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英殿是陆渊占据建业后新修的一座殿宇,主要是用来议论政务开展廷议,处理江东的大小事务。
陆渊顶盔掼甲的进入殿中,结果发现偌大的殿宇中,只有谢玄、张昭、贺齐、顾雍寥寥数人。
陆渊也不以为意,走到正北方跪坐于案后笑着问道:“夫人与公子泽在何处?”
见众人沉默不语,陆渊又道:“你们可以降杨陵!但令姜(谢道韫的字)与陆泽得还给我!”
张昭拱手道:“主公!夫人与公子但事,与我等无关啊!望主公明察!”
陆渊一脚踢翻了面前的长案怒吼道:“那张承与朱桓的死呢?!难道真的是我心中怨恨截杀了二人?!”
陆渊此言一出,贺齐的眼神不由得有些闪躲。他偷偷的瞟了一眼张昭,随即又恢复到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
片刻之后,陆渊嘿嘿冷笑道:“佩服啊!儿子被杀了,也能装作视而不见!”
“你们不把令姜与陆泽还给我,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座大殿!”
陆渊拔出腰间的剑大吼道:“刘牢之!”
然而,刘牢之只是站在殿外远远的望着陆渊,却并未领兵入殿。
陆渊微微一愣,随即转过头愕然的望着谢玄说不出话来。
“主公!杨陵大军已经入城了,降了吧。”谢玄拱手冲着陆渊淡淡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
陆渊狂笑着提着长剑走到了谢玄面前,而刘牢之则带着北府军将士快步上前,将谢玄护在身后。
此时的陆渊如何能不明白,他已经被这些江东世家抛弃了。
陆渊惨然的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我说我如何能从十万大军的重围中突围而出!”
“原来杨陵是要给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一个立功的机会啊!”
而就在此时,杨陵带着张三符、典韦、赵云、杨延昭等将也进入了殿中。
杨陵见此情景冲着陆渊笑着说道:“国战之时,若不是吕蒙突袭了敌军粮仓,也许胜败犹未可知。”
“去襄阳,可以不用死。”
杨陵的话简单而直接,也不留一点余地。
陆渊哈哈大笑,直到眼泪都笑了出来,他望着杨陵一脸嘲讽的说道:“去襄阳?不用死?当一条狗被豢养吗?”
“你连甄有钱都杀了!还能放过我?”
杨陵闻言,一股怒气自心底升腾而起。甄有钱是他的逆鳞,这是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
而陆渊却继续道:“你知道甄有钱为什么背叛你吗?”
“你知道他为什么明知道造反必不会成功,还要造反吗?”
“我看甄有钱不仅没有用自己的命让你清醒,反而让你越来越像个怪物!”
“不过也是,我们都是要做怪物的人。”
杨陵双目凌厉的望着陆渊,沉声道:“去襄阳!可以不死!你自己选!”
陆渊右手提着剑,双臂张开,笑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什么?有意思吗?”
“若是可以,就将我头颅斩下放在会稽山之巅!我倒想看看,你到底如何胜过曹操、刘备。”
“看看你到底是君临天下,还是生死族灭为天下笑!”
杨陵望着陆渊,半晌后缓缓颔首道:“好!”
陆渊仰天大笑,笑声狂妄而凄厉。
杨陵带着麾下众将退出了殿外,典韦则关闭了殿门。
片刻之后,殿内传出数声惨嚎,一切归于了平静。
杨陵望着被秋阳染红的天边,喃喃道:“夏虫不可语冰啊,陆渊,蠢货一个。”
大殿的门吱呀声中打开,谢玄缓缓的从大殿内走了出来。
谢玄冲着杨陵的背影拱手道:“楚公。陆渊自刎了。”
杨陵微微颔首,只是“嗯~”了一声。
谢玄又道:“陆渊死前,狂性大发,张昭、顾雍、齐贺等,都被他杀了。”
杨陵依旧是微微颔首“嗯”了一声,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中。
谢玄神态自若,只是衣袖上的一抹殷红的鲜血,在夕阳的照射下变的更加鲜艳了。
杨陵沉吟片刻,望着远处被押解而来的周瑜,说道:“谢公,君建此奇功。可为天子牧守一方啊?”
不待谢玄回话,杨陵转身笑着对谢玄说道:“益州、荆州、胶州、宛洛,就算是扬州,亦可!”
夕阳之下,杨陵的笑容真诚而又温暖,如同一个丰神俊逸的贵公子躲过一个残忍的诸侯。
谢玄拱手道:“楚公,既然楚公都说谢某立的是大功,怎能吝啬赏赐。”
“听闻楚公雄才大略,设置内阁六部之制。内阁权柄甚重,谢某愿入阁为官!”
杨陵闻言,不禁一愣,随之哈哈大笑道:“谢公眼光正是毒辣,内阁有宰辅之权。如今内阁之中,只有本公一人!”
“不过既然谢公提出,那本公自然不会亏待有功之臣。”
“那就请谢公入阁,为文渊阁大学士吧!”
谢玄拱手躬身道:“谢过楚公!”
【中平九年(192年)夏,楚公陵以赵云为帅,荀攸攸为军师,携布庆之、辽、顺、延昭、瑁、宁、定国、佐国等将,尽起水陆大军二十万再伐江东,天下震动。五月,楚公合黄忠、继光、存孝部,集大军三十万自丹阳兵分两路,攻丹阳、会稽、吴郡等地。渊以族弟陆逊、旧部吕蒙为将,分兵驻守吴郡、会稽。同月,吴侯沈诚回军庐江,围袁逸于舒城以北。袁逸突围而出,死伤甚重。七月,诸暨陷落,豪族作乱而克会稽,吕蒙退于吴郡与陆逊合兵一处固守吴郡之地。然张、朱二族作乱,为逊所败。张氏少主承、朱氏桓,为陆逊所斩!陆渊引兵弃守丹阳还于建业,以张、朱二族作乱为名尽屠江东豪门,仅谢氏得以幸免。楚公以虎贲之师兵临城下,一战而擒周瑜,再战而破建业。逆兵仓皇溃散不敢挡其锋,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陆渊睹此之景,痛呼“此败非战之罪!实乃江东士族负我!”遂提剑自刎于阳英殿。楚公陵见陆渊尸身,叹曰:“渊,世英杰也!非亡于吾,乃亡于士族门阀也!”遂以诸侯之礼葬陆渊于会稽山,世人皆叹楚公之仁德。又遣锦衣卫指挥使张三符遍寻陆渊之妻、子,然不可得。中平九年十月,陆逊、吕蒙涉海北去,不知所踪。同年冬,楚公杨陵携大胜之师凯旋而归,囚周瑜于襄阳。以谢玄为文渊阁大学士,江东遂平。】
——《汉-杨陵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