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U阅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十月二十三,在朝臣们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朝堂上再起风云。¢大¢书¢包¢小¢说

皇帝忽然下旨,言辞凿凿地表明其龙体康复,五皇子少不经事,不足以服众,尚难当国家大任,三日后恢复早朝,以示正听。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野上下顿时如炸了锅一般议论纷纷。

朝臣们大多分成了两派,一派觉得既然皇帝龙体大好,五皇子监国名不正言不顺,是该由皇帝来执政,重开早朝,方为正统;另一派人马则觉得皇帝卒中了两次,如今龙体大不如前,其实已经无法正常料理朝事,这一个多月来,五皇子把朝事诸事料理得妥妥当当,皇帝还是应该好好将养龙体才是!

在这两股声音中,也有人提出皇帝选在这个时候突然要上朝,该不会是恭郡王回王都的缘故吧……

这也让不少人联想到今年年初皇帝龙体抱恙,是选了恭郡王监国而非五皇子,看来皇帝的圣心还是偏向恭郡王。

接下来的几日,各种猜测在朝臣之间、各府之间传扬开来,让平静了一个多月的王都又变得局势莫测起来,就像那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下早就已经暗『潮』汹涌……

三日后,也就是十月二十六,早朝重启,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尽数出列,下跪给皇帝行了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的声音整齐地重叠在一起,如雷贯耳。

皇帝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金銮殿上方的龙椅上,乍一眼看去,还是那个英明神武的帝王,俯视着下方的群臣,意气风发。

可是这殿上的臣子都是天子近臣,日日上朝,又如何体会不到皇帝已经是今非昔比,日暮西下了……

朝臣们心里才叹息着,就听上方的皇帝已经率先沉声说起了西疆的军情,说起了韩淮君……听得群臣皆是心中一凛。

“……韩淮君胆大包天,辜负皇恩,贸然与西夜大军开战,置大裕江山于险境,罪不可恕。朕决定召韩淮君回朝!”

皇帝说得义愤填膺,满堂哗然,群臣皆是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骚』动了起来。

就在这时,殿内的左下首走出了一道『妇』人的身影,在这满朝文武的阳刚之气中,戎装『妇』人的出现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显得如此突兀,而又理所当然,无丝毫违合之感。

殿内瞬间因为女子的走出骤然安静了下来。

这一幕自然被龙椅上的皇帝收入眼内,皇帝面『色』一凛,眸中幽暗。

“皇上,本宫以为不妥。”咏阳双手抱拳,行的是武将的军礼,义正言辞地朗声道,“皇上,既然现在西疆军和南疆军联手与西夜大军打得僵持不下,大裕也并未落败,就不该临阵换将,以免动摇军心。”

咏阳一说,恩国公立刻出列,也是附和道:“皇上,咏阳大长公主殿下说得是。临阵换将乃是大忌。”

之后,又有不少文武臣子纷纷应和,一时间朝堂上一片对皇帝的反对之声。

看来还真是颇有一呼百应的架势!皇帝盯着下方昂然而立的咏阳,脸上面无表情,但那僵硬的嘴角已经透『露』出他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皇帝的右掌紧紧地握住了雕刻在扶手上的龙首,目光又从咏阳移向了恩国公,脑海中思绪百转……

这些日子以来,他几次召见韩凌赋,详细地询问过西疆的事。韩凌赋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都说了,说韩淮君在西疆与南疆军的领军将士姚良航走得很近,看来交情匪浅,经常结伴出行,似乎是旧识;说起两人合作截下西夜粮草;说两人合谋设下陷阱……

当时,皇帝立刻就想起了韩淮君是去过南疆的,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早在韩淮君去年奉旨去南疆取五和膏时,就已经和南疆军牵上了线……

而自己却一无所察,只想着韩淮君是自己的亲侄子,是韩家子弟,就对他信赖有加,却忘了他除了姓韩,同样也是恩国公府的女婿,这也让他和小五之间亲上加亲……

自己还春秋正盛,可是那些人就都迫不及待地想站队了,这都是盼着自己去死呢!

