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没有一刀砍下卡达的脑袋。
矿厂的帐。
他要慢慢和卡达算。
单晶铼合金博伊刀在紫色力场中划过数道银光,斩断了卡达四肢。
最后又在卡达臀部的喷气引擎补上一刀,力场才堪堪消失。
而在卡达眼中,只是紫光一闪,自己全身的零件就都脱离了身体不停使唤…
卡达人棍似的落在了地上。
一名高大凶戾的男人,正把玩着手上的合金博伊刀。
这人,他熟。
他对陈默的熟悉深入骨髓。
为了执行矿厂任务,他一遍又一遍的翻看陈默的材料。
对那个单人刺杀督查,紫色力场中力挽狂澜的男人有着深深的忌惮。
甚至有传言说陈默单人徒手搏杀了数名斯俊智人…
作战方案千奇百怪,刺杀手法神出鬼没,个人武力深不可测。
这就是卡达对陈默的印象。
也正因如此,在陈默离开矿区后他才进行的摧毁任务。
“areyouheleaderofheea
“你是陈默对吧?”
“是我。”
“我也是被雇佣…嘶…”
陈默一刀扎进了卡达肩窝。
“你说,我在听。”
言语中慢慢转动刀柄,几乎剥开了卡达肩胛骨上的所有肌腱。
卡达操控腰间义肢给自己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我是被雇佣炸毁矿厂的,我也被卖了,镒能会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陈默默默拔出刀,甩了甩刀上白色的筋膜。
“哦,这不用你提醒。”
刀又插入了卡达另外一边的肩窝。
即便有肾上腺顶着,卡达也难以忍受这非常人的痛苦。
“我的战友,妻子孩子母亲都被镒能会杀害了!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帮你找出炸毁矿厂的策划者!”卡达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不妨碍你该死。”
“相信我!”卡达赤红着眼睛:“完成复仇以后,你可以杀我!”
陈默再次转动刀柄。
“你知道最痛苦的是什么?是有报仇的机会,但再也看不到那天了。你知道吗?矿厂爆炸以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幻想这个时刻。怎么一点一点把你这***的杂碎切成碎肉,怎么让你感受到我的痛苦。”
卡达已经说不出话了。
“你的妻子女儿都死了,这很好。只是可惜你的队友死的太早,让我失去了亲手把他们剁成碎肉的机会。”陈默拎着卡达左臂和义体的交接处正在找地方下刀:“所以我只能把所有的折磨,都放在你身上,让你慢慢感受痛苦。”
“我…能…帮你…”
陈默根本没有听卡达说什么,慢慢压下了刀锋。
“在矿区里,我有很多新认识的朋友。”刀锋慢慢下压,割破了皮肤,深入血肉:“小马、狗头、小九、公狗…可惜啊,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不…我还不能死!”卡达全力想要挣脱陈默的束缚,但常人之躯就算有机械加持又怎可能抗拒陈默的伟力?
刀锋依旧缓慢下压。
卡达惨叫声嘶哑,几乎不像人声。
“陈默,够了。”母狮在后头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要是用他就别折磨他,不用他就给他个痛快。”
陈默猛然回头。
脖子上的血管已然遍布紫色斑纹,瞳孔都呈现出淡淡的紫色。
母狮一惊。
陈默声音怪异而尖锐。
“哈哈哈,教官,你给他求情,谁来还那十万条命?还是说,你想试试能不能打过…”
蓬!
母狮异能全开一个鞭腿在陈默开启相位封锁前狠狠踹在他腮侧。
陈默声都没吭,脑袋猛地一歪,颈椎发出嘎巴脆响。
明显是折了。
整个人横飞数米直接宕机。
卡达虽没弄清状况,但也知道这是他脱困的不二机会。
等那个恶鬼一样的男人醒来,他绝无幸理。
断腿处最后的保险开启,没等喷气逃离,就被母狮狠狠一拳砸碎了引擎。
“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再耍花招我不介意送你个痛快。”
母狮带给卡达的死亡阴影丝毫不逊色陈默。
卡达没了最后的希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母狮慢慢走到陈默身边,按了按陈默颈椎被踢断的地方,暴力复原。
咔嚓的复位声响起,又过了十来秒,陈默才悠悠转醒。
“什么情况?”
