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如今的梅城,跟梧州城的情况十分相似。
如果从某种角度来说,甚至比梧州城还要糟糕。
梧州城那扇门是在出现的途中被打断,以至于哪怕用照心术看过去,都还若隐若现。
简单来说,就是没能完全现身。
可梅城这扇门却不同,那是已经完全现身了,只是在打开的途中被我们给强行合上了。
梧州城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梅城之所以没有,那主要是因为当晚整个梅城的人焚香诵咒,再加上原先我们在梅城各处布置下的阵法,以及包括第九局、梅城协会、黄河神道、天理教以及一些自发赶过来助阵的各路人士,通力合作,这才将局面暂时稳住。
这时候就面临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像梧州城那样把城里的所有居民给撤出去?
可这么多人,该往哪里撤?
要知道如今可不同往日,现在但凡是偏僻一些的地方,都是各种邪祟出没,凶险无比,能安全住下来的地方本就不多。
不过这个勉强还算有办法能解决,可一旦把梅城里的人都撤走,那被葛玉红下了鬼术的那些人怎么办?
虽然鬼门暂时被关闭了,可这些人身上的鬼术可没散,他们依旧笼罩在鬼阵之下,无法离开梅城。
而且一旦那么多人都离开之后,原本鼎盛的阳气一下子消散,那就根本压制不住鬼门。
所以哪怕是要撤离,也必须得将那十万人身上的鬼术先解决。
权衡利弊之后,藏经阁那边提出了一个比较冒险的决定。
也就是不撤人,在梅城中继续布置阵法,使得整个梅城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水阵,再加上梅城中这么多的人口,一起来作为锁链,封镇鬼门。
如果成功,那么就把梅城给保住了。
可其中也有极大的风险,那就是万一失败,可能留在梅城中这些人会死伤无数。
只是如今的局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天底下几乎没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
逃,能往哪里逃?
所以最终还是决定,采用这个方案。
不过这一次,是破天荒地把事情向梅城所有人如实告知,而没有再遮遮掩掩说什么瘟疫啊,传染病啊之类的东西,而且直接用的是第九局的名义!
要知道在此之前,第九局一直是个沉在水面下的部门,甚至连一些风水界的人都未必知道。
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各地发生了那么多稀奇古怪、骇人听闻的事情,大多数人心里早就有数。
就算听到什么“传染病”、什么“瘟疫”,大家也会自动翻译。
可这么明白直接地发出通告,那可真是头一回!
我意外的同时,心中也是莫名有些发沉。
这就意味着,局面越来越凶险了,几乎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可能是黎明前的黑暗,等过了这段时间,就迎来了光明!
可更大的可能是,如今才只是黄昏,而过了黄昏,将会是真正漫长的黑夜!
在第九局向整个梅城发布这个通告之后,的确是引起了震荡,不过这个震荡却比想象得要小。
这主要是因为鬼门出现那晚,梅城几乎所有人都参与了其中,为守护梅城尽了一份自己的力量。
有了这种经历之后,似乎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于是在得知情况后,梅城有一部分人选择了离开,但绝大多数都选择了留下来。
毕竟梅城是他们的家,离开家之后,又能去哪里?
再说了,其他地方也未必安全,所以还不如留下来保家!
所以在我昏迷的这些天里,整个梅城都在轰隆烈烈地开始改造,布置阵法。
钟权和凤九两大读经人更是亲自坐镇,需要什么资源,就调什么资源。
既然鬼门已经现身,那也没办法把它塞回去,那就把整个梅城打造成一座封魔阵,把鬼门给镇压起来。
钟权和凤九忙得很,过来坐着跟我聊一阵天,已经算是休息了。
跟我说完这番话之后,就准备离开。
“对了,有人想让两位给指导指导。”我忽然想起来,就把刑锋他们的事情给说了说。
“那就让他们来吧。”钟权笑道。
凤九虽然没作声,却也没反对。
“那我去了。”我笑着跟二人告辞,就去对面风水楼,把事情跟刑锋等人说了。
“多谢了老弟!”刑锋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虽然看起来颇为平静。
只不过看他的脚步就知道,心里激动得不行。
王一侠和孙小何更是挺直了腰板,赶紧对着窗玻璃照了照,整了整衣服。
我心中暗笑,不过也是,流年堂里现在坐着的这两位,对于他们来说可不仅仅是领导那么简单。
我在这边坐了一会儿,过了大概小半刻钟,就见刑锋和王一侠、孙小何三人出来,之后是钟权和凤九。
两人上车离开之后,刑锋三人也过来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忙去了。
我歇了阵,吃了两个包子,又把剩下的一起打包打走,去了流年堂杂货间的地下密室。
这一进去,就见宝子坐在双翅神像对面,脑门上蹲着吃货貂。
徐正勤就坐在边上,同样也坐着,呆呆地盯着对面。
直到听到声音,这才惊了一下,猛地转过身来,只是眼神看起来有些呆滞。
“饿了吧,来趁热先吃点。”我把包子和一瓶水递了过去。
徐正勤有些麻木地接过,啃了几口,又喝了一大口水,眼神这才稍稍有了点灵光,说道,“这阵法上的血又要补了。”
“你又补过一次了?”我见他另一只手腕上也有伤口,有些诧异地问。
“这阵法不用了么?”徐正勤问。
“用,维持的不错。”我赞道。
其实我主要是没想到,我会昏迷三天。
“对了,我要是见到你姐,该怎么说?”我问道。
“什么?”徐正勤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来关了这么几天,再加上失血过多,脑子有点迟钝了。
“你姐应该会过来接你,到时候人挺多的,我该照实说,还是怎么说?”我问道。
“你……你……我姐要来接我了?”徐正勤喜道。
我点头,“那是。”
“那……那照实说是怎么说?”徐正勤连忙问。
“这照实说么,那肯定是按照事实来。”我说道,“就是我无意中救了你一命,但是因为你在流年堂偷了东西,所以在流年堂干几天活,算作是抵偿。”
“我……我没有……”徐正勤急忙辩解。
“这个时候辩解也没什么意义。”我说道。
“那不照实说,是怎么样?”徐正勤犹豫了一下。
“这个么……就是你为了你三叔,不惜耗费鲜血,没日没夜地在这里画阵!”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