皇帝越想心中越是沉重,瞳孔猛缩。

如今,韩淮君与镇南王府一同抗旨,在西疆为所欲为,由此可见,连镇南王府也早就背着自己对小五投诚,也难怪上次自己要追究镇南王府大不敬之罪,围剿南疆,他们一个个都力反对,原来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早就都勾结在了一起,对自己的皇位虎视眈眈。

偏偏小二那逆子不孝,意图谋害自己,反倒给了小五他们可趁之机,把百官都一点点地笼络到他麾下……自己病得太久了,久到这朝野上下估计都让小五、皇姑母他们收服了大半,所以今日才能“一呼百应”!

俯视着朝堂上那些一副忠心为国的臣子们,皇帝的眸中暗藏汹涌,手脚冰冷,心寒无比,只觉得自己再病下去,恐怕真的要众叛亲离,直接改朝换代了!

皇帝的手背上青筋凸起,语气上却还算冷静地问咏阳道:“皇姑母,临阵换将不妥……可皇姑母有否想过,若是大裕败了又该怎么办?”

咏阳仰首与皇帝四目直视,朗声道:“皇上,不战何知会败?!我大裕并非无兵无将,一味退让求和,只会令得蛮夷得寸进尺!”

这些年来,何止是西夜,长狄、百越、南凉纷纷来袭,难道大裕要一次次地折腰,一次次地求和,一次次地朝贡蛮夷……还会有谁再敬大裕是泱泱大国!

长此下去,大裕只会成为四方蛮夷眼中的一口肥肉!想来则来,想杀则杀!

皇帝看着咏阳,心里越发失望:为了偏帮小五,咏阳竟然不惜以大裕江山作为赌注。

看来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从来不站队的咏阳皇姑母也变了,不再是曾经先皇口中的那道明镜!

皇帝紧紧地蹙眉,道:“皇姑母,西夜兵强马壮,绝非韩淮君一个少不经事的年轻将士可敌!大裕江山乃是先皇和无数大裕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的,若是有了万一,朕以后在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先皇!”

看着慷慨激昂、振振有词的皇帝,咏阳心里也是同样的失望,这就是他们大裕的皇帝吗?

不战而降、不战而惧……他还敢提先帝,他哪里有先帝的一丝风采,半点风骨!

五皇子少不经事,韩淮君少不经事……但是大裕也曾有过百战不殆、震慑四方的官如焰和官家军,可是现在又在何处呢?!

镇南王府接连打退百越、南凉,镇得南方蛮夷不敢越境,然而,皇帝又是如何对待有功之臣呢?!

帮助百越复辟,围剿南疆和镇南王府……皇帝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真是越来越糊涂,越来越让人齿寒了。

为了大裕江山,咏阳决心再勉励一试,“皇上……”

可惜,皇帝却不想再听咏阳说了,果决地打断了咏阳道:“皇姑母,朕累了。今日就先到此为止,退朝!”

说着,皇帝已经霍地站起身来,拂袖而去,只留下咏阳和百官在金銮殿上目送皇帝离去的背影,五味交杂。

金銮殿中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不少大臣都是唏嘘不已,本以为五皇子继位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如今看来还是圣心难测啊!

至于愤然离开的皇帝则是坐轿辇回了寝宫,原本激动的情绪随着轿辇有规律的晃动声变得平复了些许……

人都是会变的!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年轻时英明神武,到了晚年变得昏庸无为……只是没想到咏阳皇姑母也不能免俗。

皇帝幽幽地叹了口气,所幸自己还在,自己一定要拨『乱』反正,决不能让大裕江山被小五和咏阳皇姑母他们弄得支离破碎……

叹息声在空『荡』『荡』的殿宇中回『荡』着,带着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

就在这时,一个小内侍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禀道:“皇上,恭郡王在外头求见。”

“小三来了?”此刻的皇帝『揉』了『揉』额头,说道,“请恭郡王进来。”

不一会儿,一身金黄『色』皇子袍、金冠束发的韩凌赋阔步走了进来,只是他的样子看来有些不对,面『色』憔悴,两眼发红,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皇帝还未老眼昏花,自然注意到了。

待韩凌赋行礼后,皇帝便问道:“小三,你看着气『色』不大好,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不如朕让吴太医给你看看?”

