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暮晨手里的文件是全英文的，虽然对他没什么难度，但也要多花一些时间。
“金总。”秦晓敲了敲门，得到允许之后才进来，她手里又抱了一叠文件。
金暮晨头都没抬，秦晓放好文件，“这些都是整理的资料，还有两份需要签字的合同。”
说完正准备走被金暮晨叫住，“这个方案二再拿去让项目部修改，不用过度的节约成本。”
“好的。”秦晓接过来等了两秒见没有其他事才踩着高跟鞋离开。
现在全公司上下都在悬着一颗心，谁也不敢掉以轻心，一不留神就可能错过这次机会。
金暮晨今晚也留在了公司加班。
Jt大楼今日的夜晚比以往更加敞亮。
金暮晨：【今天加班，金麟已经到家了。】
苏柒柒看着手机屏幕金暮晨发过来的消息，在手机上按动。
【注意休息。】
对面没有再回，苏柒柒估摸着今天应该自己坐车回去，想了想，也留在了公司加班。
自从昨天金暮晨告诉她要去国外，苏柒柒不知不觉中就在加快自己的工作进度。
她给刘姨发了消息今晚加班，刘姨看到自然也不会等她。
就这样到了后半夜。
莫琛一个人开着车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到了仙黛楼下，他从车上下来点了一支烟。
正仰头吐烟雾时发现那间熟悉的办公室此时正亮着灯光。
他眼眸稍暗，将只吸了一口的烟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
“嗯？”
苏柒柒听到门口的动静一愣，这个时间段，公司的人应该都走的差不多了。
等到看清来人，她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恢复了正常，“莫总，你怎么来了？”
莫琛看了眼腕表，十一点半。
“你怎么还在这？”他不答反问。
“加班呢。”这么晚了，苏柒柒想了想没给他倒咖啡，就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莫琛视线移到杯子上，语气不咸不淡，“这么着急？想提前结束？”
“…有灵感。”苏柒柒一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莫琛放下杯子在房间里淡淡的扫了一圈，她桌面上开着个暖黄的台灯，他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苏柒柒伏案工作的样子。
“什么时候回去？”莫琛双腿重叠，眉眼之间是散不尽的疲惫。
苏柒柒总感觉现在的他才是真实的，白天他是需要面对下属的总裁，从不袒露情绪，永远都是一副傲气的样子。
“快了。”她原本准备把电子稿全整理出来，但被他突然造访打断，她也就没了继续的意思。
莫琛仰头靠在沙发上，苏柒柒能清楚的看见他喉结滚动。
“我在这等你，待会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待会打车就行。”苏柒柒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麻烦别人从来都不是她的首选。
莫琛敛着眉目，重复一遍道，“我送你。”
件他态度坚决苏柒柒也就没坚持，起身去收拾包。
“合同怎么样了？”
这个合同指的是明水镇，苏柒柒收包的手一顿，“要不然你现在带回去？你知道的，我不会签。”
“等你签了我再带回去。”
“……”
看来这合同还要在她这里多待几天。
收拾好包，苏柒柒跟着莫琛上了车，等他坐到副驾驶才发现他今天没带司机是自己开车来的。
不带司机就说明他不是在处理公事。
“你在这边逛吗？”苏柒柒问道。
仙黛在的位置虽然算不上很偏，但这么晚了街上的商铺几乎都关了，苏柒柒以为他是找错地方了。
莫琛启动车辆，“随便转转。”
他没说的是，他几乎每晚都会在她的公司来转几圈，把她待的地方都看一遍。
“这边没什么好玩的，市区都是商圈你应该见惯了，这里只有一个山景色不错，你没事可以去爬着玩。”苏柒柒说完又觉得不对，像他这样的大老板又怎么可能没事腾出时间专门去爬山呢。
“嗯。”莫琛多应了声没再说。
苏柒柒平时开车速度已经算得上慢了，但莫琛开的比她还慢，她看着一辆又一辆超过自己的车影，以为他精神不佳，“要不我来开吧？”
莫琛望她一眼。
过了很久，苏柒柒都没有得到回应，本以为这事就此过去，他突然道，“不需要。”
反射弧够长的…
苏柒柒扶额。
“你的生日要到了。”没头没脑的，莫琛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苏柒柒的生日是立夏，现在算算日子确实快到了，但那两天金暮晨似乎要出国。
想到这，她不禁低下头。
莫琛似乎看出她情绪不佳，问她，“怎么了？”
“过不过生日对我来说其实无所谓。”这句话对苏柒柒来说无足轻重，但却实实在在的刺痛了莫琛的心。
烦躁的心情又缠上他，莫琛想抽烟但介于旁边坐着的人生生忍住了。
而此时的苏柒柒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今年自己就二十五了，而在前二十四年中，她从没过过一个生日。
也只有外婆还在的时候会给她煮一碗长寿面，小时候的她还不知足，而现在再怎么奢求也没有了。
一碗长寿面变成了再也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她还记得站在窗外，看着哥哥和父母在一起过生日其乐融融吹蜡烛的画面。
那一幕深深地刻在她脑海里，成为了永远也拔不掉的刺。
“小妮。”
“嗯？”苏柒柒转头看他，笑了笑，“现在也只有你这么喊我了。”
那笑容掺了点苦涩和无奈。
莫琛看着她的笑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脑子里的话想全盘托出，却在看到她眼睛的那一刻又退缩了。
有些话，注定开不了口。
“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去b市吗？在那里，你会比现在幸福。”
他又问了一次，而他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答案。
“莫琛，我在这也很幸福，我对幸福的定义并不来源于物质。”
“因为金暮晨？”
这句话点醒了苏柒柒，她在脑子里想了很久，如果没有金暮晨的存在，或许她真的愿意跟着他一起去b市。
但现在，因为有金暮晨所以她有了更坚定的选择。
“不仅仅是。”苏柒柒轻笑一下，答案显而易见。