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务会议结束,一群小老头喝着茶水,咬着耳朵。
一个穿正装的小伙推门进来,和韩副局悄悄耳语了些什么。
韩副局先是一皱眉,随后哈哈笑道:“这是好事啊,有一位这么有正义感的局长,矿区肯定会蒸蒸日上。”
小伙报完信就走了,留下一屋子小老头大眼瞪小眼。
“韩局…”
“说什么呢,陈默才是局长,我是陈局的副手,该怎么叫还怎么叫。”韩振宇笑道:“我们的局长刚刚上任就做掉了横行霸道的鲁高飞,很好,这很好啊。”
一群小老头恍然大悟,赶忙歌功颂德。
韩振宇的高兴,还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他刚刚还担心陈默不闻不问就这么走了,会不会想别的办法介入财政口,现在看来,那小子和传统当差的,根本不是一路人。
正常人守着个这么肥的矿脉肯定是卡各个能源公司的口,打点好才给落实基建。
结果陈大局长肯本看都不看能源公司,上来先给当地黑市掐了,这不明显走垄断日销的路子吗?
正好鲁高飞本来就不是矿务局这一派的人,鲁高飞貌似和现任江阴城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不然就一下城区的社团头马凭什么能在矿区嚣张这么久?
尘归尘土归土。
韩副局很高兴和新到的矿区最高***井水不犯河水。
至于命案嘛…
矿区临时执法署已有鲁高飞的小弟来报案了,韩副局思考片刻,决定亲自去一趟,也好和陈默搞好关系卖卖人情。
树倒猢狲散,鲁高飞的小弟已被以小九为首的新矿区三巨头收编,这会儿临时执法署传唤几位老大,却没人惊慌。
他们都知道自己背后站着的是谁。
那个男人,够硬。
半小时后…
科特矿区临时执法署。
三位老大没带小弟,不是不讲排面…现在带小弟那不是给陈默上眼药吗?
执法官们也没难为他们,好烟好茶的供着。
执法官们不理解为什么上面态度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下了死命令要对这几位执法署常客以礼相待。
再说鲁高飞的死…听说副局长亲自下令,一定要查明这么好好一个壮汉为什么要跳楼自杀。
这意思再听不懂也就不适合继续在执法署干下去了。
终于,副局长到了。
陈默也到了。
老韩看到陈默笑呵呵上去握手。
“局长辛苦了,这么点事儿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陈默更纳闷为啥老韩会在这。
“没事,听说矿区出现恶性斗殴事件,我来看看。”
“害,我也是因为这事儿来的。这不,刚刚尸检报告才递到我手上。”老韩把刚刚打印好还热乎的尸检结果掏了出来:“现在已经可以断定,当事人鲁高飞,吸食过量的紫粉,造成了臆想症。殴打在座的三位后,不慎从高楼跌落。”
陈默这次真沉默了。
他还在想怎么操作的时候,老韩已经走完了所有流程。
看到陈默脸色不佳,老韩不动声色继续说道:“对于这样的恶性事件,本来应该惩戒当事人以儆效尤。但很可惜,当事人因为伤势过重,在十五分钟前抢救无效宣告死亡。这种情况下,执法署没法给受害人一个交代,绝对是工作不力!失职中的失职!但是嘛…咱们这矿区内的事儿,也不好往科特城汇报。这样吧,我看报告说那个鲁高飞生前有些不法收入,就用这些收入补偿受害者,作为误工费,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你看这样处理稳妥吗陈局?”
做了两年多赏金猎人,对龌龊事儿陈默早就见怪不怪了,但老韩的厚颜无耻程度依旧刷新了他的认知。
吐出口浊气,陈默开口:“很稳妥。”
他背后的三位早就惊了。
在见到韩副局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有被扔出去做替罪羊的觉悟了。
没想到自己背后男人,竟然这么硬。
硬到老韩会以近乎谄媚的态度解决问题。
下了手铐,几人出了执法处,但没敢走远,乖乖的等陈默和老韩谈完事儿。
陈默看着笑眯眯的老韩,叹了口气。
“谢了。”
“陈局哪里话,都是为矿区排忧解难,都是为科特城、为中北地区添砖加瓦,你这么说那是思想觉悟不够!这必须得罚!这样吧,老哥哥自作主张,明天下午,下班以后,罚你陈局一顿酒。”
陈默一口应下。
“那老哥哥明天等你电话。”
老韩卖了人情笑眯眯的走了,留下被满满官腔整的有些生理不适的陈默出了执法署大门叼着烟头发呆。
“老板!从今往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九见陈默发呆,还以为是没看到自己几人,赶忙上前跪倒在地。
执法署门口人不少,不知道实情的,还以为陈大局帮着几人伸冤呢。
“起来,上车说。”
车上,三人都很有眼力的坐在后座,没人敢上副驾。
三人都能感觉出来老板的不开心。
“你们做得很好,现在去接手鲁高飞的地盘财产和人员吧。”
“已经做完了,谢谢老板给的发财机会。”小九道。
“也谢谢老板给我报仇的机会。”公狗红了眼:“都说***无情戏子无义,但有您在,我才有报仇的机会,那些被鲁高飞祸害的家破人亡的小妹才有报仇的机会,老板我…我公狗前半辈子两面三刀的,后半辈子就跟您了,要对不起老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公狗哽咽。
陈默哪知道公狗和鲁高飞的新仇旧恨?不过这人情不收白不收。
药丸拍了拍他的背,也低声道跟定老板。
“好了,回去处理你们各自的事儿吧。能把矿区整的干净利落最好不过。”
三人应声。
小九和药丸下了车,公狗还在车上。
“怎么?等我请你吃饭呢?”陈默笑骂。
后视镜眼见公狗含情脉脉。
“老板,您要是不嫌弃,我…”
“打住,我性取向没问题。”
陈默恶寒。
“哈哈哈您可真会开玩笑,我是说…”公狗清了清嗓:“您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那儿有很多雏,也有很多人想报答您。”
“这就免了,家里有了。”陈默笑着拒绝,忽地,他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公狗,还真有个事儿要问你。”
“您说。”
“你知不知道,有个老鸨外号叫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