皇帝这一问,韩凌赋当场又扑通地跪在地上,俊美的脸庞上透着淡淡的悲切,俯首作揖道:“多谢父皇一片关爱之心。儿臣并没有什么不适……儿臣这是心病。”

“心病?”皇帝眉头一动,目『露』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凌赋的神情更为悲伤,眼眶中甚至隐隐地浮现泪光,皇帝还是第一次看到韩凌赋这个样子,心中的疑『惑』更浓了。

“父皇,儿臣身为人夫、人父,却护不得自己的妻儿,实在是……”韩凌赋艰难地说道,几乎是有些哽咽。

皇帝微微蹙眉,透出几分不悦,“难道还有人胆敢对你的王妃不敬不成?!”

“父皇,人心之险恶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韩凌赋又悲又怒地说道,“这几日儿臣忙于父皇交代的事,一直无暇顾其他,直到昨日竟然听说王都里有人造谣生事,污蔑白氏母子,说……说是白氏与人私通,还说世子并非儿臣的亲子……”

韩凌赋越说越是激动,眸中迸『射』出怒焰,“父皇,现在白氏抱着世子一心求死,想一死以表清白……”

闻言,皇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夜。

关于恭郡王府“成任之交”的那点丑事,皇帝当然是知道的,不过因着这几日各种事情接踵而来,皇帝心烦,也就一时忘了。

韩凌赋一边说,一边留心着皇帝的面『色』,自然是注意到了,却只当作没瞧见,继续哭诉道:“父皇,儿臣的上一个孩儿在娘胎里就被人所害,一出生就是那般‘模样’……”说着,他脸上一片晦暗。

皇帝也想起了那个苦命的孙儿,心里有些唏嘘。

韩凌赋再接再厉地接着说:“如今儿臣好不容易又得了个儿子,却不想竟然生出这种事端来!父皇,别人污蔑儿臣,儿臣可以不介意,但何苦对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出手?稚子何辜啊,父皇!”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几乎都可以滴出水来。

韩凌赋的脸庞半垂,以袖口拭了拭眼角的泪花,又道:“父皇,您也知道,儿臣都及冠了,可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这造谣之人实在是居心叵测,分明是想『逼』死世子,想让儿臣绝后呢!”

绝后?!皇帝心头有些触动,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是啊,小三二十几岁的人,只得这么一子,这么点香火……

瞧皇帝面有松动,韩凌赋心中一喜,只要皇帝站在他这边,那么真真假假都不重要,皇帝金口玉言,假的也可以变成真的。

“小三,”皇帝再次朝跪在地上的韩凌赋看去,略带斥责地说道,“你府里正妃侧妃妾室什么的也不少,却独独只有这么一个子嗣,也难怪会被人说三道四,落人口舌。”但凡韩凌赋府里再多一个孩子,哪怕是个姑娘,又有谁敢这样到处胡说八道!

韩凌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帘半垂,挡住了他暗『潮』汹涌的眼眸。

皇帝的话就像无数根针一样刺在他的心口,让他又羞又恼,若非此刻面对的人是皇帝,他恐怕已经甩袖走人了。

曾经,他也是可以有孩子的!

摆衣怀过,崔燕燕怀过,甚至是白慕筱也曾怀过他的骨肉……可是这些孩子都没了。而如今,自己就算是想再生一个,却也是有心无力。

这一切都要怪白慕筱,怪她给他下『药』;要怪崔燕燕,若非崔燕燕毒害了那个孩子,何至于此!

可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他没有孩子,他有的只有那“明面上”的世子韩惟钧,那个卑贱的『奸』生子!

他恨不得亲手掐死那『奸』生子,却偏偏只能在所有人面前装着维护他,宠爱他。

想着,韩凌赋只觉得像是被塞了满嘴的黄莲一般,苦涩难当。

然而,他只能咬牙吞下,为了他的霸业,忍这一时的屈辱。只要他能笑到最后,这一切也不过是过往云烟!

他会找到名医治好自己,他总会有儿子的!

“父皇教训的是。”韩凌赋终于毅然地抬起头来,被泪水洗过的眸子里如黑宝石般闪烁着,其中有惭愧,却无后悔。

他艰涩却坚定地对着皇帝说道:“儿臣只喜欢白氏……是儿臣的不是,父皇莫要怪罪白氏。”

韩凌赋看着情深意切,但是也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忍了多大的屈辱与疼痛,才说出这番“赤诚”的话语。

说到后来,他最后的几个字已经在发颤,而是这份颤意听在旁人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种味道。

一旁的刘公公也也是暗暗地叹息不已。

皇帝怔了怔,回味许久,终于回过神来。

他差点忘了他这个儿子是个痴情种,一直以来对白慕筱痴心一片,当年为着那白慕筱可做了不少荒唐事,还不惜拂自己的意。

皇帝不由想起了过去这些年小三与白慕筱的那些事:

为了娶白慕筱为正室,小三意图把她过继给南宫秦……

白慕筱行为不检,未婚时就和小三私相授受,口口声声非君不嫁……

白慕筱以他人的诗作假作才女,罪犯欺君,但小三也毫不在意……

……

小三甚至还曾跪求到自己的跟前,希望娶白慕筱为正妃!

