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碰到脑袋的触感很轻，几乎是让沈未辞察觉不到的。可伴随着那似是轻叹的‘我会心疼的’，竟然惹得沈未辞心跳猛地加速。
她好像还能听到那声很清脆的‘咯噔’。
明明语调轻得几乎让人听不见，让人觉得是错觉般的呢喃，但沈未辞就是觉得那话像是千斤重的大理石，狠狠地往自己心上砸了一下。
还是砸出了一点点裂缝的那种。
沈未辞下意识地垂了垂脑袋，长发从肩上散落，遮住了她的整张脸。
“我跟你说这些，是打心底的，”顾一白看着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不短，但他知道，沈未辞这副模样，摆明了就是害羞了：“而且，我叫你来WTK，不只是为了练习赛。说句不太好听的话，非要打练习赛的话，网上四排，连麦之类，不也能连上，没什么障碍地打练习赛吗？”
……确实。
反正前几天的练习赛就是这么打的。
而且并没有因为是相距两地的练习赛，就对比赛的结果产生一点点的影响。
该赢的还是赢了，沈未辞该傲气的也还是傲气了。
最重要的是，她确实也证明了‘许云开是我的手下败将’这件事的真实性。
沈未辞低着头，觉得自己的思绪再一次被顾一白的话给搅得四分五裂，乱得怎么都理不起来。好一会儿，她深吸了一口气：“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叫我来？
许是因为紧张，沈未辞这会儿说的话几乎是没什么逻辑性的，东一个字西一个字，生生凑成一句不怎么能让人听懂的话，还伴随着她局促的呼吸声。
一下一下的。
但顾一白还是听明白了：“你是问为什么还要带你来WTK吗？”
不等沈未辞给予回应，顾一白便自顾自地道：“因为我想见你。”
“我知道我挺那啥的，啧，就挺不做人的，”顾一白说着，靠在电竞椅背上的模样慵懒，眉间不自觉地染上了一点儿轻佻，语气里还附着微不可查的侵略性：“可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你如果还要求我做个人的话，小朋友，我觉着这有点儿太为难人了。”
沈未辞：“……”
顾一白：“我就是想见你，从你上回踏出WTK电竞基地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见你了。”
话锋被挑开后，顾一白便越发没了顾忌：“这叫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朋友，我这人其实挺直接，当然，也挺自私的。”
顾一白说着，话里的侵略性和轻佻在慢慢加重，许是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这会儿他说话的语调就像狂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沈未辞卷进暴雨里的冲动：“至于怎么自私呢，”顾一白止不住想起了之前他跟路夜航所坦白的那些话。
那时候，他说的不仅是一句‘时清这个人，是我未来女朋友’，还外带了一句更不要脸不做人的。
那就是‘时清必须进战队，哪怕不是为了WTK，她也必须进战队’。
更重要的，是为了他的终生幸福。
想到这茬，顾一白忽然间忍不住叹了叹，他看不清沈未辞脸上的表情，但就是知道她脸红了。
小手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外卖盒。
实在太可爱了。
顾一白盯着她看了几秒，才笑着将话给补全了，声音压得很低，似是在魅惑人：“至于是怎么自私呢……算了，以后再跟你说吧，现在跟你说这个，好像有点儿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