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队友如此,沈未辞简直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就这样迷迷糊糊过了几天,WTK那行人偶尔过来探望,也很有默契地不再提什么全国赛之类,只顾着跟顾一白聊天,或者是想尽办法,也不知道上哪儿寻摸的一些笑话,只为了逗沈未辞笑。
傍晚时分,顾一白那边治疗完事儿后,带着许多吃食,抬手正打算敲沈未辞的病房房门。
但是这个玻璃窗,顾一白手上的动作便怔了怔。
距离不算远,再加上顾一白原本就是个视力很不错的主儿,任由每天十二个小时往上跑地对着电脑屏幕,却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视力。
沈未辞这会儿躺在床上,那只还插着针管的手往旁边摸了摸,顾一白原先以为她是要拿吃的,直至看见小朋友的手上多出了一支笔。
好像还是素描铅笔?
他惯看漫画,但说来也挺惭愧的——因为他除了会看以外,别的愣是说不出半句所以然。
隔着玻璃窗,顾一白看见沈未辞手里拿着素描笔,也不知道上哪儿寻摸出一张纸来。画笔在纸上也不知道画了些,但不过一瞬,顾一白便当即皱起了眉头。
好像,不对?
沈未辞这副模样,怎么瞧上去还有几分痛苦?
顾一白在外面站了几秒,很快就耐不住性子了——在沈未辞的事情上,他向来稳重。
但就是因为平日里过于稳重,从而导致了他现在关心则乱下驱使着下意识的动作才会显得那样的滑稽。
病房门被倏然推开,沈未辞的手登时僵住,画笔便从手上滑落,‘啪嗒’一声,发出了与地面碰撞的脆响。
只是动静并不大。
顾一白将门关上,朝她笑了笑:“小鱼儿,干什么呢?”
沈未辞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倥偬失措的,好半响,才朝着顾一白摇了摇头,扯出了一抹勉强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直直地往人心上砸的笑:“顾哥,你来啦?也没什么,我就是闲着无聊罢了。”
话语说着,沈未辞的左手便拿起了画纸,二话不说地迅速团成了团,企图朝着不远处的垃圾桶扔过去——仿佛这样,就能遮掩掉什么,当作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可顾一白还是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来,手上的东西随意似的放在了床头柜上,稍稍弯腰,将那被团成了一团的画纸从地上捡了起来。
“顾哥,别看了,”沈未辞抬眼看他,眼角是说不上来的红:“真,别看。”
仿佛是在怄气,这一次,顾一白不仅没听,反倒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打开的想法。想法变成行动向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顾一白这样的行动派。
被团成一团的纸一点一点被揭开,沈未辞的眼睛便更红了。
不多时,沈未辞别过脸,用左手撑起了身子,伸手在那些吃食的袋子上碰了一下,想要解开的模样:“真是的,我都饿了,你好歹先伺候伺候我呀。”
像是开玩笑般的话,但顾一白听着就是不对劲。
直至纸团被他三下两下打开,顾一白才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心痛得几乎想要即刻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