以前,皇帝一直以为韩凌赋只是年轻时一时头脑发热,却没想到他对那小女子竟然痴情到了这个地步。

因为他只喜欢那白慕筱,所以就只让她一人生下孩子。

荒谬,简直是荒谬!

皇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韩凌赋,不过是区区一个女子,何必独宠至此!

皇帝斥责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但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

是啊,以小三对白慕筱的用情之深,又岂会舍得把她送与别人行那“成任之交”的丑事!

就算是小三的身子真的有什么问题,觉得子嗣无望,他府里女人这么多,也可以从中随便挑一个丫鬟送出去,生了儿子抱到那白慕筱的屋子里养着便是,犯不着去糟蹋自己最喜欢的女人!

想到这里,皇帝的心里已经有七八分信了韩凌赋的话,道:“小三,你起来吧。有什么事自有朕给你做主!”

皇帝这么一说,韩凌赋心里彻底地放下心来,知道自己这件事已经办成了大半……

他眸光微闪,却是没有起身,昂起脸,满腔义愤地对着皇帝又道:“父皇,儿臣行事素来端正,光风霁月,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却遭此污蔑……”他用力地对着皇帝磕头道,“求父皇为儿臣做主,找出污蔑儿臣名声之人!”

韩凌赋匍匐在地,久久没有起身。

皇帝也是久久不语,殿内忽然就安静了下来,静得有些出奇。

皇帝的眸光闪烁,想到了皇后。

最初跟自己说起这“成任之交”的传言的人是皇后。

皇后是真的与自己随口说闲话,还是故意打算——

铲除异己!

一旦小三名声有毁,最得利的还不就是小五,除了小五,再没有旁人了。

如今小五在朝中如日中天,皇后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想着,皇帝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也越来越不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终于又开口道:“小三,起来吧。朕答应你,朕一定会查个究竟。”

韩凌赋几乎贴在地面上的俊脸上不由得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这事成了!

“多谢父皇!”韩凌赋感激涕淋地再次磕头。

一炷香后,韩凌赋就离开了皇帝的寝宫,腰杆挺得笔直,之前那言不由衷的抑郁在此刻已经彻底烟消云散。

这时,临近正午,阳光正是最灿烂的时候,深秋柔和的阳光撒在韩凌赋的身上,让那夹着金线的锦袍在阳光中闪闪发光,衬得他整个人身长玉立,风度翩翩。

走下石阶后,韩凌赋驻足片刻,抬眼看着高高挂在天空中的灿日,眸子里绽放出异彩。

王都的天气阴晴不定,一时晴,一时阴,一时又狂风大作,以致朝堂、各府都有些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就陷进这浑水泥潭中,越陷越深……

对于千里之外的南疆,王都的风也好雨也罢,似乎都吹不到这里来,却又在许多旁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影响……

南疆的一个小镇子里,两个王都口音的年轻人正一边牵着马儿往前走,一边表情茫然地打量着四周。

“二哥,”其中年纪小点的少年转头看着身旁比他高出了大半个头的青年,不太确定地说道,“你确信去骆越城是走这边吗?”

“怡……阿怡,你就放心吧。”青年拍了拍胸膛,信心十足地说道,“肯定没错!再说,我们刚才不是问过了,这是茂丰镇,茂丰镇离骆越城就不远了!等出了镇,再走半日,我们就到了!”

