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前,有一个号称世界第三的猴子,不把自己的老师放在眼里,全然忘记了自己那点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张牙舞爪,于是,老师被迫举起了自己的板砖菜刀,用火焰喷射器把洞里的猴子一个个烧出来,打他们的屁股,一直打了十年!
火箭船是船业公所的动员船只。
这几年,船业公所采取守汉提出的,官助民营,募集民间资金的方式大肆的建造船只,筹集够了一条船的建造经费,便建造一条。拖网渔船的经济效益在那里摆着,往来于河静与泉州等地的商船也是赚的盆满钵满,不亦说乎。
几乎每个月都有新船下水,忙得负责造船的王全痛并快乐着。以前哪里敢想如此疯狂的造船啊!几乎每日里都有人登门来或是软磨,或是硬泡,要求尽快安排自己的船。
老狐狸胡礼成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他在两个关键时刻的选择正确,成为了最早投靠李守汉的那批百户之首,并且在阮家在灵江南岸屠杀汉人的时候,毅然决然的用自己的财货换取了近万人的生命。守汉特意在核销了他的财货损失后,特意奖励了他一条四百吨的疾风舰,当然,是用来捕鱼运货的。
手扶着舵杆,闻着船舱里还若有若无的油漆味道,老狐狸胡礼成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暗自有些得意。
此次动员,他又是第一个站出来积极请缨的,将自己的这条新船金狮子号献了出来,作为动员船的指挥船。
守汉也乐见这些老人能够积极主动的将自己的利益同他的利益紧密的结合在一起,利益集团其实并不可怕,关键是你要控制它的成长、发展和向何处去。投桃报李,守汉便给了胡礼成一个动员船队指挥长的头衔,当然,具体的作战行动,还是要听炮长的。
在指挥船的旗语兵的调动下,动员船排列成两列,船与船之间间隔二十余米,两列之间大约有五十米的间隔。
何文鄂用千里眼死死的盯着对面的这些奇怪的船只。船上的水手们快手快脚的将船头木架上的苫布掀下,露出了被遮盖的木架,然后,迅速的从船舱里搬出了一个个木箱,从箱子里将一根一丈余长竿子,竿子的一头呈现圆锥状,看上去有些像过年过节时燃放的烟花,只不过,个头大了一些而已。
“南中军不是想要用这些烟花来对付我们吧?”何文鄂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为了安全起见,他的船又与前锋拉开了一些距离。
金狮子号上的炮长莫大,眯起了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估算了一下距离,在检查了发射架的角度和方向后,抬起头,看了看桅杆上的旗帜,旗帜被海风扯的展展的,斗大的一个李字绚烂夺目。“东南风大概是五级风。”又同身边的测距手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点了点头。“各船注意!检查尾舵,调到丁字状态!”
“开火!!”桅杆上的旗语兵向各船发出了命令。
随着各船上的一声声口令,如同烟花般的火箭如同火龙般呼啸着扑向对面的安南船只,湛蓝色天空中立刻出现了一道道灰白色的弧线。还未等到弧线消失,安南人的舰队中就传来了阵阵爆炸之声,被火箭击中了的船只立刻成了海面上的火把,纵然是落入水中的火箭一样可以在弹着点附近形成一个十步范围的火海。
安南人立刻就乱了套,着火的船只有的掉头就跑,或者手忙脚乱的从海中提水想要剿灭这来势凶猛的大火。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让安南人陷入火狱的大火就仿佛西游记中的三味真火一般,居然扑不灭!
船队密集的阵型,原本是为了集中兵力,(也是为了互相壮胆!)最大程度的加强突击能力,但是,现在却成了送命的阎罗,勾魂的判官。一条船被火箭击中,迅即变化成为一只硕大的火炬,不仅燃烧里自己,同时也点燃了别人。
方才还在意气风发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准备趁南中军炮弹不足的时候,贴上去与南中水师肉搏,去夺取那双倍的杀敌犒赏的阮家军,瞬间,变成了炼狱里的亡魂。在燃烧的火船上惨叫着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有那身上的衣服盔甲被火点燃了的,哭喊着,哀告着,在甲板上翻滚,试图将火扑灭,也有的跳到海中,想让海水将这邪火扑灭。
人与人冲突,船与船相撞。
有那侥幸没有被火箭击中的战船,试图脱离队形,逃之夭夭,不料,那些已经被点燃成火炬的友军,却试图靠近他们之后,跳帮,一起去逃命。结果,变成了火炬接力赛。
一条接一条的船只被点燃!
