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陈默搭话,康嘉嘉就主动跑去沟通。
毕竟这地方是小老板所有、大老板委托给他的,虽然陈默和老白都没发话,但康嘉嘉自觉对碉城内的东西负责。
猛人没有现金,选择赊账…
陈默也乐得于此,没在碉城待太久,开着ATV回了科特。
猎头网已经把他电话打爆了,现在委派夜枭的订单已经超过了四千,押金之巨超出最高预定数额,猎头网工作人员没办法,只能联系陈默。
陈默筛选了一下订单,把科特城以外的单子都刨除了,仍旧有六百之巨。
这六百多订单里头,什么样的单子都有。
有委托解救人质的,有矿场遭到武装团伙光顾需要帮助的,甚至还有个ID为‘猫猫芮’的雇主为见一面夜枭花了十万现金用来抵扣押金的…
陈默不是那种闲的没事儿找事儿的人,高价低风险订单面前,面子算个啥?
于是他接下了陪猫猫芮吃饭的单子。
再有三天单子就过期了。
电话那头,对一个月以前下的单子已经不抱希望的卢嘉芮收到提示自己单子竟然被接了,甚至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打电话核实过夜枭真的接下自己单子后,卢嘉芮欢呼雀跃,精心打扮起来。
陈默仍旧是铁打不动的驼色大风衣,下午四点多,按照时间来到了约定的咖啡馆。
看着立着衣领缓缓打量四周的陈默,卢嘉芮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夜枭。
近一周没刮过的络腮胡,让陈默比真实年龄看着大了不少。
简简单单扫视一圈,陈默来到卢嘉芮桌前坐下。
卢嘉芮有些震惊。
“你怎么知道是我?”
“只有你在观察我。”
陈默打量着卢嘉芮。
这小妮子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找自己能有什么事?难不成真的只是为了见一面?
“我…”朝思暮想的人真的坐在自己身前,卢嘉芮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找我什么事?”
“为什么会接我的委托?”卢嘉芮想了想问道:“难道不会很无聊吗?”
“无聊?”陈默皱眉:“不,你花钱找我,于是我来了,这有什么无聊?”
“可是可是…”卢嘉芮一时有些语塞:“你应该有很多订单才是。”
陈默颔首:“确实很多。”
“那为什么会是我?”
“价格丰厚,没有危险可言。”陈默很诚实的答道。
“这样啊…”
卢嘉芮不知为何有些小小的失望。
在她的想象中,夜枭会是那种义薄云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
金钱不应该是左右夜枭决策的原因。
陈默似乎明白了少女的想法。
他叫过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用热气腾腾的咖啡暖手,陈默点了支烟“怎么称呼?”
“猫猫芮。”
虽然知道少女说的是自己猎头网的ID,陈默也差点笑出声。
“好吧,我叫陈默。”陈默伸出大手。
卢嘉芮的小手和陈默的大手握在了一起。
陈默的手很大很粗糙。
也很温暖。
这才是女孩脑中那个夜枭。
卢嘉芮脸红了。
“我…我叫卢嘉芮,是嘉芮小话屋的作者。”
陈默恍然:“你是苏蕾朋友?”
“算不上,相处过几天时间。”卢嘉芮答道。
“大概明白你叫我来的意思了。”陈默点点头:“我和你想象中的形象可能有一些出入。”
卢嘉芮咬着杯沿点点头。
“赏金猎人,先有赏金才是猎人,我们是一群为金钱而战的人,没雇佣兵性质那么恶劣,但终归好不了太多。”陈默向身后吐出一口烟雾:“别把我们想的那么高尚。”
“可是…你救苏蕾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回报。”
“如果苏蕾死了,我就再也洗脱不轻嫌疑了。”
“那,那督查呢?”
陈默沉默了几秒。
“他该死。”
卢嘉芮笑了。
“喂,干嘛那么严肃,你做的事真的让人血脉喷张,我很崇拜你…很多人都很崇拜你,被当做偶像难道不是很棒的事情吗!”
“我的动机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高尚,所以被崇拜时会莫名觉得愧对这份热烈的感情。”
品了品陈默话中的含义,卢嘉芮认真道:“陈默先生,你真的是个很棒的人,难怪苏蕾会喜欢…苏蕾会觉得你很好。”
差点说走嘴,她赶忙喝了口拿铁掩饰尴尬。
“你是学生?”
“你怎么知道?”
“你袖口的纽扣。”陈默示意卢嘉芮看向自己带着学校标志的扣子:“十万对你而言绝不是小数目。”
“啊…”卢嘉芮有些慌乱:“没关系,我家很有钱。”
“这是当然,但你兜里还有钱的话,不会选择喝一杯最廉价的拿铁。”陈默笑道:“等平台的钱到了,我会退还你。不过平台会抽成百分之十二佣金,所以我只能还给你八万八。”
“不不不,怎么能这样!你不是刚说过先有赏金才是猎人吗!”
陈默略一沉吟:“那这样好了,退还你八万,吃一顿饭八千块钱足够昂贵了。”
“可是…”
“我只拿我觉得安心的钱。”陈默打断了卢嘉芮:“你应该知道,我拿了丁先生很大一笔钱才会拼上老命。”
“好吧。”
卢嘉芮嘟起小嘴。
陈默笑着起身:“想吃什么?走吧,我请客。”
……
陈默回到H区已经后半夜了,途径螺栓巷的时候被一个女郎拦了下来。
“这是上哪儿玩去啦?”女郎大冬天,上身羽绒服,下身却还是网眼裤。
不禁让陈默想起火腿要冷藏鲜奶要保鲜的论调。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走了。”
“哎那么凶干嘛,你妹妹想你了。”
“什么妹妹?”
陈默一脸问号。
“来嘛来嘛。”燕子也加入了战团,把陈默生拉硬拽进了按摩房。
按摩房里,沈西楼正站在按摩椅后头。
陈默一阵气恼。
给沈西楼钱,就是想让她赶紧回家别待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谁曾想她自己不争气,还继续留在这干卖肉的营生,亏自己还留给她五千块钱。
越想越气恼,陈默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学生妹冲昏头脑,主动咬钩的冤大头。
“上当也就上一次,能不能别把我当凯子?”
陈默甩开燕子的手,出门骑上ATV走了。
沈西楼低头,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