少年看着青年,半信半疑,实在是这一路,青年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肯定没错”,可事实是,这一路他们不知道走错了多少次。本来,以他们俩轻装简行的速度,十月底就该抵达骆越城了,可是现在都十一月初三了,骆越城还没影子。

“咕噜噜……”

少年的肚子忽然发出了尴尬的鸣叫声,他俊俏的脸庞上不由得染上了一片绯红。

在王都,他从来不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现在可好,短短一个月,跟着二哥经历了各种状况:『迷』路、『露』宿、失窃、饥饿……

一旁的青年当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上上下下地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遍,却只『摸』出了一个铜板,这一个铜板连一个馒头也买不起。

青年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阿怡,都怪我!”要不是昨日他一个不慎丢了钱袋,他们也不至于连顿饭也吃不上……

少年嗔了他一眼,仿佛在说,那当然是你的错。但最后出口的却是:“二哥,我们先赶路吧,只要到了骆越城……”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后面传来一个少女清冷的声音,听着似乎有几分耳熟:

“原二公子,你是原二公子吧?”

二人都是怔了怔,原令柏顿时喜形于『色』,这下可好了,遇上熟人,也就说他们有饭吃了!

两人急忙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两个十五六岁少女和一个六七岁女童正看着他们,中间的少女身穿身穿湖『色』褙子,清丽的脸庞上『露』出惊喜之『色』,很显然,刚才出声的人应该是她!

这位姑娘看着好像有些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原令柏还在思考着,旁边的少年已经惊喜地脱口而出:“霏妹妹!”

少年连马也管不上了,快步走向了萧霏,眉飞『色』舞。

萧霏狐疑地打量着少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对方走到近前,看着他熟悉的眉眼,灵光一闪,脱口出道:“怡姐姐!”

这倒是巧了!

今日,萧霏会跑来茂丰镇也是突如其来,为的正是她身旁的这个女童。

这女童姓虞,本是骆越城人,自从父母双亡之后,家里的亲戚分了她家的产业,说是轮流照顾她至长大,之后这小姑娘就在几户亲戚之间如蹴鞠一般被踢来踢去,还当做丫鬟使唤。一年过去了,这些亲戚是看小姑娘越来越不顺眼,就想着把她送去给一个傻子当童养媳……

也是一个老邻居看着小姑娘可怜,就跑去五善堂问能不能收下这小姑娘,萧霏正好在善堂,就干脆自己去接人,谁知道小姑娘已经不在了,被人送来了茂丰镇的傻子家,所以萧霏又急忙赶来了茂丰镇,顺利地接到了虞家小姑娘……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偶然看到了一张有些眼熟的面孔,这才试探地询问了一声……

原来真的是几年不见的王都故人!

看着原玉怡,萧霏的嘴角不由逸出一朵灿烂的笑花。原玉怡竟然随原令柏一起来了南疆,大嫂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霏妹妹,遇上你真是太好了。我和二哥正要去骆越城呢……”原玉怡喜不自胜道。

在此偶遇萧霏,原令柏、原玉怡兄妹俩都是如释重负。

这下吃饭有着落了,马车也有着落了——原玉怡自然是随着萧霏坐了她的马车,看着马车里的糕点,两眼放光……很快,马车就调头出了茂丰镇。

望着在后方越来越远的茂丰镇,原玉怡真是恨不得赏原令柏一记手刃,他还说什么“肯定没错”,要是按照他刚才南辕北辙的走法,他们恐怕再走上几天也到不了骆越城……

马车一路往骆越城飞驰而去,身兼马夫、丫鬟和暗卫三职的凌霄也知道马车里的人都是归心似箭,把马车赶得飞快,在太阳西落之前赶回了骆越城……

萧霏没有人派人通知南宫玥,回了王府后,她让凌霄去安定那女童,自己直接就把少年打扮的原玉怡带进了碧霄堂,在众目睽睽下,带进了南宫玥的屋子里。

当南宫玥看见原玉怡的时候,几乎是傻眼了,慢慢地眨了眨眼,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萧霏在一旁『露』出带着几分顽皮的浅笑,她就知道大嫂一定会很高兴的。

“怡姐姐!”

好一会儿,南宫玥终于脱口而出,从罗汉床上猛然站了起来,大步朝原玉怡走去,喜形于『色』。

一旁的鹊儿、画眉她们都是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世子妃如同一个孩子般,仿佛又回到了王都般。

两人彼此抓住了对方的双手,审视着对方熟悉中又似乎带上了几分陌生的容颜,明明知道该高兴,却忍不住眼眶之中有几分莫名的酸楚。

还是原玉怡率先开口道:“玥儿,看来阿奕把你照顾得很好。”她的玥儿高了些、丰腴了些……也更漂亮了!