母狮一脸寒霜扒开陈默眼睛检查着他的瞳孔,随后又掀开陈默衣服检查是否有那种紫色的血管纹路。
确定安全后,母狮才长舒一口气。
“我以为你完了。”
“刚才什么情况?我就记得…哦,对,我们抓到了卡达。”
“回头再说。”母狮起身,把卡达踹了过来:“杀了吧。”
陈默捡起地上的博伊刀。
“等等!”卡达见陈默脸上厉鬼般的神色退去再次叫到:“等我完成复仇再杀我!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嗯?”陈默眯着眼,看了看一旁母狮无奈的脸,将博伊刀收回入鞘。
卡达发现了陈默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现在的陈默明显能听进去人话了。
“我的妻子孩子父母,还有所有的战友都被镒能会清理了。有句谚语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不奢望能加入你们的阵线,只是,留给我一些报仇的时间。复仇以后,我这条命你愿意拿去就拿去。”
“凭什么相信你?为什么给你机会?”陈默冷笑。
“我有从镒能理事会一名***那里得来的信息,里面有中北矿厂行动的细节报告,通过文件源肯定能找到做这件事的人。至于我…我现在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陈默沉思了会儿,从母狮手中接过了枪。
“还有什么遗言?”
“我左臂从下往上数第四个接口里,有一个隐藏的储存器,里面有所有我查到的资料。其中有一名中北***向镒能理事会报出我们小组信息的源文件,应该和矿厂爆炸有关系,不过我不是很确定。还有…对不起,虽然我只是被雇佣者…”
“砰!”
子弹击在防弹玻璃上打出裂纹,坐在副驾的田坚毅微降车窗,抽枪反击,将并排行驶车上的赏金猎人打成了蜂窝。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了。
坐在后座的猛人眼角抽搐。
没想到陈默离开后,城政竟敢如此下手。
作为海克斯和白石集团的共同代表,猛人正在赶向上城区参加韩笑的葬礼。
tg的重火力武装只护送他到入城口,进入城区后,三十分钟不到的车程,猛人已经遇到了三轮追杀。
一轮是开着机车的混混,两轮是赏金猎人。
行车记录仪能证明猛人完全是自卫。
看着窗户上的弹孔,猛人深深吸了口气。
苏远见远在母星,楚子涵被城政压得喘不过气,老白在酒吧主持大局,陈默又在外厮杀。
现在只能他站出来面对所有的事儿。
好在…
猛人也不是曾经在猎头网挂自己帅照泡妞的小瘪三了。
手握能和城政掰腕子的重兵,又有海克斯不少股份。
现在的猛人已然是科特城中金字塔最顶尖那批人之一。
猛人坐在防弹轿车的后座闭目养神。
他一直念叨着老白教给他的三字经。
“稳得住,稳得住,稳得住…”
一旁的冬川雅美抓着猛人的手。
她这会儿没有幻形,用的是原皮。
本样貌的冬川雅美长相称得上温婉,一直在猛人身边给他打气。
“没关系,我们很快就要到了。”
冬川雅美能感到猛人手里都是汗。
“嗯。”
猛人依旧闭着眼。
另一头…
林萍面前,正是上一轮赏金猎人的行车录像。
猛人坐在后座,面对打在防弹玻璃上的子弹,眼都没睁依旧稳如泰山。
“想不到,这泥腿子还有几分胆色。”林萍对着秘书笑道:“你怎么看这人?”
“我调了一下他的档案,黄粱在做赏金猎人期间举止轻浮,除了任务完成率高以外,几乎集齐了所有赏金猎人的缺点。而且也为城执法署做过一段时间黑活…后来认识了陈默,才逐渐销声匿迹。”
“副驾和他身边的女人什么来路?”
