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忙了一夜,把自己铺成了一个大大的游乐场。堤坝边的河滩上,雪春湘琴在滚雪球;河那边,一群儿童在打雪仗。
雪春在垒起的雪球前,用树枝开始雕刻。湘琴站在雪球前喘着气,雪春见了,帮她把雪球滚回说:
“看你,做这点小事,气喘吁吁,像挑担爬坡似的,天生不是干粗活的人。真要是嫁到了茅舍蓬壁人家,怎么讨吃?饭都煮不熟,还嘴巴硬。”
“那也不一定,我这人,有什么事,难不倒我,我坚信这一点。现在我俩各堆一个雪人,谁也不准偷看谁的。”
雪春应着,她猜想,湘琴雪球堆得大,准备堆什么?趁湘琴不注意,她转头瞟去,看出了湘琴的构思。这时,她心中也有了个主意,手上的枝条在雪堆上,灵活起来。
这阵,谁也不说话,雪人很快雕刻成功。简单修饰后,一个雪人便堆在了那里。她俩站在一起欣赏着,高兴地跳了起来。
雪春见湘琴雕的雪人是一个温情的男子,身着西服。雪春朝雪人做着调皮的怪脸。她俩弯腰笑一阵,湘琴看着雪春堆的雪人说:
“雪春,你的雪美人是不是与她心上人失约了?我把它的嘴往上挑一挑,她将不再生气,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呼唤她,顿时喜欢开了。”
“我看你是在坦白自己的内心,想想你平常一个人,躲在一边暗喜的样子,出现在我的眼里都数不清了。我怀疑你的魂还在不在你的身上?田志清不就是那么一个田志清,他为什么会让你想得那么痴迷?”
“看来我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她指着雪人对雪春说,“是不是你和他两小无猜,那个人才不要你去想他?我对你说,你还没到时候。现在,你这位穿着西装的德虎,站在你面前,快喊他呀,唤一声‘德虎哥哥’”说完大笑,雪春被她说得羞了,伸手打来,她俩在雪人周围闹开了,雪春边追边说:
“这位后生是你的人。”
“田志清?”
“是的,就是缠住你不放的田志清。”
“你懵了,田志清高且瘦,你面前的这位胸部宽厚,人又壮实;不是你德虎是谁?噢,你没见他穿西装的样子不认得他。那么你看着这雪人,在想德虎穿西装的时候是不会错的。”
湘琴像突然得出了一种灵感似的说:“巧,多巧,我俩怎么想到一起了。你承认雪人是德虎,我也是这么想的。仿佛看见你与德虎在边走边聊,他说出的每一句话,你都爱听。雪春我说的没错吧。”
李雪春见湘琴呵呵地笑在那里,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她想湘琴提起德虎,虽然,没见到他人,有人说起他,心里也觉得他人在自己身边一般。这时,雪春低头羞笑着。
湘琴洒一片笑声跑上前去,雪春抓一把雪往后面追。湘琴跑上了堤坝,过了木桥,雪春追着跑进了院内。
湘琴、雪春怎么也想不到,许涛海、周玉菡走来了杨家。堤坝上,他俩同时瞧见了河滩上堆起的雪人,于是,朝雪人走去。站在雪人边,许涛海说:
“构思浪漫,还是一对雪人。背靠着背,说着悄悄话。菡,你瞧雪美人笑的含情脉脉。”玉菡看着说:
“真是多情的一对,但愿他俩结成伴侣。”许涛海望着远去的河水说:
“雪融了,这对情人各自回家,将相爱的喜讯告诉他们的亲人。明年冬天,他们将在第一场雪降临大地的时候喜结良缘。所以,当每年的第一场雪到来了人间,人们如得到了天神的请柬。喜笑颜开地将雪迎到人间。因为有人即将结婚,就是这对雪人。”
涛海雪胡编的故事,惹得玉菡不停地笑着,她说:
“你把故事编得太如意了。照你这么说,人该是它们的红娘了。”顿时,她俩乐得哈哈大笑,玉菡接下说:“你呀你,总是这样善良的看待事情,可我不是这么想的;雪融了,它们各奔天涯,这位雪少年还会惦记这个雪美人吗?”许涛海看着妻子,脸上有了愁容,说:
“菡,你呀,也不能将一切想的那么悲凉。什么事情也要想开阔些,心情才开朗。把一切看淡,日子也才容易过。哪怕把心收起,希望之灯,却永不熄灭。”
他将手搭在玉菡肩上,似有意将一种力量传给玉菡。玉菡微笑着望着他,见到了他眼神里,将那种坚定的意思带给她。
“玉菡姐,玉菡姐。”
湘琴朝他们这里喊来,涛海、玉菡见到湘琴跑来的身姿:厚笨的棉衣上,胸前的围巾在不停的甩动,一只手握着辫梢。涛海不由地赞美道:
“真美!看她跑来时,活泼的笑容,热情奔放。此时,我整个人被眼前的人儿吸引了。”
“在这片地方,偏有临水而居的这样一户人家。在这户人家中,有位高贵又特别的姑娘,跟她在一起,能给我找到一种平衡生活的心情。”
“那我要真心感谢她,你新交的这位朋友,有她同你在一起,我也放心了一半。”
湘琴快要走近他们时,许涛海先唤了她一声,湘琴应着,走近说:
“许二少爷,你懂法术,今天冒出来了。昨天玉菡姐还提到你。”许涛海对玉菡看去,再转过头说:“那么,我希望你像先生那样开导她。不仅仅玉菡是你的朋友,我也够资格的。”涛海的话,湘琴与玉菡面对面地站在一起笑了起来。他们远瞧着河滩上的白雪,涛海再看着杨家这片地方说:
“玉菡说太喜欢来你家了,你家这片乐园,在玉菡心里,看成了是自己家。我也是如此,回常古城,也有个说话的地方。再是来拜访你这位快乐的天使。”
“二少爷,你太夸耀了。”
“二小姐,这是我的心里话。见到你嘻笑活泼的,感觉这个世界,似乎给我开了个玩笑,热血男儿,当无畏生死。可是,我又获得了什么?我似乎要重新认识自己的付出了。”
许涛海说着往前走去。玉菡看着前面的涛海,握住了湘琴的手说:
“是他的人了,自然也会心疼起他来。湘琴,我想对你说,涛海,不但身赴生死难料的战场,内心的压力也不轻。他;多辛苦,多累。我是一个妇人,真想为他做点什么?可我倒成了他肩上的一头担子。他有一点时间,都要回家来看我。叫他不要那么做,他是做不到的。我清楚他这一点,换成是我,也是如此。”
这阵,湘琴面对着她,玉菡的一字一句,完全是一个家庭妇人说出的心里话。她发现,这个妇人也是要人同情的。现在,田志清成了一个漂泊的人,今后,我会不会也要为他愁忧?
湘琴见到玉菡笑了,笑容里,对站在前面的丈夫是多么地满意。湘琴也笑开了,牵起玉菡,走去涛海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