那眉眼之间洋溢如同明珠般的光彩代表她过得很好。

阿奕没有辜负玥儿为他千里而来。

原玉怡笑了,笑中隐约带着几分泪光。

曾经,她还以为此生都见不到玥儿了呢,看来还真是人世无常啊!

“那是自然。”南宫玥含笑道,自信满满。

两个久别重逢的知交好友相视而笑。

片刻后,她们的情绪才算是平复了稍许,南宫玥赶忙招呼原玉怡坐了下来,又吩咐丫鬟上茶。

屋子里激越的气氛也渐渐平和了下来。

南宫玥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问道:“怡姐姐,你怎么会来南疆?”

她这么一问,萧霏也是好奇地看向了原玉怡,原玉怡来得实在是匆忙,还女扮男装……让她隐约有种这不像是游玩访友,更像是避祸的微妙感觉。

原玉怡面『色』一苦,叹了口气,道:“我娘让我出来避一避……”

闻言,南宫玥和萧霏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

“皇上舅父自从这次卒中苏醒后,『性』子就越发喜怒不定了。”在她俩诧异的目光中,原玉怡苦笑着娓娓道来。

皇帝自昏『迷』中苏醒后,从五皇子口中得知西夜那边和谈事宜进行顺利,就开始琢磨起与西夜和亲的事。皇室没有适龄的公主,便要从宗室中挑选。五年多前,为了与西夜和亲,皇帝也曾找过云城,打算选原玉怡和亲,却被云城断然拒绝了,还教训了皇帝一通……

“……这一次,皇上舅父见我的婚事一直没定下,又想到了我,还特意召见了母亲,试探母亲的意思,母亲自然是没答应,回来后,母亲就说皇上舅父这些年脾气越来越怪了,与以前大不相同了……”原玉怡语调艰涩地说着,表情晦暗不明。

屋子外,秋风拂过,枝叶摇曳,那簌簌的声音衬得原玉怡的声音带着几分萧瑟的感觉。

南宫玥一眨不眨地看着原玉怡,有些心疼。

若非万不得已,谁又愿意离家背乡。

南宫玥微微蹙眉,不由想到了韩绮霞。不过比起韩绮霞,原玉怡有云城这个母亲一心为女儿着想,实在是幸福多了。

原玉怡叹了口气,振作起精神来,接着道:“母亲那之后就连做了几夜的噩梦,就怕有一天皇上舅父拧起来,拦不住他,还说三公主的下场就是我的前车之鉴……”想到和亲奎琅的三公主,想到如今守寡的三公主,原玉怡的面『色』复杂极了,“于是,母亲就干脆让二哥带我以游历的名义离开王都……”也免得被皇上惦记着。

静默了一瞬后,原玉怡的表情又变得轻快了起来,眨了眨眼,道:“至于来南疆,那就是我和二哥自己的意思了!”

原令柏想来见萧奕和傅云鹤,原玉怡也想来这里见南宫玥和韩绮霞。

原玉怡抚掌笑道:“说不定,我和二哥还能趁这个机会参加鹤表哥和霞表妹的婚礼。六娘肯定羡慕死我了。”

南宫玥当然知道原玉怡不过是苦中作乐,但是苦中作乐总比一蹶不振要好。

南宫玥嘴角含笑,温润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原玉怡右脸上那道淡得快要看不见的白痕上,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过去的画面,曾经,原玉怡会为了一道疤痕不惜赴死,如今的她早已经截然不同了。

“怡姐姐……”看着原玉怡掩不住疲倦的面容,南宫玥本想让她先早些下去歇息,晚些在一起叙旧,却不想她的话才说了一半,一声熟悉的哭叫声从内室的方向传来,使得东次间中的众人都楞了一下。

原玉怡想到了什么,双眸一亮,脱口而出道:“是煜哥儿吧!玥儿,我还没见过煜哥儿呢。”她记得阿奕和玥儿的煜哥儿已经九个多月了吧。

话语间,一阵挑帘声响起,绢娘已经抱着一个穿着猫儿装的小家伙进来了,小家伙本来还在哇哇干哭着,等看到了娘亲,就瞬间止住了哭。

碧霄堂里的下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那次小世孙睡醒来后好长时间找不到世子妃,每日睡醒后最怕的就是不见世子妃,怕娘学爹不要他了,只要看到世子妃,小世孙自然也就不哭了。