“没查到信息,可能是黑户。”
林萍盘算了下扣下这俩人的可能,最后摇了摇头。
陈默还未有动作,万一是虚晃一枪可就坏了。
先探探这黄粱的底吧。
现在海克斯所有大股东里,他应该是最好下手的一个。
“备车。”林萍放下了平板:“去韩笑葬礼。”
“您不是说…”
“上城执法署署长罹难,我作为一城之主,就是再担心有人下手,也得参加这种重要场合。”
“是,明白。”
半小时后…
天上下着蒙蒙细雨。
韩笑一家的葬礼已接近尾声,城主专车姗姗来迟。
林萍一身黑色西服,秘书跟在他身后为他撑伞。
神父正在做最后的祷告。
“…因为天父依照他的仁慈和美意,容我们这位姐妹,容我们这位兄弟,放下今生的担子。我们就将他亲切的放入土中,他们本是尘土,现在,他们依然是尘土。我们知道,这一切的生命气息,都在永生慈爱的天父手里…阿门。”
丧钟响起,执法署出列三十六人对天鸣枪。
猛人站在前头,冷眼看着赶来的林萍。
他的异能最知道韩笑生前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现在幕后凶手出现在现场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其中滋味难以言说。
承载了韩笑一家的实木棺材,被放入泥土中。
散落周围的洁白玫瑰,慢慢被泥土埋没。
一对老夫妻和一名老妇人,相互搀扶着鉴证他们的后人入土。
来人纷纷与老人握手。
猛人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林萍打断了有序的队伍,排到了前头,温暖的双手紧紧握住了老妇枯槁的手。
“我是林萍,您放心,韩署长不会白白牺牲的,我们会早日抓到犯罪分子!”
老妇目光呆滞,缓缓点头。
不用说,这便是韩署长的母亲了。
先是丧夫,而后丧子,就连孙女也死了…
她现在活的如同行尸走肉。
除了等待死亡的降临,她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意义。
“您节哀。”
“等等…”老妇面有戚色叫住了林萍。
“怎么?”
“为什么?”
“哎,我也理解…”
“为什么要害死我的丈夫和儿子?”
林萍皱起眉头。
杀韩笑他做的很隐秘,除了当事人,不会有人知道。
至于老韩局长…
“你这个畜生!!”
老妇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把水果刀,谁都没反应过来就扎向了林萍。
林萍汗毛炸立,想要退身,怎料老妇人手如钳子般死死箍住了他的胳膊让他脱身不得。
眼看水果刀就要捅进林萍肚子,一股无形力量将老妇掀翻在地。
脑袋磕在桌脚。
老妇抽动两下便没了声息。
猛人死死抓住冬川雅美的手。
冬川雅美也抓着猛人的。
这时护卫人员才反应过来,大喊着保护城主挡在林萍身前。
闹声,哭喊声,质疑声遍布葬礼。
好端端的葬礼,成了个大型闹剧现场。
最后林萍在众人护卫下上了车,老妇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
韩笑妻子父母站出来澄清,自己亲家母有精神类疾病,并非是对城主有什么意见。
闹剧终于拉下帷幕。
猛人摇头叹息。
“丑,太丑了,丑的我看不下去。”
“没办法。”
“如果是陈默来,你说他会怎么做?把林萍当场打死?还是询问韩笑妈妈怎么知道的?”
冬川雅美无奈苦笑。
那位神仙看到这一幕,怕是会直接血洗葬礼吧?
和有些失神的韩笑岳父岳母握过手,猛人回到了车上。
正要让司机开车,突然一名大汉闯出,拦住了猛人车子的去路。
副驾上的田坚毅带着询问脸色看向猛人。
“交涉一下。”
猛人回道。
田坚毅把上了膛的枪别在后腰起身下车。
“你哪儿的?挡路几个意思?”
“我是林城主保镖,林城主听闻韩署长生前和海克斯关系不错,想邀黄老板一起吃个晚餐。”
“我问下老板。”田坚毅打量了来人几眼,回车与猛人道出。
“鸿门宴?”猛人冷笑。
冬川雅美对着猛人摇了摇头。
陈默不在,万一对方真玩阴的扣下自己一行人,那可就糟了。
猛人拍了拍冬川雅美的手。
“鸿门宴,项羽请刘邦。你知道项羽最后怎么了吗?”
冬川雅美摇头。
“死了。”猛人答曰。
“那刘邦呢?”冬川雅美奇道。
猛人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