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生在春天里。许涛海起床,出门便朝楼梯那边走去。院内进出的人,在为早餐忙着。涛海走到这头,看着楼上的房间,看她是否开门了没有。
这时,玉菡已在走廊上梳头,她在编发辫。见到了涛海,亲昵地对他笑着,拿木梳朝他晃了晃。涛海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用过早餐,许涛海在那里坐立不安。周耀轩与杨炳江在桌边说着话,将他那样子看在了眼里。终于,见他俩说完了话,许涛海与坐在桌对面的周耀轩,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周耀轩准许了他。高兴地跑去了对面玉菡她们用餐的房间,岳母告诉他,玉菡去她房间了。屋内女人们个个笑着看他离开,女人们在周太太面前夸起了许涛海。
“咚、咚、咚”许涛海几步上了楼,在玉菡房门外轻声唤道:“玉菡,玉菡。”
屋内传出两个女人的笑声。接着玉菡和丫鬟走出,他们站在走廊上,相互看着笑了起来。涛海见到玉菡着一件白色印花夹衣,一对长辫垂在胸前。弯弯的柳叶眉下的那双眼睛,傻傻地看着他,令他十分地喜欢。这阵,丫鬟悄悄地下了楼,涛海说明来的原因。玉菡对涛海看着,知道了涛海来邀她去附近走走。想说什么又不开口。涛海等着她回答,看玉菡那样子,以为涛海在骗她似的。令涛海笑出了声,他说:
“你不信,带你去问我岳父大人。”
不等玉菡开口,牵起玉菡跑下了楼,去了堂屋那里。
许涛海、周玉菡站在寨口,出寨的路上,羊儿在戏闹,牛迈着笨重的脚步走出了寨;艳阳照出了山岗的轮廓。坡上的地里有人在劳动了,许涛海牵起玉菡,走在了山路上。
眼前这条山道绕山盘回。这条路,被雨水冲刷地像打磨一般地光亮,够两个人挨着走。远看周家寨的早晨清爽、亮丽。寨上的孩童跑来了坡上玩耍。
许涛海一路说着对山村山野的感叹感受。见玉菡只顾听;只顾笑,难说上一两句的。涛海学起了羊叫,再又是一声牛叫。乐得玉菡大笑不止。她说:
“看你西装革履的,人却滑里滑气,什么鬼主意都有。那牛羊见了你,都不敢叫了。坐在城里,怎么知道山里人对你们城里的向往?我看是山里的空气诱惑你,让你爽的如到了世外桃源。”
“山村好,山村人单纯朴实;山村是人性的影子。心愿清静,是心要回归的地方。城市里的人欲望膨胀,所以,人想逃离它。”见玉菡在认真地看着他,涛海笑道,“只有山里才养得有仙女。你就是这山里养出的女仙,只有你,才能养我的心。”玉菡见他句句说出钻人心的话,故意迸出一句道:
“你的话,会咬人。”
“是的,真想把你含在我口里。”涛海望着他,见玉菡在瞟他,不敢正视他的眼神。她站在那儿说:
“还有你的眼睛也很贪,偏看出这人是你的。”说后,她跑开了。涛海站在那里大声喊道:
“是的,你说到我心里去了。”
说后,跑去玉菡身边,玉菡还在笑着,她说:“周家寨,三步两跑被你全走到了,给我讲讲长沙,我很想知道长沙城。”
涛海牵起她的手,给玉菡说起了在长沙城。走在山路上;转来转去,还是在山的怀抱里。山腰一块块的土地,是寨上人的菜园。对面坡上传来羊儿“绵绵”的叫声。涛海见玉菡跟在后面只顾听他说话,问道:
“菡,怎么不说话? 我也想听你说周家寨。”
“你的那些所见所闻,惊险稀奇。我想,我怎么遇见你这个浑身都是有故事的人?”
“因为,我们相见了,这世界好像才真正对我们打开,心里欢喜又激动。”他转身看着玉菡有了主意道:
“菡,我们在这条山路上比赛,我 敷你跑,我快步走,追上你,我打你十掌。追不上,你打我十掌。怎样?”
“好!你不准跑,要是犯规,加罚十掌。”
“你不准走,走了,罚你十掌。”
玉菡起跑。一路甩下笑声。涛海得意地自言自语道:傻姑娘,你中计了,哪有跑得起的?