原玉怡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只橘『色』的“大猫”,嘴角一勾,含笑道:“玥儿,这衣裳实在有趣,穿着像大猫似的。”

小家伙听不懂别的字眼,却能听懂“猫”这个字,立刻循声朝原玉怡看去,嘴里『奶』声『奶』气地应了一声:“喵呜——”

他看着原玉怡,好奇地眨了眨乌黑亮泽的大眼睛。

屋子里的众人都是忍俊不禁。

南宫玥亦是以帕子掩住嘴角的笑意,这套橘『色』的猫儿装是萧霏看侄子特别喜欢小橘特意做给他的。自从萧霏送给这套衣裳给小萧煜后,小家伙就特别捧场,巴不得天天穿着,他这个模样和猫小白、小橘一起玩耍的样子也委实可爱,萧霏技痒已经画了好几幅画了,还精心地裱好了。

原玉怡一眨不眨地看着『乳』娘怀中胖嘟嘟的小小人儿,他看来可爱极了,圆圆的脸庞嫩白红润,猫儿帽里透出的鬓发乌黑浓密如墨,一双与萧奕十分相似的桃花眼少了狡黠,却多了几分天真可爱,看得原玉怡有些移不开眼。

“玥儿,煜哥儿长得真好看!”原玉怡着『迷』地赞道。

南宫玥赶忙吩咐『乳』娘带着小家伙给原玉怡行礼,又哄着他叫“姨姨”,可是小家伙一点也不配合,只肯“喵喵”地叫几声,仿佛把他自己当做是小橘了。

原玉怡也不以为意,一直看着『乳』娘怀里的小家伙,逗了他好一会儿,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玉锁,道:“煜哥儿,这是姨母给你准备的见面礼,幸好姨母贴身藏起来了,这要是放在我二哥……你柏叔叔身上,那肯定是跟钱袋一起没影了!”

原玉怡几句戏谑的话透『露』了不少信息,听得南宫玥暗暗好笑:这个阿柏行事还是这么不稳重……

原玉怡亲自替小萧煜戴上了那个玉锁,小萧煜立刻伸出小肉爪去抓,紧紧地捏在了手里,“咯咯”地笑了。

这一笑『迷』得原玉怡也傻乎乎地跟着笑了起来:“煜哥儿,你喜欢就好。”

小萧煜一双乌黑的眸子盯着原玉怡,想着猫,想着玉,觉得这个人真是很合自己的心意,伸出双臂,做出要让她抱的样子。

原玉怡傻眼了,看着小家伙软绵好像一碰就会坏的样子,她哪里敢抱。

南宫玥嘴角勾起一个饶有兴味的弧度,知子莫过母,她约莫可以猜出小家伙为什么喜欢原玉怡,这大概也是人与人的一种缘分。

绢娘飞快地看了南宫玥一眼,直接把小世孙往原玉怡的怀中送了送……

很快,小萧煜就满足地坐在了原玉怡的膝盖上,他兴奋地鼓着手掌,而环着他圆鼓鼓的腰身的原玉怡却是浑身僵硬得好似木偶一般。

小家伙软软的,香香的,温温的,她也有亲侄子,却不如小萧煜可爱,也从来没与她这么亲近过。

真好啊!

原玉怡的心中涌过一股暖流,如果将来自己有了孩子,会不会也像小家伙这么可爱?

