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知太后此言何意?”明崇淞拱手作揖,眼睑低垂,语气不卑不亢道:“还请太后明示。”
“明示?”太后眼底浮出一抹深邃笑意,“既然如此,晋安候你不妨把头抬起来,好好看一看。”
最后一句话,太后说得很轻,很慢,让人有种心怵不安之感。
明月心微微一惊,她能够清楚感受到太后身上的那一股敌意!
她不满晋安候!
意识到这一点,明月心整个人便更加默然了,一双水眸精明沉黯的观察着太后、明崇淞两人。
这时,明崇淞敛了敛眸子,抬头,但目光却并未停落在太后身上。
见状,太后眼神一凝,心情也倏然黯淡了下来。
明崇淞,你就这么憎恶我是吗?
“晋安候,认出来了吗?”太后语气沉肃道:“这别人认不出来,难道你这亲生父亲也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禀太后。”
太后声一落,明月心轻启樱唇说道:“心儿与爹爹已有三年未见,如今见面,难免有些生分……”
“心儿!”
太后打断明月心。
“你心地善良哀家知道;你不想因为你让你父亲受到牵连,哀家也清楚。但心儿,你要记住,在个世上你想要好好活下去就不能一味的善良、退让。你要做一个强者。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活下去。更何况,整个东陵皆知,你是哀家下旨召回晋安侯府的,你这还没回到晋安侯府,就连招小人迫害,哀家要是不彻查此事,哀家这东陵国太后还有何颜面。”
震怒、威仪,一种杀机在空气中狂肆蔓延。
“管家,你是自己招呢?还是……”太后将矛头再次朝向林德安。
“太后娘娘小人……小人……”
太后话未说完,一直匍匐跪在地上的林德安便已经鬼哭狼嚎起来,“夫人、夫人……救我……夫人……”
“林德安,你闭嘴!”
见林德安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向自己求救,慕容兰馨有种想要将他活劈了冲动。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是她在暗中阻止明月心那贱蹄子回晋安侯府吗?
“侯爷夫人,你这气势还真是不小啊。”太后开口,半是讥讽,半是提醒的说道:“哀家的嘴巴还没有哑。”言下之意,这里轮不到她来吆五喝六。
闻言,慕容兰馨脸色遽变,磕头求饶道:“臣妾知罪,望太后开恩。”
“太后今天如此大阵仗将本候府中众人叫出来,为的就是要干涉本侯爷的家事吗?”明崇淞愠怒傲然的声音响起。
此时,明崇淞对太后不再自称“臣”,而是本候。
在东陵国,实际掌权的是四大世家:晋安候明世家;太后慕容世家;富商楼世家;祭司子言世家!而在这四大世家中属晋安候明世家居首位。
因此,对于太后,明崇淞向来是面和心不合。
而太后本人也深知这一点,要是她真的激怒明崇淞,她也未必能够讨得什么好处。
“太后!”
眼看气氛僵持不下,明月心连忙站出来说话,“心儿知道太后您疼惜我,但是心儿现在一切都好好的,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事情。而且,在黑风崖想要刺杀心儿的匪徒都已经被聂护卫诛杀了,这也算是有一个结果了。所以,心儿恳请太后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
听完明月心的话,太后眸底拂过一抹满意的笑意。
她果然没有看错明月心。
是一个脑筋清楚的人。
神情缓和了几分,太后挑眉,看向明崇淞,“晋安候爷,既然你说这一切都是你的家事,那哀家自然不会过问,不过这管家当众毒打心儿的事大家有目共睹,我想晋安候爷很清楚该怎么处理。”
既然明月心没有让她失望,那她自然就会竭尽全力保住明月心。
“来人。”明崇淞见太后率先给了他一个台阶,他自然也懂顺杆儿而下的道理,“把林德安带下去,重大五十大板,扣除一年月银。”
“是,侯爷。”
然后两名侯府仆人便将管家给押解走开,只是林德安那惨烈的喊叫声却还不时从空中传来。
“不!不要!侯爷饶命……侯爷……”
然而,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却都在明月心身上。
“太后,现在你满意了吗?”虽然这一句话晋安候在询问太后,但却丝毫没有要等太后回答他的意思,而是看向明月心,“你还真是行,一回府就可以让整个晋安侯府都围着你转。”
“爹爹,我……”
“心儿。”此时,太后上前,再一次将明月心从地上搀扶起来,“你放心,对于你的处境,哀家心里很清楚。虽然哀家不能插手这晋安侯府的家事,但哀家却完全能够好好照顾你。”
“太后……”明月心满脸感激的看着太后。同时她已然看清楚,这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太后表演给她看得一场戏。
她到底有什么计划?
明月心越来越好奇了,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她现在连脚跟都没站稳,她需要一棵大树,而太后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长风、李太医、谨言、默语!”太后唤来她的心腹四人,吩咐道:“从今天起,你们四位就随身服侍心儿。而这块腰牌哀默语你拿着,一旦心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便可以凭这块腰牌直接入宫面见哀家。”
说完太后将自己的腰牌当着众人之面直接给了默语。
“是,太后!”默语接过太后腰牌,在太后默允之下,她走向明月心,搀扶着她,大声坚定道:“请三小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