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白，我去你丫的。
路夜航瞪着他，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人给瞪出花儿来的恶狠狠。
但归根到底，比起什么WTK，更多的，真的是心疼。
毕竟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路夜航也可以说是一点一点儿看着顾一白起来的。
起初都很难，只是在这样的艰难中，顾一白挣脱除了一丝光。
……
走廊上，沈未辞的脚步顿在了小黑屋旁，止不住的，唇在发抖。
她在克制，程度甚至已经到了将手死死地握成了拳，死活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的程度——
“就算是死，也只想死在竞技场上。”
“其实在我手伤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在准备着，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手伤吗？
应该，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吧？
是不是很疼？
一定是的，怎么可能不疼呢。
沈未辞觉得自己的脑子乱极了。
她明明，只是想出来找顾一白，想告诉他外卖到了，可以吃了。
可这一瞬，她就是有一种‘我好像做了坏事’的感觉——但比起这些，怎么都比不上漫上来的心疼。
她调整着呼吸，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恐惧寒冷到了背脊’。
所以顾一白，其实一直都在扛着？
太疼了。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被扔上了天空，飘飘然，是一点儿都不着地那种。
手上没有什么气力，导致她没法儿捂住自己的耳朵，因此没过多会儿，顾一白的话再一次地传来——
“航哥，我其实，从来都不心疼我自己。”
“我只是想时间再长一点儿，再多一点儿。也没什么，就是，舍不得让小朋友扛起来。”
他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比谁都清楚这个位置要付出的是什么。
太疼了。
沈未辞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训练室的。在把训练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可能会有点儿奇怪，耳边是方子都和林知砚的云云，但她只能点点头，她甚至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问了什么。
十五分钟后，训练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啪嗒’一声，沈未辞的心脏也跟着漏了一拍。没过多会儿，沈未辞就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自己的肩上拍了拍，力道很轻，但足够让沈未辞怔了怔。
“外卖已经拿回来了吗？小朋友怎么还不吃呀？”
顾一白的声音还是以往的云淡风轻，明明是轻松到了极致的话语，可沈未辞愣是觉得自己的心里在泛疼，被扎了刀子的那种疼。
但她也只是就着顾一白的话缓了几秒，见顾一白已经拉过椅子坐下，沈未辞笑了笑：“在等顾哥。”
“等什么？这万一我要是跟路夜航在外边儿彻夜长谈了可咋整？吃饭吧，别饿着了，顾哥会心疼的。”
沈未辞应了一声，莫名有点儿想哭。
这一顿饭对于沈未辞来说简直跟味同嚼蜡没什么区别，她几乎是半强迫地让自己多吃一点儿，不想让顾一白看出她到底有多难过。
她甚至连多余的一点儿表情都不敢有。
“好吃吗？”
“嗯，好吃，就是不辣，”沈未辞尽力扯着一点儿笑，跟顾一白对视了一下，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组织着语言：“下回点辣的就好了，辣的带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