原玉怡不由想到了自己不顺的婚事,有些失落。

UU阅书推荐阅读:我的极品美女老师谍战,日谍被我抓光了海贼王之史上最强海贼团足球:摆烂怎么了?我射门必进娱乐圈的玄学大佬是真千金惊悚游戏:开局帮鬼怪做选择老宅通古代:萌娃找到爹野欲深陷龙神的背叛人在海贼写日记,娜美罗宾求上船太虚说书斗罗:重生绿巨人,多子多福假面骑士:我柯南是Faiz作女渣男:独木也成林穿越异世之修仙人在斗破写日记,女主全懵了!粼波陆离之不负韶华人在原神写日记,女孩子全员偷看火影从拜师纲手开始自强成为美少女后的狂想曲满级大佬她专治各种不服赵长河洛七乱世书免费阅读全文抗战:小六一枪不发自立民国军阀我在名柯写小说,惹我你就是女主带着天降儿子在无限游戏里求生商姝快穿:拯救那个可怜落魄男人苟系统让我改造五毒俱全的亲戚们契约蜜恋:逸少的天价宠儿碧海虫修恶毒女配的悠然生活独路不孤独穿成佐助,每天为哥哥伤透脑筋穿书后,我拐走了反派白月光开局圣人,带着一群精灵遨游诸界尼姑山下天生凤命:家有团宠小锦鲤天选剩女昏不婚我的夫君是条傲娇大黑龙穿越甄嬛传眉庄只想嗑CP炮灰小庶女被读心后:被全家宠哭武战道之虫族机战王祖魔救命!和学姐谈恋爱真的太可怕了脏玫瑰救命!穿书变寡妇,养育反派儿女二叔的专宠溺爱小娇妻柯南:自带光环的愉悦犯先生甜撩!病娇反派每天在我怀里撒娇八岁小孩姐,我在改造综艺当大佬
UU阅书搜藏榜:商姝快穿:拯救那个可怜落魄男人苟系统让我改造五毒俱全的亲戚们契约蜜恋:逸少的天价宠儿碧海虫修恶毒女配的悠然生活独路不孤独穿成佐助,每天为哥哥伤透脑筋穿书后,我拐走了反派白月光开局圣人,带着一群精灵遨游诸界尼姑山下天生凤命:家有团宠小锦鲤天选剩女昏不婚我的夫君是条傲娇大黑龙穿越甄嬛传眉庄只想嗑CP炮灰小庶女被读心后:被全家宠哭武战道之虫族机战王祖魔救命!和学姐谈恋爱真的太可怕了脏玫瑰救命!穿书变寡妇,养育反派儿女二叔的专宠溺爱小娇妻柯南:自带光环的愉悦犯先生甜撩!病娇反派每天在我怀里撒娇八岁小孩姐,我在改造综艺当大佬快穿之梦里繁花攻略至上穿越古代,特工王妃一顺百顺总裁追妻路漫漫丁敏君仙塔尖尖重生发现仇人竟是穿书女超神学院:穿越,开局十二翼天主荒年不慌,姐带金手指住深山虽然有些屑,但是这个英灵使超强努力败家后老公成了首富快穿:大佬又穿成恶毒女配啦!记忆觉醒后,白月光在线发癫异界狼女云上棋局星铁模拟:我的剧本让全玩家破防全能千金装柔弱,寻求大佬做靠山抗日之我在沂蒙山区打游击鱼妹妹修仙记快穿:宿主凭借她幼态的脸杀疯了再回首,百年身傅总,太太怀的是龙凤胎!前路人我是林弋家生子她不认命也有明月照相思惊!两手空空穿到古代去开荒
UU阅书最新小说:我,黑魔王,一定会当好校长的!宝可梦:从火系天王开始哥,我喜欢你兄弟无尽梦魇之域四合院之保姆李阳僵约之最终成渣男斩神,带着假面搞内卷神奇宝贝:老子,神宠训练师!四合院:悟性逆天,七级工程师崩铁:我给予所有人光开局一具尸体,我把修仙界玩坏了惨死百次后,小师妹她投敌了废我族籍,又哭着求我回来干嘛林深花又开绝色逆天大小姐三年又三年,我成了敌国王夫快穿!把皇帝都钓成翘嘴灵魂互换暴君总想生娃惊!高冷校草竟是恋爱脑软萌宿主被傲娇反派宠上天日与月之渊沙盘通古城,病王爷和真千金赢麻了大唐诡案录之仵作传奇儿童成语故事新大全王者归来之一代天骄斩神:我的禁墟通王者极致掌控一拳超人:龙卷我们只是姐弟!火影之我成了千手后裔别提爱,那是我贱霸总追爱:萌妻别想逃穿越时空的爱恋与抉择互换人生?不存在的,我天选凤女全咒术界都说我们有一腿快穿之撩不动你,算我输!寻回的璀璨人生练气污蔑元婴?你当这里是女频啊在绝区零当小老板太子别虐了,太子妃是真病了寻宝奇遇记hp斯莱特林的首席小姐被高冷太子宠翻天父母爱情我和江卫东青梅竹马生死对赌:续命一百天盗墓:龙神血脉从七星鲁王宫开始甄嬛传重生:力压甄嬛做太后穿成傻女,炮灰纨绔夫君是大反派素心斋话假如舰长是假面骑士Build逍遥六皇子,父皇恭请我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