
“我们一派想要先于另一派为国家奉献物资是我们自己安身立命的基础，同样，这些先于别人、优于别人的物资也是我们国家在别的国家里站稳脚跟，提前避免别人入侵和挑衅的筹码。与此同时，如果我们一派能先一步找到稳定的物资来源，我们也可以把握住推荐的主动权，让与我们理念相同的人掌权，避免改变我们一贯的维护和平的理念。”
“可是……我们想要和平，那些类似蒲雄岸的人却一直在挑衅。”他们来了灯城探索祝融大陆，这本来是我们大度慷慨，让大家都能来分一杯羹，但是他们的人却用探索得来的灵药做了研究，还用我们的人做实验！
“可是战争受苦的始终是普通人。且不说国与国之间如果挑起了战争，就说如果我们人类修行者与你们妖族挑起了战争，你觉得，谢宇珞有多少本事，能从别的妖族手下保住他自己，以及他父母的性命。”
我坦然与马凡铮对视着，这家伙还查过我的过去。不过他说的不无道理。
“要知道，每一个严正交涉之后都是有无数相关的手段的。蒲雄岸的事国家会妥善处理，同样，我也并不希望有人利用这些事儿挑起你我的战斗。至于想请你贡献自己有的那部分灵药灵物，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各取所需……他需要灵物，可我不一定真的需要他救。
我们的对话不算结束，我们对面的门外响起了锁链声，我如今五感很强，不用开门便知道门外的是窦去病。
还好，锁链声并不是因为他们用锁链扣住了窦去病，只是门上的链条……
见面室的门终于打开，窦去病好好地站在了门前。
“时间不多，要问什么说什么尽快。”说罢，马凡铮就出去了。我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摄像头，看向窦去病，缓步向他走去。
瘦了，眼底青黑，应该并没有好好休息，他身上没有外伤，但是明显能感觉得到，他的灵气运转停滞，精气神很差。
“受罪了？”我想牵他的手，但是忍住了。
“还好。”窦去病笑了笑。
“坐进去！一人坐一头，保持距离！”窦去病身后的那人很凶：“坐到摄像头下面，别搞什么花样！”
我绕到了会议桌的另一侧，缓步走回了属于我的那一头坐定。
花样？花样当然要搞！
“天界灵气浓郁，灵药遍地，灵物很多，要不要随我上去修行。”
“摄像头。”窦去病轻声提醒我。
“不用担心，我的阵法他们一时半会儿察觉不了。”我对阵法一事上还是有些底气，他们不让我搞花样，我就真的会乖乖的嘛！他们是会听见、看见我和窦去病好好唠家常，但是事实上，天老爷会和他聊家常！
“你在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但是让我深刻体会到了实力不济的无力感。我们都是普通人，比不得早就修行得道的子维和事业有成的龙腾毅，但是至少我们另外有路可以走。”
“挺好的。”窦去病轻声笑着，他苍白的脸让他的笑十分令人心疼。
“彭维花，其实你已经很强了，只是你还不自知。你在我心里和子维不相上下，她是上千年的累积，但是你是三十年的成就。不过，听子维讲过一些天界的事，你要是过去，一定能受到很好的照顾。”窦去病说着，我已经大概知道了他的态度。
“彭维花，你知道的，我一直挺喜欢你的，不过你一定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那时候你还是一头及腰的长发，你喜欢用一根铅笔随意地把头发盘在头顶。从你还只是老林手下一个兵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你可能不记得了，六七年前吧，那时候我刚到堡安县政府不久，我经常过来印那种白皮书，里头全是领导的重要讲话，你还问过我，我为什么要印天书。”
说实话，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喜欢你，但是我不准备跟你离开，在你的庇护下过一生。还记得上次孟婆汤的事吗，龙腾毅有足够的资本把热搜按下去，能完全轻视别的企业。但是我不行，我还需要时间去沉淀，除此之外，我在这里有我想守护的人，除了你，我还有父母兄弟，在灯城，我还有我崇敬的领导，为了妖族在灯城可以安身立命，他顶住了大部分的压力。”
“汤……和文县长，是吗？”
“我有我想要忠于的人。”
“我懂了。完全理解。”
我理解他不想寄人篱下，受人庇护，就像我不会选择龙腾毅。我也理解他想要守护亲人，就像我对怜闵的事几乎没有底线。我也理解他想要忠于某人的心理……
“京都的人说一周后你就可以出来了。”
“亲妖族的一派吗？挺好的，他们如果再强一点，应该我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我会去天界一段时间，你保重。”
……
我将上次换来的灵药给了马凡铮一部分，对于他已经够多了。就如窦去病所说，他们强一点，窦去病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这是我最后没有不管不顾离开的原因之一。之二……我不想说，免得显得我好像多伟大一样。
然后我去谢叔家里吃了一顿饭，检查了一番宇珞的修行进度，还算不错。然后将覃云昊和怜闵的事偷偷和宇珞讲了讲，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我很一致。
最后我去找了几个朋友，琥珀他们已经做好准备归隐了，义肢很适配；马嘉佳、余祥乡和杰哥他们打成了一片，我想郑县长如果离开了他们会更和谐；然后去了彭姐姐的工作室，她忙得不可开交，我自己坐了会儿，告诉她要闭关修行，便匆匆离开了。
然后我买了张高铁票，往雪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