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很隆重。
莲湖大酒店最大的鲲鹏厅被包了下来,一千多人场地座无虚席。
科特矿区所有能源公司都派代表来了,卢城主不方便参加这种场合,但也派出了秘书参加。
海克斯和罗曼达自不用提,除苏远见外的所有高层几乎全部全部到场。
“各位来宾、各位领导、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大家好!”司仪开始了致辞:“在这美好的日子里,在这温馨浪漫的时光中,我们欢聚一堂,共同迎来了怀特斯通先生和卢娜女士的结合!这是一段跨越二十六个春秋的浪漫,这是一场穿越十一光年的爱情…”
陈默默默喝着酒,郑湫泓挽着他的手。
司仪讲了个很长的故事。
昨天,老白把他和卢娜的经历讲给了婚庆公司,十二个撰稿人连夜奋战,保留大部分,艺术加工了小部分后把稿子交给了司仪。
正如司仪所说,二人的感情跨越二十六个春秋、十一光年,如果不是母星抵抗军第一纵队全灭,陈半山战死,这场婚礼的时间,至少提前二十年。
司仪讲到陈半山战死,老白退役抚养战友遗孤,无法确定未来,更无法给卢娜答案时,现场已有不少多愁善感的女来宾潸然泪下。
好在…两人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
“…经历无数风雨,穿过战火的帷幕,跨过历史的硝烟,二位新人,终在知天命之年修成正果!有请新郎新娘入场!”
帷幕揭开,染着黑发的老白,一身笔挺西装,昂首挺胸牵着卢娜越过红毯,走向礼厅正中。
卢娜一身雪白婚纱,不知是不是微光药剂的影响,脸上黑红黑红的。
昨天刚从莱文城调来的牧师,手捧圣经,正等着二人。
终于,二人来到牧师面前。
牧师手捧圣经神情肃穆庄严。
“怀特斯通,你愿意娶卢娜为妻吗?”
“是的我愿意!”
“无论她将来贫穷或富有,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永远和她在一起吗?”
“是的我愿意!”
“与卢娜女士组成家庭,你必当以温柔耐心来照顾你的妻子,尊敬她,爱护她,唯独与她居住,要爱她的家庭如你的家庭,尽你做丈夫的本分到终身,你愿意在上帝和众人面前许诺这样做吗?”
“是的我愿意!”
牧师转头看向卢娜。
“卢娜,你愿意嫁给怀特斯通吗?”
“我愿意。”
“无论他将来贫穷或富有,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永远和他在一起吗?”
“是的,我愿意。”
卢娜声音已有些哽咽。
“与怀特斯通先生组成家庭,你必当以大方端庄来照顾你的丈夫,尊敬他,爱护他,唯独与他居住,要爱他的家庭如你的家庭,尽你做妻子的本分到终身,你愿意在上帝和众人面前许诺这样做吗?”
“我愿意…”
卢娜泣不成声。
“我宣布,怀特斯通先生与卢娜女士正式结为夫妻!阿门!”
现场的掌声响成一片。
欢呼,喧腾。
没人听到场外大屏幕中正在播放的中北地区总督许如是遇刺身亡的消息。
三十六门礼炮响了起来。
华彩和鲜花雨点般布满天空。
另一边…百余公里外,橙紫色的火光一如礼炮的炫彩般迷人。
“轰轰轰轰!”
“非常抱歉,此次星际航程取消。”
西楼看着大屏幕上的航行通知愣愣出神。
“为什么?!为什么会取消,我回罗斯有急事儿!几千亿的买卖!你们公司承担的起这个损失,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一位提着公文包的中年人正对着检票员声嘶力竭的咆哮:“飞船就在外面!为什么不让我们登船?!”
“非常抱歉,我们也是接到临时通知,紧急关闭罗斯星的民航入口。您如果真的很着急,可以选择改签,如果您觉得造成了您的损失,可以申请退票或者起诉公司。麻烦您不要在候船厅大声喧哗。”
“你们他妈的…”
中年人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保安已经上来,拉着他拖走了。
西楼眼中尽是迷茫。
为什么飞门会关闭?
一点预兆都没有,太过突然…ap
她想了想,还是上前去,轻声问向临检的人:“请问下,为什么突然关闭飞门了?”
“上面通知,无可奉告。”
西楼一脸失落的应了声。
或许没人愿意看到少女的失落,临检人员小声对西楼道:“听说罗斯星又要打仗了,为了保证安全才关闭的飞门。”
“打仗?”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临检挥了挥手:“退票有差价返还。”
“谢谢你…”
西楼手中票抓的极紧。
打仗?陈默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爸!”
苏远见接电话时候带着蓝牙耳机,这一声好悬没给他耳膜震穿孔。
揉了揉耳朵,苏远见有些不悦。
“蕾蕾,怎么能这么失态,怎么了?”
“罗斯要打仗了你知道吗?”
“嗯,有所耳闻。”
“我听同学说,是中北要打仗。陈默他…”
“陈默早就不在兵团了,不用担心。”
“爸!要是中北打仗,除了镒能会要对新矿区下手我想不出来第二个理由。但镒能会还要顾忌兵团联合会,不可能直接发兵攻打中北地区!所以他们最可能干的就是支持一伙和他们亲近的***,发动z变,把现在的总督府干掉,陈默作为开矿先锋,总督府嫡系,他会是冲突的最前沿!”
苏远见有些惊讶女儿竟然把事儿看的这么通透。
但这个关头,海克斯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陈默…
“嗯,你说的没错。”
“爸爸,陈默现在处境非常危险,我们要帮帮他。”
“总督府和镒能会的摩擦,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我们能做的,只有为他祈祷。”
“可是,如果,如果总督府败了怎么办,陈默是不是就完了?”
苏远见思考良久。
“蕾蕾,我让你学的是核子镒能,不是时事政治。”
“爸!”
苏远见叹了口气。
“派系之争,说白了不过是z治资源和生产资源的斗争,哪有斩草除根这一说?如果真要剪掉败者所有羽翼,失败方肯定会拼个鱼死网破,胜利一方即便胜利也是惨胜,这样的胜利毫无价值。”
“唔…这样吗。”
“嗯,专心学习吧。”
苏远见挂断电话。
闭上了眼睛。
其实,他还有后半句没说。
“胜利者也需要杀鸡儆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