“后列!开火!”莫大还嫌不够,命令后列船只开火。
同前列的船只的射击方式略略有些不同,前列的船只是近乎于直接瞄准,而后列的船只则是进行间接瞄准,这也就是为什么,各船之间采取了疏散的队形,一旦有误伤的,可以将损失降低到最小,不至于上演一部安南版的火烧战船。
带着一丝兴奋和恐惧,胡礼成看着一排排火箭从自己的头顶掠过,又一次的充当了海上纵火犯的罪恶角色。何文鄂悲哀的发现,原本庞大的船队,如今,只剩下自己身边少的可怜的七八条船,这些船,还都是因为船上是自己的亲族子弟,才将他们调到身边充当护卫的。
巨大的烟柱在海面上升腾,阮家的船队已经被火海牢牢的围困在海中。而胡礼成和莫大,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懂得慈悲为怀的心肠,面对着眼前的一片火海,丝毫不愿意给安南人喘息的机会,丧心病狂的下令,装填,调整射击诸元!很快就发起了第二轮射击,而这一次的射击目标则是放在了安南人的舰队中部。很快,原本浩浩荡荡的安南人舰队如同燃烧的火柴一般,一阵辉煌之后化作了一截截黑色的残木,慢慢沉入海中。幸存的安南人早已吓破了胆,在船上哭爹喊娘请求宽恕。
“噢!!!圣母玛利亚啊!!!这些明国人难道都是撒旦吗?竟然能够引来地狱的烈火??完了,这帮可怜的安南人完了.....上帝啊,请拯救一下您的信徒吧,让迷途的羔羊回到主的怀抱吧?”早已投降的葡萄牙人庆幸不已的议论道。
“佛祖啊!这难道是阿鼻地狱的烈火吗!?”何文鄂胆战心惊,一边用手指着船帆,一边口角颤动,他已经被惊吓的说不出话来了。还是那个军官稍微的镇定一些,一面指挥水手们转舵改帆,向南方逃去。“大人高见!若不是大人有先见之明,吾等恐怕早已被这邪火烧为灰烬了!”一面扬帆南逃,军官还不忘称赞一下何文鄂的英明神武,先见之明。
“难道红莲业火降临了吗?”桦山久高听了武士的汇报喃喃自语。他和岛津光久从船舱中走出来,甲板的武士和农兵们已经有些惊慌失措了,远方那一簇簇巨大的烟柱,在海水中跳动不已的火焰,以及大大超出正常的海水温度,都证明了武士的话是真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古贺,”须发皆白的美浓守大人低沉而威严的唤过那个去观察战场态势的武士,“你做得很好!不愧为我桦山家的鹰!”
那一雄一,元不过是一名铁炮手,天生的目光锐利,被取了一个外号,唤作古贺鹰的便是。也正是因为他的目光特异,所以,桦山久高才派他前去观察战场态势。
“美浓守大人,我们该当如何?”光久的战场经验比起久高来那是差的太多了,虽然身为少主,也要客客气气的向这个老家伙请教。
桦山久高看了看光久,“殿下,我们岛津家的传统,便是跟随强者!”
“升帆!起锚!全体备战!”
“嗨咦!”
“玛德!终于搞完了!”丢下了手里的铅笔,守汉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眼前这幅金兰湾水师母港规划图,自己也是颇有几分得意。
这个港口,日后可是曾经被法国人,俄国人,美国人轮着上啊!如今,就不用你们这些南蛮了,我既然来了,就没有你们什么事情了!
有了这个港口作为基地母港,自己的水师就可以南下满剌加,去收复旧港宣慰使司,成为东西方航路上的收费员!
“炮声怎么停了?”守汉从无限美好的畅想中突然反应过来,询问在门口站班的莫钰。
“回禀主公!战事已经基本结束,我军正在打扫战场!”莫钰一脸兴奋的向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主公禀报着战况。
“哦?!”李守汉伸手示意,莫钰急忙将千里眼递到他手上。
海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在火海中往来穿梭,将那些还没有变成火炬的阮家战船从火海中拖走,把那些在燃烧的海面上挣扎的落水士兵捞起,让他们以后有地方去发挥余热。
“怎么会这样?”守汉的眉头皱了起来,很明显,敌人的伤亡和损失要远远的大于他的计划。要知道,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守汉已经将阮家的士卒水手,船只火炮,列入到了自己的战利品当中。甚至让几个参谋制定了人力分配计划,某个矿场派去多少,某个船厂派去多少,某个冶铁所派去多少。
还有那些阮家的战船,虽然以南中军的标准来看,做战船远远不够,可是,用来做渔船总是可以的吧?做货船总是可以的吧?实在不行,还可以拆了,把木料用来重新制造成船只?总而言之,要比眼前这些在海上燃烧的巨大火炬强!
还有那些船上的火炮,虽然口径小,射程短,但是,或是回炉重新铸造,或是给各处的新屯堡用来做防御性火炮都是上上之选啊!
“该死的老狐狸!就顾着自己打的过瘾了!说好了只齐射一轮的,谁让他打两轮齐射?!莫大这个混蛋!居然齐射了两轮,居然白白打死了这么多劳动力!下个月要扣他薪水才好!”守汉很是没有风度在船头大骂。
“好我的主公啊!火箭的发射架,不过是些铁皮、竹竿、木头支架这些加一块撑死不过五钱银子,人工费也不过是一百多文。就算是从缅甸买来的猛火油跟发射药稍微贵一点,加在一块一枚火箭弹估计也不过就是二两多的银子吧?!用二两多银子换一条船和若干人命,您还嫌不划算了啊?!还在嚷嚷着,说没有把别人的家当都抢回来?!”身后的莫钰,为守汉整理着斗篷,心中不由得一阵阵的腹诽。
远处,一条疾风舰分波裂浪而来,船头的水手们左右摇动着红旗。
“主公,报捷的!”
“报!我舰奉令追击残敌,行至距战场十二海里左近海域,逃窜敌船遇到船只拦截。起先我们认为是兄弟舰只迂回至此,但是,这些船只从旗帜到形制都与我舰不同。采取跳帮方式作战。在斩杀几名军官后,逃窜舰只投降。”
有人助战?!守汉大感意外。
几个身材异常矮小的家伙从报捷的舰长身后闪出,顾不得打量这艘巨大的伏波号,五体投地的跪在甲板上,用着诡异的口音,在守汉的耳朵里,似乎是福建口音夹杂着陕西话,“外臣倭国萨摩藩家老桦山久高拜见大明天朝大将军殿下!大将军殿下武运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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