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陵的踏入豫章郡的土地进入武宁县之时,杨业的大军距离永修县城北部的修水不过二十里。
此时南路大军携大胜之势兵分两路,一路以黄忠为主将,张辽为副将,马良为军师领军三万向柴桑南部的重镇德安城推进,另一路杨业亲领大军五万南昌北部的永修推进。
但郭嘉并未随杨业南下,而是被留在了武宁县养病。
郭嘉是个半北方人,虽然在荆州生活了半年多,但江汉平原的气候与多丘陵的豫章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加上盛夏天气炎热,郭嘉贪凉饮了没煮沸的山泉,结果就病倒。
武宁县城内,一间大宅院被杨陵当做了行营,原来的主人或许是躲避战乱跑了,或者死于乱军,也没人在意。
此时的宅院外,虎贲卫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严密。
宅院内,来回踱步的杨陵转头对着躺在床榻上面色有些苍白的郭嘉痛心疾首的说道:“奉孝!军令中明令禁止,大军出征,不能喝生水的!”
“还好只是腹痛。要是陆渊在水中投毒了怎么办?”
躺在床榻上的郭嘉有气无力的笑道:“嘿嘿~山泉如何投毒?本军师饮之,甚是····甚是甘甜。”
杨陵闻言,指着郭嘉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床都下不了啦,还嘴硬?!”
“等病情好些,我让人送你回襄阳吧。我说你是不是又偷偷吃五石散啊?你儿子郭奕还小,你别乱来。”
而就在此时,虎贲卫送来前线战报。
开战之初,江东士卒几乎都是一触即溃。但如今却一反常态寸土必争起来。
黄忠受阻于德安城,不管黄忠如何叫阵,守将贺齐坚守不出。
而杨业也在修水北岸与陆渊麾下的名臣谢玄隔河对峙,杨业以浮桥强渡修水,而谢玄则以强弓劲弩,投石防御,杨业军不得寸进。
躺在床榻上的郭嘉听闻战报,问道:“德圭与兴霸的水军到何处了?”
杨陵将手中的战报握在手中道:“明日便该到采桑了!敌将吕蒙也是个难缠的对手啊!”
而此时夕阳下的采桑城北门城楼之上,渺渺琴音传来,时而舒缓,时而激昂,如同军士们时缓时急的脚步,又如同铁蹄踏碎残甲利刃斩断金石。
抚琴之人,正是陆渊新任命的水军大都督周瑜。
“周公瑾在何处!?他娘的!我要见周公瑾!”
一阵暴怒的声音如同突然敲击的铜锣打乱了琴音,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留着两撇胡子的凌操出现在周瑜身后,一旁是神色紧张的护卫。
“周瑜!敌军的水军就在百里之外,旦夕可至!你居然还有闲情在这里弹琴!”凌操强压着怒气质问到。
柴桑临近长江,一阵江风吹来,即便是盛夏也觉得格外舒爽。
周瑜慢悠悠的起身道:“若本都督所料不差,荆襄水军明日辰时应该会抵达柴桑江面。既然凌将军如此心急,明日就由凌将军率本部舟船迎战敌军!”
凌操闻言勃然大怒道:“敌军有四万大军,舟船数百艘。我只有三千兵马,舟船不过数十艘!如何能阻挡敌军!”
“你这是公报私仇!”
周瑜面带讥讽的笑道:“听闻凌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一见,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
凌操是追随陆渊的老人了。从攻占豫章到夺取四郡,再到攻灭严白虎,凌操每战必定先登,勇冠三军,何曾受过此等屈辱。
正要上前揍周瑜,却被自己的儿子凌统死死抱住。
“父亲!切勿动怒!切勿动怒!军师如此安排一定有其道理。”
“军师!你倒是说清楚啊!”
小将凌统抱着凌操望着周瑜大声道。
周瑜却噌的一声拔出一柄宝剑说道:“此剑名曰:纯钧!乃是主公所授。着凌操率本部舟师,明日迎击敌军!违令者!斩!”
红日东升,其道大光。
初升的朝阳透过晨雾洒下万丈金光,柴桑城外的长江金鳞随波,如同一条翻腾的巨龙向东而去。
东边的江面上,另一条“巨龙”遮天蔽日而来。
荆襄水军大将蔡瑁身披金甲,双手拄着宝剑立于一艘好大的楼船之上。
征讨江夏之战,蔡瑁向杨陵证明了他在指挥水军作战的天赋与能力。而这一次,他将带着更强大的荆襄水军去赢得更大的荣耀。
而大江的另一端,江东水军的百余艘战船正扬起旌旗顺着夏日的东风缓缓而来。
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响起,江东水军的战船间突然冲出百余艘小舟。
这些小舟狭长轻便,顺着江风向着西边的荆襄水军的战船疾驰而来。
凌操拔出腰间宝剑,指着西方大吼道:“放箭!”
随着凌操的一声令下,江东水军的战船中腾起一阵火雨,向着疾驰的小船覆盖而去。
满载火油与引火之物的小船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直扑荆襄水军的战船。
立于楼船上的蔡瑁见此情景,不禁冷笑道:“雕虫小技!”
“陆渊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让吕蒙一个小孩来指挥水战。”
令旗挥动,荆襄水军的战船中左右两侧的江面上八艘斗舰拖着布满铁刺的锁链引着燃烧的火船而去。
而荆襄水军安装在楼船上的投石机,八牛弩也开始向疾驰而来的火船发起攻击。
片刻之后,江东水军放出的大部分火船都被击沉江底,还有一些漏网之鱼则被布满尖刺的铁锁拦下停在了江中。
凌操见火船计被识破,顿时一咬牙,指挥着战船向荆襄水军靠近,双方的战船开始相互倾泻箭矢、投石、火球。
此刻,一切的计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毫无用处。
“兴霸,去教教这帮江东孩童什么叫水战吧!”蔡瑁望着几乎完全被荆襄水军的箭矢压制的江东水军笑道。
早已心痒难耐的甘宁拱手道:“诺!”
甘宁转身天上了一艘比楼船小了两米多的艨艟大声道:“锦帆军!接舷!”
随着甘宁所在的艨艟上扬起了锦帆,百余艘艨艟斗舰离开本阵,向着江东水军冲去。
接舷跳船的白刃战顿时在大江之上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