山路弯弯曲曲,追了一段路,涛海不见了她。这时,他听见身后路坎下,玉菡在呵呵地笑着。原来,玉菡躲在坎下的草蓬里。涛海转回,玉菡站在草坪里朝他笑着。涛海走下草坪,见到这是一块天然生长的草坪。四周杂树围绕。玉菡担心他会捉到自己,很快在草坪上跑了起来。和涛海在草坪上打着转,这又让她笑得捧腹。在涛海要抓住她时,又跑上了前。手往旁边一甩,被刺树扎中,她“啊”地一声,捂着手蹲下。涛海走来,拿起她的手,见手背上划出了一道血痕,立刻,涛海的嘴贴在了殷红的血痕上。
这下,玉菡傻傻地看着他,听着涛海的嘴在手背上吸吮,顿时,害羞又心慌。他低着头没有瞧见,涛海专心地在为她看着止血止痛。她仍在看着他,从内心里唤道:
“海!海!”涛海听见她的唤声,惊喜地看着她。她的目光里,全是一片柔情。玉菡握住了他的手臂,靠在了他的怀里。涛海一把将她抱紧。
草长莺飞的风光里,春色浪漫着山坡,包围着这对心花怒放的人儿。玉菡的嘴贴在涛海的耳边,再唤一声;“海!”
许涛海狂喜地站起,抱起玉菡在草坪上旋转。清脆的笑声,朝沟壑阵阵远传。
玉菡笑地喘不过气来,央求道:“海,快放我下来,我笑不起了。”
涛海这才将她放在草坪上坐下。望着心爱的人儿,他满怀欢喜,快乐无边,说:
“菡,这无尽的快乐和欢笑,是你给我的,认识了你,我才知道两人在一起地幸福。我该如何感谢你?我俩要是没有生在这个乱世该多好,和平的阳光照耀在每一处地方,可以享受幸福,享受生活地快乐。”
“你怨恨这个战乱的年月,说到它,你的脸上消失了欢快,只有严肃和痛苦,像你体内的一根神经,发作起来,让你难受。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去想它?”
“因为我的身边来了你这个姑娘,让我重新认识了自己的选择。好,不说了,想它做什么?菡,我给你摘杜鹃花去。”
玉菡望着他离开,一只手撑着头,躺在草坪上,心里如盛蜜一般的甜,笑出的红韵还贴在脸颊上。四周群山环绕,覆盖起翠绿的新叶,天空湛蓝碧透。春忙的人在山腰和坡角劳作。玉菡望着春景,心已飞翔在春天里;春天,春天多么让人舒心畅悦!她发现涛海的到来让她像变了一个人,世界像变了一个世界。终于敢叫他一声“海”了。从前是从前的我;现在变成了会用心去爱一个人。并且在享受他的爱,他叫我“菡”;我叫他“海”,这全是心里才有的字眼。
柔和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这阵子她沉浸在对未来无边的遐想中,侧身躺卧着,嘴角挂着笑容,轻轻地唤道:“海”。
许涛海抱一大抱杜鹃花走来,他看见了玉菡侧卧在草坪上,站在路上喃喃自语:可爱的人儿,躺在我眼前;起伏的身段娇媚万端,分明是碧蓝的天空里坠下的朵云。
他轻轻地走近,担心有轻微地声响,会把着这美丽化散。他俯下身,端详着她,不敢触摸,害怕他粗硕的手指会将这美弄出瑕疵。最后他十指合一朝天跪拜:感谢苍天赐这一位天仙般的人儿伴我今生今世。
杜鹃花摆在玉菡身边,他先插一朵在玉菡的发间,发觉再有饰物已是多余。他拿不定主意,伸手拿起摆在草坪上的发辫,只见玉菡眨闪起眼睫,见到他笑了。涛海,如痴如醉的眼神还在瞧着她。她低眉在笑,看见了身旁的杜鹃花,取来一枝,在涛海的嘴边摇了摇,轻声说道:
“海,你来了,为什么不叫醒我?弄不清是怎么睡着的。你看见了我睡着的样子好羞人。”她朝涛海羞涩的笑了笑。
“你应该再睡一会儿,让我久看些。美从你身上展现给我的是无尽无止的,可是我又有几回能看见你睡在我身旁?这无尽的美,只有随时间的转动保留在你的身边,为我保存。这多让人遗憾,心痛”。玉菡站起说:
“海,为什么你的心里要有这些遗憾?我不要分别,让别离远离我们吧,我舍不得离开你!”
他将玉菡牵起,再抱住她,望着泪眼连连的玉菡,涛海的心头满是难受,强迫的漏出笑容,爱怜地说道:
“真蠢,我会离开你吗?”抹去她脸上的泪,将她抱紧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